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 玄幻奇幻 都市白领 武侠仙侠 言情说爱 军事历史 游戏竞技 排行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悠悠小说网 > 武侠仙侠 > 夜色温和 > 第220章 本小姐

夜色温和 第220章 本小姐

作者:玫瑰也会过时 分类:武侠仙侠 更新时间:2025-09-18 11:30:54 来源:全本小说网

江正初背着沈梦雪走过月光笼罩的九曲回廊,脚下的汉白玉栏杆雕刻着缠枝莲纹,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晚风掀起她散落的发丝,有几根轻轻扫过江正初的耳际,痒痒的,却让他的心跟着发紧。

“不行……”沈梦雪突然出声,声音闷闷的,像是把脸整个埋进了他的后背。

江正初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透过衬衫布料,带着红酒的微醺气息,却压不住话语里的哽咽。

“为什么不行啊?”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转身看向护城河对岸那座灯火通明的城堡,塔楼上的琉璃窗折射出妖异的红光,“你不想让我陪着你吗?”

尾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忐忑,掌心无意识地收紧,将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怀里。

沈梦雪的手指微微蜷曲,触到他西装袖口的纽扣。冰凉的金属质感让她想起地牢里的铁链,喉间泛起一阵酸涩。

“你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她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怎么能和我一起走呢……”

远处传来悠扬的乐声,不知是哪家贵族还在举办晚宴。

沈梦雪望着水面上漂浮的荷花灯,烛光在涟漪中破碎成点点金斑。

“你人很好,江叔叔也很好,”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不需要离开……”话没说完,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江正初后颈,顺着他的脊梁滑落。

江正初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沈梦雪裙摆上的银线鸢尾花簌簌作响。

他看着少女低垂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颤抖的阴影,紫罗兰色眼眸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哀伤。“你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他轻声问,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薄茧——那不该是属于一个千金小姐的痕迹。

沈梦雪沉默了许久,久到江正初以为她不会回答。

就在他准备继续往前走时,头顶传来她沙哑的声音:“好,我喜欢祖父祖母,喜欢二哥,喜欢小姨……”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近乎绝望的哽咽,“可我太想离开了……”

话音未落,沈梦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在江正初背上剧烈颤抖。

江正初慌了神,连忙将她放下来,却见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单薄的肩膀,像是要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护城河的水汽裹着夜露扑在她脸上,混着泪水一起滑落,滴在她淡紫色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江正初蹲下来,想要伸手抱住她,却在半空停住。

他看着少女发间那支歪斜的红玫瑰,想起晚宴上她戴着面具跳舞时的明艳,又想起此刻她蜷缩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远处城堡的钟声再次响起,十二下,沉闷而悠长,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哭泣伴奏。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淡紫色裙摆被夜风掀起,露出脚踝处未愈的擦伤——那是今早被铁链拖拽留下的痕迹。

她望着江正初身后绵延的城堡群,塔楼尖顶刺破云层,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银芒,像极了沈烬渊手中永远淬着毒的匕首。

"江正初,你和顾晏之有更好的未来,"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白色大理石地面,绽开细小的红梅,"而我要走了……想离开,你们都不要来找我……"

江正初的蓝眼睛瞬间被痛苦染成深邃的海,他看见少女发间的红玫瑰已经枯萎,花瓣簌簌落在她单薄的肩头。

护城河传来游船驶过的水声,远处城堡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却依旧显得那样脆弱。"现在就想离开呀,"他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疼惜,"你还没到18岁呢。"

沈梦雪仰起头,紫罗兰色眼眸倒映着漫天星辰,却比夜色更加苍凉。

她数着天边划过的流星,想起地牢里暗无天日的时光,想起被迫饮下毒药时血管仿佛被灼烧的剧痛。

"还要好久啊……"她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突然抓住江正初的袖口,"想离开……好想离开啊……"

泪水汹涌而下,冲开面具下结痂的毒疮,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扭曲的溪流。

江正初在满地月光中张开双臂,银灰色西装被夜风鼓起,像张开保护的羽翼。

他看着少女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鞭痕,想起晚宴上她优雅起舞时,背后藏着的却是被毒药与皮鞭摧残的躯体。

"你现在还小,就算离开这里也没有能力呀。"他的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与泪,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心脏狠狠抽搐,"我也会变强将来好好保护你的,好不好?"

