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大夫的我加入了锦衣卫 第828章 勇气的赞歌

擂台上，那矮小武者见对方迟迟未动，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一对细长的眸子盯着对方，终于变换了架势。

他将刀收回鞘中，身体重心下压，手掌扶在刀柄之上，用力挤压，另外一只手则握着刀鞘，给以一股与之对抗的力道。

“阁下，小心了。”

似乎是气势酝酿到了巅峰，矮小武者提醒了一句。

而后，台下的围观群众们，只见到了一道璀璨的银光划过，那矮小武者已然从一边冲到了另外一边。

他握着刀鞘的左手一如既往，右手则是收回向内挤压的力道，改为向外抽送。

长刀由下向上，猛地斩去。

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刀的威力，已然触及到了宗师的门槛。

再看那辽东武林的挑战者，面不改色，甚至双目还在紧闭，像是没有发现敌人一样。

可他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也正因如此，这矮小武者才会临时选择变招，施展出自己的全力一击。

与此同时，擂台边缘处，负责监督与维持秩序的嗜血神捕，眼眸微微眯起，亦是从这一刀当中，看出了些许可取之处。

不过见另外一人，直至攻击来临之前，都没有任何举动，嗜血又皱起了眉头，想着要不要现在出手，还是等会儿用疗伤符这人救下。

正当他如此想着的时候，却见那辽东武林的青年猛地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迅速扩张，吞噬了全部的眼白。

同时，在长刀临身的前一刹那，他猛地动了起来。

纯黑的眸子，随着他的急速闪动，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醒目的玄色流光。

“哗——”

长刀划过空气，发出非常刺耳的破风声。

毫无疑问，他这一击落空了。

可矮小武者的脸上，却完全没有看到丝毫错愕。

直到那辽东武林的武者，一个闪烁出现在他的身后为止，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保持着一手握刀，一手扶着刀鞘的动作。

“哗啦——”

那辽东武者手掌一甩，不知何时已然变得细长的手爪，其上飞出几滴血珠，落在了金砖铺设的地面上。

同一时刻，那矮小武者手中握着的长刀，其上光华一闪，竟是被均匀切割成了十几份，近乎同时跌落在地。

伴随着一道血光飞溅，矮小武者的胸口处，也出现了一个网状的伤口。

而后，他眼白上翻，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旁，嗜血见到这一幕，露出些许惊异之色，但还是飞快上前，将那矮小武者的身体翻转过来，查验伤口。

见创口不深，并不致命，他稍松了口气。

随后便要拿出止血药来，帮这矮小武者涂抹上去。

可就在这时，那辽东武林的武者忽然走了过来，用带着点大碴子味的口音说道：“你这药没用，要用俺们这个才好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纸包，递了过去。

嗜血看了对方一眼，目光在那双纯黑的眼眸当中停留片刻，最终还是将纸包接过。

拆开之后，露出里面的稍有些泛黄，但整体还是偏白的粉末，为保守起见，他先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

虽说他的鼻子不如神侯府的冷血，可总归也经历过特殊的训练，能够轻易嗅出里面的药材成分。

确认都是止血药的成分，他才是给那倒地的矮小武者上药。

将药粉洒在创口上面，鲜血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止住，反倒是伤口里面弥漫出一股黑气，消散在空气当中。

见到这一幕，嗜血的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

刚才他就在好奇，明明创口只是皮外伤的程度，为什么能够喷溅出这么多的血液，敢情是这股黑气在作祟。

现如今黑气散了，血液自然而然也就止住了。

在确认选手没有生命危险后，嗜血朝着擂台下方招了招手，找人将这矮小武者扶下去，而后再次退回到了裁判的席位上。

比武继续。

可‘候选区’的挑战者们，见到刚刚这辽东武者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是有些退缩。

一时间，都不敢上去挑战。

“都干啥呢？吭哧瘪肚的，麻溜上来啊！”

辽东武者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一句。

这......

候选区的武者们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有人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去。

却见那人有些尴尬地举起了手：“那什么，我弃权。”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鄙夷起来。

擂台下的观众，有不少人都喝起了倒彩。

但那最开始站起的青年，却像是开了一道闸门，候选区的挑战者们，看向擂台上洒满一地的血液，心中也没了坚守。

纷纷效仿最开始的弃权的武者。

一时间，弃权的声音甚至压盖过了喝倒彩的声音。

不过和西城的刘喜不同，嗜血没有任何阻止这些人的想法。

这擂台上的辽东武者虽然带着地方口音，可总归也是大明的百姓，弃权退缩即便丢人，那也是丢他们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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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候选区就剩下两个挑战者。

一个是李大嘴，另外一个，则是打着赤膊，浑身都是腱子肉的精壮汉子。

相较于之前在擂台上耍大刀的那位，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甚至就比来自出云国的矮小武者高上那么一点。

可却给人一种雄壮的感觉。

和其他人不同，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恐惧和退缩，看见身旁的李大嘴一副想上又不敢上，却又没有投降，似是要捡便宜的样子。

他的眼中露出一抹鄙夷之色，却也没有说什么话，直接站起身来，朝着擂台走去。

他的步子极为沉稳。

擂台下的围观百姓，见到终于有人上了擂台，喝倒彩的声音也逐渐停歇。

擂台上，辽东武者有些诧异地看了面前的对手一眼。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就听那刚上台的精壮汉子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眼神？”

“别把我当成那群废物。”

