广州西厂的诏狱建在地下,常年见不到光,空气里混杂着霉味和血腥气。
任何被关进来的犯人,都别想再活着出去。
此刻,诏狱的最底层,一间戒备森严的密室里点着几十根牛油大蜡烛,把房间照得跟白天一样。
房间刚被彻底清理过。墙壁和地面都用烈酒和石灰水反复擦洗,连空气里都喷洒了。李泰带着几个科学院的学生,正紧张的摆弄着一台造型奇特的仪器。
那是一台黄铜和水晶镜片组装成的仪器,大明第一台高倍率的格物之眼,也就是显微镜。
朱见济背着手站在一旁,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两份样本。一份是放在琉璃皿里的黑色血液,从染疫尸体的心脏里抽出来的,非常粘稠。另一份是从黑莲圣母身上搜出的琉璃小瓶,里面装着淡金色的圣水。
“陛下,都准备好了。”李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抖。
朱见济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他开始。
李泰深吸一口气,用一根被火烧过的银针,小心的蘸取了一点黑色血液样本,涂抹在一片很薄的透明琉璃片上。
然后,他把这片琉璃片,小心的放在了显微镜的镜台上。
“臣……失仪了。”李泰躬身告罪一句,这才抖着手,将右眼凑到黄铜镜筒的目镜前。
他瞬间屏住呼吸,僵在原地。
“看到了什么?”朱见济淡淡的问。
“……活的……”李泰的声音干涩沙哑,“陛下……我看到了……很多……很多扭动的……黑色小蛇!”
作为大明格物学的带头人,他一辈子都在研究万物之理,可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显微镜下,是一幅可怕的景象。
那一滴血被放大了几十倍,里面有数不清的黑色小蛇一样的活物,它们疯狂的翻滚、撕咬,吞噬着周围的东西,然后快速的分裂增殖。
这些东西充满了生命力和恶意。
朱见济没有说话,他亲自上前,换下李泰,也朝目镜里看去。
他站起身,示意李泰:“现在,看这个。”
李泰将那瓶圣水也同样取样观察,当他再次凑到目镜前时,忍不住低声惊呼。
“陛下!这……这圣水里面,竟然……竟然也有蛇蛊!”他吃惊的喊道。
“看仔细些。”朱见济的语气依旧平静。
李泰强忍着心里的震动,仔细观察,很快发现了不同。
这滴淡金色的液体里,也游动着很多蛇蛊。但和刚才看到的相比,这里的蛇蛊数量稀少,游动也很慢,形态没什么攻击性。它们不怎么分裂,偶尔碰到一起,也只是互相弹开。
“这……这是为什么?”李泰很不理解,自言自语道,“同样是蛇蛊,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因为它们,”朱见济的声音传来,“是一群被废掉的家伙。”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瓶所谓的圣水,正是后世减毒活疫苗的雏形。
是智者会在制造蛇蛊这种武器时,无意或有意的保留下来的一种毒性和活性都大大减弱的病毒株。
而黑莲圣母这种棋子能安然无恙,很可能就是提前接种了这种弱化病毒,在体内产生了抗体。
***
永熙二年,六月二十四日。
广州总指挥部临时帅帐内,气氛很紧张。
朱见济召集了太医院院使刘思敬,和所有随驾南下的太医院精英,开了一场御前医疗会议。
“陛下昨日解剖尸体,已经是……很出格的举动了。”一名老御医发着抖出列,声音里满是担忧,“老臣恳请陛下,不要再以身试险。我们医生,应该固本培元、驱邪扶正,万万不能走‘以毒攻毒’的邪路啊!”
他们听说了朱见济接下来的计划,都吓坏了。
朱见济坐在帅案后面,没看他,而是看向了首席御医刘思敬。
“刘院使,你也是这么想的?”
刘思敬脸色发白,他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挣扎:
“启禀陛下,恕老臣直言。”
“自古医道,讲究辨证施治,阴阳调和。用虎狼之药治病,已经是险招。现在,陛下竟然想把那来路不明的圣水,注入活人体内……这……这和江湖术士的炼蛊有什么区别!”
他话音刚落,大帐里所有御医全都跪了下来,一起请求:
“请陛下三思!这种邪术,有违天和,千万不能试啊!”
这些老医生一辈子学的都是《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信奉的是仁心仁术。在他们看来,朱见济提出的方法不是治病,是拿人命开玩笑,是疯了,是入了魔道。
面对群臣的死谏,朱见济神色如常。
他静静听完,才缓缓开口:“各位,都起来吧。”
“朕知道,你们都是忠臣,也是好医生。但你们的眼界,终究被这个时代限制了。”
他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都听过天花吧?”
众人茫然点头。天花是当世第一恶疾,小孩子十个有七八个都要过这一关,是生是死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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