沈梦雪的睫毛剧烈颤抖,望着他眼底燃烧的坚定。

远处传来晨钟的第一声轰鸣,惊起栖息在城墙的乌鸦。"我不娶妻,也不娶人,"

江正初将她颤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声震得她掌心发麻,"我们是家人,永远的家人,我们谁也不分开,好不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夜色温和请大家收藏:()夜色温和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永远也不娶妻吗?"沈梦雪突然抓住他的领带,紫罗兰色眼眸迸发出近乎疯狂的渴望。

江正初看着她眼底翻涌的绝望与希冀,想起她被迫制毒时,白兔在她怀中毒发抽搐的模样。"嗯,永远也不娶。"

他再次张开怀抱,身后的城堡群在晨光中渐渐褪去夜色的狰狞,护城河泛起细碎的金鳞,"所以,能和我回家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像裹着蜜糖的毒药,"我们一起回去,回我们的家。"

沈梦雪最终跌进他温暖的怀抱,嗅到他身上混着雪松与阳光的气息。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地牢里的腐臭与毒药的苦涩,世界上还有这样令人安心的味道。

远处的朝霞染红天际,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她心底那片被毒药侵蚀的黑暗角落——但至少此刻,她可以短暂地沉溺在这虚幻的温暖里,假装自己真的有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沈梦雪蜷缩在江正初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恍惚间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西装上的布料,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这和地牢里冰冷粗糙的铁链截然不同。

江正初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温柔。

他背着沈梦雪重新踏上归途,脚步比来时更慢,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路上,晨雾渐渐弥漫开来,给四大家族的领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远处的城堡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童话里的幻影;金色的麦田被薄雾笼罩,像是铺上了一层轻柔的白纱;潺潺的溪流在雾中蜿蜒,水声清脆悦耳,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宁静的摇篮曲。

沈梦雪的意识渐渐模糊,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的她还住在沈家的阁楼里,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洒进来,她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蔷薇花,幻想着外面的世界。

母亲偶尔会偷偷上来看她,给她带来甜甜的糖果,轻声唱着温柔的摇篮曲。

可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母亲离去后,等待她的便是四哥沈烬渊冰冷的面孔和一杯杯苦涩的毒药。

“江正初……”沈梦雪在睡梦中呓语,声音里带着不安与恐惧。

江正初低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眉头紧锁,睫毛不停地颤动,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境。

他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别怕,我在呢。”

当他们终于走到沈家门口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江正初小心翼翼地将沈梦雪放下,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中满是不舍。

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就像守护珍宝一般。

此时,沈家门缓缓打开,沈惊寒倚在门框上,鎏金骰子在指间转动,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哟,我们的江大少还真是贴心。”

他的目光扫过沈梦雪身上凌乱的裙摆和发间枯萎的玫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却又很快被嘲讽取代,“不过,小妹该回家了,毕竟……”他故意拖长语调,“沈家的规矩,可不是谁都能打破的。”

江正初握紧了拳头,看着沈惊寒冰冷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愤怒。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看了看怀中的沈梦雪,将她轻轻交给了沈惊寒:“照顾好她。”说完,转身离去,背影在晨光中逐渐变小,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沈惊寒抱着沈梦雪走进沈家大门,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晨光与希望隔绝在外。

沈梦雪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她知道,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而等待她的,依旧是那暗无天日的炼药室和四哥沈烬渊残酷的训练。

但在她心底深处,江正初那句“我们是永远的家人”,却像一颗小小的火种,在黑暗中倔强地闪烁着,给她带来一丝微弱却珍贵的温暖与希望。

沈惊寒抱着沈梦雪穿过雕龙刻凤的长廊,鎏金骰子在他指间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路过地牢入口时,沈梦雪突然不安地扭动起来,呓语着"别...别灌我喝..."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淡紫色裙摆下的银线鸢尾花在阴影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怕什么,四哥又不在。"沈惊寒嗤笑一声,却鬼使神差地加快了脚步。

他的眼眸扫过墙上悬挂的沈家祖训,烛火将"以毒立威"四个鎏金大字映得血红,突然想起小妹刚被囚禁时,总爱躲在母亲留下的旧钢琴后,像只受惊的幼鹿。

推开沈梦雪的闺房,檀木梳妆台上的水晶八音盒突然发出一声卡顿的旋律。

沈惊寒将她轻轻放在雕花大床上,却见少女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衬衫袖口,紫罗兰色眼眸在梦魇中泛起泪光:"八哥...救救我..."

