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的时空札记 第383章 昔教子多疏懒，今朝悟暖悔前愆

午后的阳光透过枫树叶，洒在晒秋场的木桌上，像撒了把碎金。村民们大多散去忙自己的事了，只留下陈建国、赵二柱和小丫坐在桌旁，喝着李大婶送来的草药茶 —— 茶里放了枫果干，苦中带甜，喝下去喉咙里还留着点清凉。

陈建国手里攥着怀表，表盘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却还是让他心里沉甸甸的。他想起早上乐乐的声音，想起儿子说 “他们都笑我没有爸爸”，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二柱，” 他忽然开口，“你说，我是不是个很不合格的父亲？”

赵二柱愣了愣，放下手里的茶碗：“咋这么说？你对小丫多好，教她认字，帮她治病，要是乐乐在这儿，你肯定也会对他好。” “可我以前对乐乐不好。” 陈建国摇摇头，声音带着点自嘲，“以前他想让我陪他玩游戏，我总说‘爸忙，要加班’；他想让我去开家长会，我总说‘让你妈去，爸没时间’；他偷偷改成绩单，我没问他为啥，上来就骂他…… 现在想想，他之所以会跟人打架，可能就是因为我总不在他身边，让他觉得没人护着他。”

小丫坐在旁边，听着陈建国的话，小声说：“叔叔，你以前肯定是太忙了，不是故意不陪哥哥的。俺娘以前也总忙，要去地里干活，要去镇上卖菜，可她还是会抽时间陪俺玩，她说‘再忙，也不能忘了孩子’。” 陈建国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更酸了 —— 小丫的娘只是个普通的农妇，都知道 “不能忘了孩子”，可他这个 “大城市的策划总监”，却连这点都做不到。

“俺爹以前常说，养孩子就像种枫树。” 赵二柱忽然说，“刚种下去的枫树苗，得天天浇水，得帮它除虫，得看着它长，不然它就会长歪。要是你总不管它，等它长歪了，再想掰直，就难了。” 他喝了口茶，接着说：“你现在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好，还不算晚，等你回去了，多陪陪乐乐，多听他说话，就像你现在对小丫这样，慢慢的，他就会知道你疼他了。”

陈建国点点头，赵二柱的话像颗定心丸，让他心里的慌散了不少。他想起在枫溪补种枫树苗的时候，小丫总说 “小树要慢慢长”，当时他还觉得好笑，现在才明白，孩子就像小树，需要慢慢陪，慢慢教，不能急，也不能忘。

“陈先生！俺找你有事！” 院门口传来王屠户的声音，他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俺刚从镇上回来，给你买了点东西，你带回去给乐乐，小孩子都喜欢这个。”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个木头做的小风车，还有几个糖人 —— 糖人是用红糖做的，捏成了小动物的样子，还冒着点热气。

“这风车是镇上张木匠做的，风一吹就转，俺家小子以前最喜欢这个；这糖人是李糖画做的，甜得很，小孩子都爱吃。” 王屠户把东西递给陈建国，笑着说，“俺以前也总跟俺家小子吵架，他嫌俺粗，俺嫌他淘，后来俺听俺娘的话，陪他去山上捡枫果，陪他去河边钓鱼，慢慢的，他就不跟俺吵了，还总跟别人说‘俺爹最好’。”

陈建国接过风车和糖人，心里暖得发烫。他想起以前乐乐也想要个风车，当时他嫌 “幼稚”，没给买，现在手里拿着这个木头风车，心里满是愧疚。“谢谢王屠户，” 他说，“等我回去，一定陪乐乐玩风车，陪他吃糖人。”

“这就对了！” 王屠户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啊，不管在外头多能干，回家了，就得是爹，就得陪孩子。俺以前在镇上跟人打架，也是因为有人说俺小子坏话，俺当时就想，俺的孩子，只能俺说，别人不能说！乐乐跟人打架，也是护着你，这说明他心里有你，你该高兴才对。”

王屠户的话像道光，照亮了陈建国心里的雾。他以前总觉得乐乐打架是 “叛逆”，是 “不懂事”，现在才明白，儿子是因为护着他，才会跟人动手 —— 在乐乐心里，爸爸不是 “失踪了”，不是 “不要他了”，是他要守护的人。

“俺该去炖红薯了，中午的送别宴，不能少了红薯。” 王屠户走后，陈建国拿着风车，对着阳光吹了吹 —— 风车转起来，“呼呼” 的响，小丫拍着手笑：“叔叔，风车转起来真好看！哥哥肯定喜欢！” 陈建国笑着点头：“嗯，哥哥肯定喜欢。”

赵二柱看着他，笑着说：“现在心里好受点了吧？其实俺们枫溪人没啥大本事，就知道‘有话好好说，有事一起扛’。你回去后，跟林慧好好说，跟乐乐好好说，啥难事都能过去。” “嗯，” 陈建国点点头，“谢谢你，二柱。要是没有你，没有枫溪的大家，我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夕阳渐渐西斜，枫树叶被染得更红了。陈建国、赵二柱和小丫坐在晒秋场的木桌旁，看着远处的枫树林，听着风吹枫叶的 “沙沙” 声，偶尔说几句话，心里的慌，渐渐被暖取代。他知道，明天回去后，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遗憾要补，但他不再怕了 ——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扛，因为他学会了 “如何去爱”。

（本章结尾哲思：种枫树要知其性，养孩子要懂其心。中年人的成长，从来不是 “突然变好”，是在别人的话里，在自己的悔里，慢慢明白 “以前没做好的，现在还能补”。你在异时空学会的 “慢”，终要用来填补现实的 “急”；你在异乡收获的 “暖”，终要用来融化家人的 “凉”—— 这才是穿越的意义，不是逃离，是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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