他说这话，手掌握拳，在胸口上敲了敲，竟是发出金铁交鸣之音：“我未学走路先学横练，如今距离横练圆满也只有半步之遥，就你那绵软无力的攻击，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听到这话，那原本想要夸赞他勇气的辽东武者，也是给气笑了，将原本准备好的话又咽了回去，直言道：“那就撕吧撕吧！”

说完，他手掌猛地张开，原本只有一两寸的尖锐指甲再次伸长，变得有五六寸长短。

精壮汉子丝毫不惧，只是勾了勾手指，挑衅道：“我让你三招！”

说是让招，可实际上，这精壮汉子自己也知道，若是拼速度，他就是把腿跑断了，也摸不到对方的衣角，反倒是激怒对方，让对方主动出击，他才有可能抓住机会。

辽东武者听他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客气。

身形一闪，紧接着围绕着那精壮汉子，便是数十道黑光闪烁，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球。

可正当台下观众看得出神，各自猜测那精壮汉子会用什么手段反击之时，却听擂台之上，传来一声闷响。

众人定睛看去，却只见刚才还大放豪言的精壮汉子，已然浑身伤痕，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辽东武者表情鄙夷，不满地用脚在他身上踢着：“我还当你小子多ne呐，结果就这啊？”

“你不行刚才逼扯那么多？”

“跟我扯什么犊子？”

他说一句，踢一脚，最终还是一旁的嗜血担心人出问题，才是上前阻拦。

这次辽东武者没再给创伤药，只是解释了一句：“老哥，这次用你们的药就中，咱这刚才给他那几脚，已经把气儿给打出来了。”

嗜血点点头，而后就叫人将这精壮汉子给带了下去。

这次，倒是没有人再喝倒彩，虽说这精壮汉子刚才是装了一点，可对方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被一招秒怎么了？

就刚才他敲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可像是敲在铁块上一样。

这么强大的防御力都被破开了，只能说明对手太强，而不是他实力不行。

一群人想着，目光又齐齐看向了候选区的最后一名挑战者。

李大嘴看着那被从擂台上抬下去的精壮汉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双腿也止不住地发颤。

一副被吓破胆的模样。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见到了刚才那人的下场，会选择放弃挑战的时候，李大嘴却又镇定了下来。

深呼吸，手掌探到背后，将自己的菜刀握在手中。

“我没看错吧，他拿的是菜刀？”

擂台下，有人看见了李大嘴手中的兵刃，忍不住发出质疑的声音。

要说奇门兵刃，他们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不少。

像是什么鸡刀镰、跨虎栏、鸳鸯钺......可拿菜刀的，还是头一回见。

一时间，擂台下有人再次喝起了倒彩。

“下去吧。”

“拿菜刀打什么擂台，回去做你的菜去！”

“就是......”

李大嘴对这些话置若罔闻，手中依旧握着菜刀，一步步，走上了擂台。

最终踩踏在了鲜血之上，眼波趋于平静。

他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人这样跟他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虫子叫做跳蚤，微不足道，却敢于在任何地方，对巨大的我们发起攻击，这能称作是勇气吗？”

“不，它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连自己与对手的差距都不了解，又怎么算得上是有勇气？”

这句话他记得尤为深刻。

当时他就在想，要是明知道自己和对手之间的差距，打不过还要上去打，那不是愚蠢是什么？

可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梦境当中的自己，于虎牢关前，面对那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有着鬼神之姿的吕布，自己就一点恐惧都没有吗？

他肯定是害怕的。

毕竟做梦的时候，他还没有接触过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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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在梦中拿到的人设，那个人，他当时害怕了吗？

当时，梦境当中的李大嘴，在看到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身影之时，拳头不受控制地握了起来。

当时的事后，他回想起来，觉得这可能是他梦中高傲狂妄的人设，并非恐惧，而是面对强敌时的兴奋。

但现在想来，他觉得，那人还是怕了。

这世界上不存在没有恐惧之人。

只是强者有着自己拼了命也要坚守，也要去争取的事物，所以才诞生了勇气，与恐惧抗衡，并战而胜之。

才显得他们无所畏惧。

擂台的另一边，感受到李大嘴身上散发出来的坚决之意，辽东武者也摆正了神色。

认真看着自己面前的对手。

他发现，对方和之前那个只会扯犊子的人不一样，这个看起来有些窝囊的胖子，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钢儿。

这一发现，让他原本已经回缩的指甲，又伸了出来。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个很蠢的对手，但蠢得可敬。

若是自己故意让着，那才是不尊敬对手。

比武正式开始，辽东武者闪烁，在原地消失。

擂台下的观众们，则早有预料地看向了李大嘴的方向，见这胖子没有什么举动，理所当然地当他没有反应过来。

一些人甚至已经露出了‘我就知道这胖子不行’的表情。

李大嘴却没有理会他们，从上到擂台开始，他就专注到了极点，注意到对手从自己的目光当中消失，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将菜刀横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道醒目的浓绿刀气斩出。

刀气覆盖的面积极广，几乎是横贯整个擂台。

台下的观众见到这一幕，尽皆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世界。

擂台上，辽东武者化作的黑光，瞧见迎面飞来的刀气，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在意。

便是之前那大成的横练，都被他的手爪轻易撕裂，更别提这离体的刀气了。

“想要让我跳到天上么，偏不让你如意！”

辽东武者觉得自己看穿了李大嘴的想法，嘴角带着笑，正准备用自己无坚不摧的手爪将这刀气撕裂。

可就在手爪与刀气接触到的一刹那。

刀气安然无恙，反倒是他那墨黑色的手爪，像是触碰到了火红的烙铁，竟是发出‘嗤嗤’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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