他的动作骤然僵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年前的雨夜,他也曾这样抱着浑身湿透的小妹冲进沈家。

那时她才四岁,哭着说母亲的汽车尾灯像会逃跑的星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夜色温和请大家收藏:()夜色温和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而现在,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与床头铁链碰撞,发出清越又苍凉的声响。

"真是麻烦。"沈惊寒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却在转身时将毛毯掖得严严实实。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来,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蔷薇花的阴影,像极了她被毒汁腐蚀的童年。

与此同时,江正初站在自家宅邸的露台上,望着沈家方向的漫天朝霞。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顾晏之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闪烁:【她没事吧?】他握紧栏杆,指节泛白,远处沈宅的塔楼刺破云层,宛如插在他心口的利刃。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沈梦雪的房间时,她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喉咙里火烧般的刺痛让她条件反射地去摸床头柜——那里本该放着每日必饮的解毒汤。

然而指尖触到的,却是一张折成纸鹤的便签,沈惊寒潦草的字迹带着温度:【下次再喝成这样,就把你丢进毒池清醒清醒。】

她攥着纸鹤坐起身,透过窗棂望见庭院里盛开的荼蘼花。

花瓣被晨露压得低垂,像极了昨晚江正初看她时,那双盛满疼惜的蓝眼睛。

楼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沈烬渊冰冷的声音:"沈梦雪,炼药室的断肠草该换了。"

紫罗兰色眼眸中的微光骤然熄灭。沈梦雪将纸鹤小心翼翼地藏进枕头下,摸到藏在暗格里的紫水晶坠子——那是昨晚蛋糕里的秘密。

她起身时,脚踝的铁链在晨光中一闪而过,与窗外的鸟鸣声格格不入,却又无比契合地融入了沈家这座华丽的牢笼。

——————

烟柳画桥笼罩在暮霭之中,青瓷色的天空被夕阳浸染出瑰丽的绯色。

沈梦雪立在水湄,广袖流仙裙似薄雾轻笼,淡紫色与浅蓝色的绸缎交织缠绕,如同将浩瀚星河裁下一段披在身上。

裙摆处绣着的流云纹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水面上铺开一幅流动的画卷,惊起粼粼波光,连岸边垂柳都忍不住探下枝条,想要触碰这如梦似幻的景致。

她云鬓高挽,斜簪着一支白玉雕花簪,步摇上垂落的珍珠随着动作轻颤,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

手中的纸伞半遮着面容,月光透过伞面的镂空花纹,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

当她轻轻抬臂,广袖如垂天之云般舒展,仿佛要将一川晚照都揽入怀中。

纤细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水面,清澈的溪流顿时泛起涟漪,引得水中游鱼纷纷探首,却又在触及她衣上精致绣花的倒影时,惊得四散游开,搅碎了一池星芒。

晚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眉间淡淡的愁绪。“不知小姨怎么样了?”

她轻声呢喃,尾音婉转,隐在徐徐的风里。

素白的裙裾扫过青石板,惊飞了栖息在草丛中的流萤,点点荧光在暮色中飞舞,与天边的星辰遥相呼应。

而那光影落在她眉眼之间,却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几分,宛如暗夜中永不熄灭的灯火,在这如画的景致里,诉说着少女心底的牵挂与思念。

沈梦雪踩着青石板的脚步突然顿住,庭院里的玉兰树簌簌落了几片花瓣,正掉在她广袖流仙裙的云纹褶皱里。

往常总守在月洞门前的小姨不见了踪影,连廊下悬挂的鹦鹉都没了欢快的啼叫,只有穿堂风卷着廊角铜铃,发出空旷的叮咚声。

穿过垂花门时,沈梦雪特意放轻了脚步。

雕花木窗棂漏下细碎的阳光,在青砖地上投出菱形的光斑,她望着二楼小姨闺房半掩的雕花木门,突然想起小时候总爱扒着门缝偷看——那时小姨正在往鬓边插新鲜的茉莉,胭脂水粉的甜香混着檀木香,是她记忆里最温柔的味道。

"小姨!"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门,檀香混着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房内陈设一如往昔,湘妃竹帘后垂着淡青色床幔,唯有梳妆台上的螺钿首饰盒落了层薄灰,往日琳琅满目的金钗玉簪只剩下寥寥几支。

"雪儿回来啦。"郁竹抚依从屏风后转出身时,沈梦雪的呼吸几乎停滞。

记忆里总爱穿蓝色裙子、鬓边簪着芍药花的小姨,此刻竟将乌黑如瀑的长发尽数盘起,只用一支朴素的檀木簪固定。

月白色中衣外罩着藏青色对襟褂子,衣角处还沾着未干的线头,俨然是寻常妇人的装扮。

沈梦雪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小姨腕间——那只她送的翡翠镯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道浅色的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如蛇。

"小姨,你怎么这身打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银线刺绣。

郁竹抚依低头轻笑,眼角细纹里藏着沈梦雪看不懂的温柔与沧桑:"小姨正在缝衣服,穿这身衣服还怪舒服的。"

她转身时,宽大的袖口扫过妆奁,露出底层压着的半块褪色的红绸——那是沈梦雪母亲留下的嫁衣残片。

沈梦雪盯着案几上散落的银针与彩线,绣绷上的牡丹花瓣栩栩如生,可针脚却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者的手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夜色温和请大家收藏:()夜色温和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缝衣服?小姨,你的衣服不是很多吗?而且我记得你并不擅长针线活儿啊。"

她想起去年生辰,小姨送的刺绣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被绣成了"女干安",当时两人笑作一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郁竹抚依的手指突然攥紧绣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笑着挥了挥手,腕间疤痕随着动作微微凸起:"害,那不一样,这衣服呀可是给你做的。"

说着,她掀开床幔,从樟木箱底取出件流光溢彩的绸缎——正是沈梦雪心心念念的紫色晚礼服。

暗紫色的天鹅绒泛着神秘的光泽,领口处缀着的珍珠流苏在暮色中轻轻晃动,腰间束着的银丝腰带蜿蜒如银河。

可当沈梦雪的目光落在胸前夸张的剪裁时,脸颊突然烧了起来——那深V领口与修身的鱼尾裙摆,分明是为成熟女子设计的款式。

"谁说是给现在的你穿的?"郁竹抚依将礼服轻轻披在沈梦雪肩头,薰衣草香混着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尖,"小姨可是给以后长大了的你穿的,等你成人礼的时候,小姨要亲眼看着你穿着这衣服像小姨走过来。"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指尖颤抖着抚摸裙摆上未完工的刺绣,"到时候,小姨感觉成就感满满的!"

沈梦雪望着铜镜里两人重叠的身影,发现小姨眼角不知何时添了细纹,而自己的身高已到了小姨肩头。

窗外暮色渐浓,玉兰树的影子映在紫色绸缎上,恍惚间竟像是笼着层血色的纱。

她突然想起地牢里四哥说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光里,每个人都在暗处悄然改变。

沈梦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银线刺绣,望着小姨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喉间泛起苦涩。

雕花窗外的玉兰花簌簌飘落,有几片正巧粘在那件未完工的紫色礼服上,像是滴落在天鹅绒上的泪。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将语调放得轻快:"小姨,你和小姨......不......谢长卿,现在怎么样了?"

郁竹抚依正在整理绣线的手突然顿住,素色裙裾扫过满地碎布,扬起细小的尘埃。

夕阳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那道藏在鬓角的疤痕在光晕里忽隐忽现。"什么怎么样,一直都那样儿啊,"

她强笑着将绣绷抱在怀里,针脚凌乱的牡丹花瓣蹭过胸口,"你外公外婆呀总算是支持我一回,上次我把你小姨夫带回来,他们居然没反对。你舅舅们也没有说什么,我倒是乐的自在。"

沈梦雪盯着小姨无名指上那枚简陋的银戒——那与沈家满室金玉格格不入的素净,像根刺扎进她眼底。

记忆里小姨总爱把翡翠镯子转得叮当响,如今腕间却空荡荡的,只剩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

"什么小姨夫,"她突然上前攥住小姨的手,触到掌心厚厚的茧子时,心口猛地抽痛,"小姨,你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吧?怎么连小姨父都说出来了?再过段时间你是不是都要喊相公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郁竹抚依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细纹里却藏着沈梦雪看不懂的执拗。

她鬓边的檀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插满珠翠的模样重叠,"小雪宝贝,到时候别忘了喝喜酒啊。"

沈梦雪突然将房门重重关上,铜环撞击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她屏退侍女,看着廊下的丫鬟们退到三丈开外,才转身时发现小姨正安静地坐在妆奁前,月光透过菱格窗洒在她盘起的发髻上,像覆了层冷霜。

"小姨,你听我说。"她压低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男人......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吗?"

"不知道。"郁竹抚依对着铜镜别起一缕碎发,镜中倒影与窗外摇曳的竹影交织,显得格外虚幻。

她拿起桌上的绣剪,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派人查他的身份,谁知他竟只是出身寒门。"

沈梦雪猛地按住她的手,紫罗兰色眼眸里映着摇曳的烛火,"小姨这样的身份是万万配不上你的,你还是......"

"我不在乎。"郁竹抚依突然起身,素色裙摆扫过满地绣线,惊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谢家老宅方向,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微弱,"他待我极好。我就不在乎他的身份。"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缠着的布条——那是沈梦雪从未见过的粗麻布,此刻却扎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与过去彻底割裂。

沈梦雪望着小姨后颈淡青色的血管,突然想起地牢里自己被铁链勒出的伤痕。"小姨,他出身寒门,并且他的家离这里很远,"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你要回家的话可是难上加难。再者,你要是在那边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郁竹抚依突然转身,眼角的泪痣在泪光中忽明忽暗:"可我在这里已经受尽了委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夜色温和请大家收藏:()夜色温和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沈梦雪心口。她想起小时候,小姨总把唯一的桂花糕塞进自己手里;

想起母亲离开后,是小姨偷偷给她送退烧药;

想起每次被四哥惩罚后,小姨红着眼眶为她擦药的模样。"那也总比远嫁强吧!"她抓住小姨的手腕,"你留在这里,还有我和母亲护着你,可若是到了那里,谁还能护着你呢?"

"宝贝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郁竹抚依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指尖残留的艾草味混着铁锈味,"但我实在太想要幸福了。"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哭腔,"你小姨我这辈子都没有获得过谁的宠爱。更没有被恃宠而骄过......现在终于来了一个人,我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沈梦雪的喉咙突然像被毒藤蔓缠住。她想起江正初背着她走过的那个夜晚,想起护城河上漂浮的荷花灯,想起他说"我们是永远的家人"时温热的呼吸。

而此刻,小姨眼底燃烧的疯狂与绝望,竟与四哥沈烬渊折磨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就算是姐姐在这里,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郁竹抚依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雪儿也不是说你希望我幸福吗?他就是我的幸福啊......"

沈梦雪望着小姨胸前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谢长卿送的护身符,边角已经起毛,却被她宝贝似的贴身戴着。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屋内陷入短暂的黑暗。

沈梦雪猛地甩开小姨的手,广袖流仙裙扫过妆奁,将那只未完工的紫色礼服掀落在地。

天鹅绒裙摆上的珍珠流苏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极了地牢里那些闪烁的毒汁。

"小姨,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转身时发间的步摇重重撞在门框上,珍珠四散飞溅,"你一定会后悔的。"

房门被重重摔上的瞬间,郁竹抚依弯腰捡起地上的礼服。

她颤抖着抚摸裙摆上歪斜的针脚,想起谢长卿握着她的手教她刺绣的场景。

窗外的玉兰花仍在飘落,有几片落在那件暗紫色的绸缎上,像是撒了满地的血。

她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声说:"后悔吗?"声音消散在夜风里,唯有镜中倒影的笑容,比毒药更甜,也比毒药更苦。

几日后

秋蝉在老槐树上扯着嘶哑的嗓子,沈梦雪的广袖随着秋千荡起的弧度翻飞,像是两团凝结的雾霭。

大舅舅宽厚的手掌稳稳推着藤椅,粗粝的指腹蹭过她发间银簪,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膝头,将淡紫色裙摆上的银线鸢尾花照得明灭不定,倒像是她此刻忽明忽暗的心情。

脚步声从青石板小径传来时,沈梦雪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

那袭熟悉的月白长衫掠过垂花门,衣摆扫过墙角的蔷薇,惊落几片带着晨露的花瓣。

谢长卿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晃出温润的光,却让她想起地牢里沈烬渊袖扣的冷芒——同样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光泽。

"沈大小姐。"他作揖时,袖口露出一截暗纹,像是某种隐晦的图腾。

沈梦雪盯着那抹纹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情报里说他出身的穷乡僻壤,那里的山匪惯用这样的刺绣作为标记。

沈梦雪仰起头,紫罗兰色眼眸映着刺眼的日光,像是淬了毒的紫水晶:"谢先生,这一大早的怎么有心情来找我。"

她故意拖长尾音,秋千突然荡到最高处,裙角险些扫过谢长卿的衣襟,"我小姨可是想你想的肝肠寸断啊!"风卷着她的话音扑向对方,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

谢长卿依然保持着温润的笑意,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槐花:"依儿的苦衷,我自是明白。"

他指尖抚过花瓣的纹路,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

这一幕却让沈梦雪想起沈烬渊擦拭毒刃时的模样——越是温柔的姿态,越藏着致命的危险。

"哼,依儿?"沈梦雪突然用力蹬地,秋千发出吱呀的呻吟,"你叫得倒是亲热。"

她盯着对方耳后若隐若现的疤痕,那形状像极了刀伤,和母亲寄来的信里描述的山匪特征不谋而合,"不知谢先生这段时间是怎么了,竟让我产生如此大的恶意。"

她故意停顿,看着谢长卿眼神里闪过的慌乱,"我并非三岁孩童,不会再被你这副翩翩公子的做派蒙骗!"

大舅舅察觉到气氛不对,粗糙的手掌按在秋千绳上想要让它停下。

沈梦雪却在摇晃中利落地翻身落地,广袖扫过石桌,将上面的青瓷茶盏扫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里,她直视着谢长卿骤然收紧的瞳孔:"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以前是我年幼不懂事,不过现在......"

她逼近两步,裙摆下露出半截铁链的阴影——那是沈烬渊新换的镣铐,此刻却成了她对抗眼前男人的底气,"想让我小姨嫁给你,做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夜色温和请大家收藏:()夜色温和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谢长卿单膝跪地,月白长衫沾满尘土:"我知道我卑微的身份是配不上你小姨的,但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求您......"

他抬头时,睫毛上沾着飘落的槐花,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可沈梦雪却想起情报里的另一句话:"此人惯用苦肉计,曾靠装可怜骗取富商信任。"

"求我成全你们?"沈梦雪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她弯腰捡起一块瓷片,锋利的边缘抵在谢长卿喉间,"你以为我会像小姨那样天真?"瓷片划破皮肤的瞬间,一滴血珠渗出来,落在月白长衫上,晕开一朵妖异的红梅,"

在我查清你的底细之前,最好离小姨远一点——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沈家的手段,可比你想象的残忍得多。"

沈梦雪将碎瓷片顺着男人喉结缓缓下移,冰凉的触感让谢长卿脖颈暴起青筋。

她俯身时,发间的珍珠步摇垂落的流苏扫过对方惊恐的眉眼,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冷芒。

"让我想想该用些什么样的手段好呢?"她指尖抚过男人颤抖的唇,漫不经心的语调里裹着蜜饯般的危险,"一个车祸意外死亡,或者是......"

话音未落,谢长卿猛地抓住她手腕。这个动作让大舅舅瞬间绷紧肌肉,却见沈梦雪不慌不忙地反手扣住对方脉门——地牢里沈烬渊教她的擒拿术,此刻用得行云流水。

男人温柔的面容瞬间扭曲,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进衣领,将月白长衫洇出深色的痕迹。

"还以为是个胆儿大的,原来这么胆儿小啊。"沈梦雪突然松开手,笑得银铃般清脆。

她旋转着后退两步,广袖上的银线鸢尾花在风中舒展,宛如活过来的蝶群。

可下一秒,她的紫罗兰色眼眸骤然冷下来,像是将寒冬的霜雪凝在了眼底,"本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人,若是再打什么坏主意,休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

这句话像块冰棱砸在庭院里。

正在修剪花枝的弟子们握着剪刀僵在原地,远处练剑的少年忘了收势,剑锋直直指向地面。

平日里那个会蹲在廊下喂流浪猫、总把"谢谢"挂在嘴边的沈家小姐,此刻周身散发的寒气竟比后山寒潭还要刺骨。

大舅舅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记忆里那个被四哥欺负只会躲在他身后掉眼泪的小女孩,不知何时竟能如此锋芒毕露。

谢长卿撑着地面的手指深深陷进青石板缝,碎石扎进掌心的刺痛也比不上心底翻涌的寒意。

眼前少女歪着头打量他的模样,让他想起传闻中沈家那位最神秘的四少爷——手段狠辣,杀人不见血。

而更让他心惊的是,沈梦雪转身时,广袖下若隐若现的铁链勒痕,那分明是经历过残酷折磨才会留下的印记。

庭院里的秋蝉突然噤声,唯有沈梦雪裙摆扫过落叶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谢长卿跌跌撞撞逃离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外,沈梦雪垂眸整理被扯乱的广袖,银线绣成的鸢尾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当她再抬起头时,紫罗兰色眼眸又蒙上了那层熟悉的温柔水雾,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仿佛方才那个手持碎瓷片的狠厉少女从未存在过。

"抱歉,吓到你们了。"她踏着满地碎瓷走近呆立的弟子们,声音软得像春日里的柳絮。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在众人脚边投下细碎的光影。

几个年轻弟子这才如梦初醒,握着扫帚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他们从未见过素来温婉的沈小姐,眼中能凝出那样刺骨的寒意。

沈梦雪指尖划过石桌上未干的茶渍,突然抬起头,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人群。

阳光穿过她睫毛的阴影,在眼底投下斑驳的碎光:"这个男人心思缜密,不好相处。"

她顿了顿,广袖扫过石案,将剩余的茶盏推到一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现在你们把这几个月他和小姨的相处方式通通告诉我。说的越多,本小姐重重有赏。"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扣住最近弟子的手腕。

那名少年惊恐地发现,看似纤细的手指竟有着惊人的力道,仿佛铁钳般死死锁住他的脉门。

沈梦雪凑近时,少年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那是长期接触毒药才会沾染的味道。

"但唯者——"她尾音拖得极长,紫罗兰色眼眸在阳光下泛起妖异的紫光,"仗杀。"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众人耳中,却比后山刑堂的铡刀更令人胆寒。

角落里的杂役突然打翻水桶,清水混着瓷片在青石板上蜿蜒,倒映出沈梦雪含笑的面容。

年长的执事咽了咽唾沫,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铁链痕迹——此刻那道疤痕正随着她紧绷的肌肉微微起伏,像是蛰伏的毒蛇。

"小姐放心!"最先反应过来的护卫队长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半个月前谢公子曾偷翻过二小姐的梳妆匣,被厨房的王婶撞见了!"

他话音未落,其他弟子像是被惊醒的蜂群,争先恐后地开口:"他总在夜里给三小姐送桂花酿!"

"二小姐生辰的时候,他送的玉佩内侧刻着奇怪的符号!"

沈梦雪松开手,看着那名弟子手腕上深红的指痕,突然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沈家千金。

她摸出腰间的翡翠香囊,轻轻抛给护卫队长:"赏。"

香囊坠地时,众人瞥见囊口金线绣着的曼陀罗——那是沈家毒药堂的专属纹样。

她转身走向回廊,广袖扫过墙角盛开的荼蘼,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发间,却掩不住背影里透出的肃杀之气。

喜欢夜色温和请大家收藏:()夜色温和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