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东南郊的镜湖鱼塘,晨雾如淡青色的纱巾裹着水面,粼粼波光里浮着几星残荷,枯褐色的荷梗斜斜挑着露珠,风一吹就滚进水里,溅起细碎的银响。岸边的芦苇荡泛着苍黄,偶有白鹭扑棱着雪白的翅膀掠过,尖细的喙划破水面,惊起一群银闪闪的小鱼。鱼塘中央的木屋里飘出淡淡的艾草香,混着水汽里的鱼腥味,在清晨的空气里酿出一种独特的味道。
轩辕龢蹲在鱼塘边,手里握着一根磨得发亮的钓竿,竿梢系着的钓线垂在水里,随着水波轻轻晃动。他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粗布褂子,袖口磨出了毛边,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皮肤是常年暴晒的古铜色,上面还沾着几点泥星子。他的头发花白,随意地用一根麻绳束在脑后,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角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还像年轻时一样亮,盯着水面的浮漂,一动不动。
“轩辕叔,鱼上钩了没?”
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轩辕龢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亓官黻。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急什么,钓鱼得有耐心,跟你们年轻人查案子不一样。”
亓官黻笑着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白色的T恤,上面印着一个褪色的废品回收标志。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毛细长,眼睛很大,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她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谁跟你说查案子没耐心了?”亓官黻在轩辕龢身边蹲下,从包里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给你带了点好东西,你肯定喜欢。”
轩辕龢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个报纸包上,鼻子动了动:“是陈记的酱牛肉?”
“嘿,还是轩辕叔你鼻子灵。”亓官黻笑着把报纸包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块切得整整齐齐的酱牛肉,色泽红亮,香气扑鼻,“我昨天路过陈记,特意给你买的,你尝尝,还是老味道不?”
轩辕龢拿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嗯,还是那个味儿,比我老婆子当年做的差不了多少。”
提到亡妻,轩辕龢的眼神暗了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钓竿上缠着的一根红绳,那是他妻子生前最喜欢的颜色,也是她最后给他系在钓竿上的。亓官黻看在眼里,心里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对了,段干?呢?她说今天要过来跟你商量点事。”
“哦,她在屋里收拾东西呢,说要给我看个好东西。”轩辕龢指了指鱼塘中央的木屋,“你进去找她吧,我在这儿等鱼上钩。”
亓官黻点点头,拎着帆布包朝木屋走去。木屋是用原木搭建的,屋顶盖着茅草,门口挂着一个褪色的红灯笼,上面写着“轩辕鱼塘”四个大字。她推开门,一股艾草香扑面而来,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些渔网和渔具,还有一张轩辕龢和他妻子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但两个人的笑容依然清晰。
段干?正站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温婉知性。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笑着说:“黻黻,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个。”
亓官黻走过去,好奇地看着段干?手里的布包:“这是什么好东西,还神神秘秘的。”
段干?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铜盒,铜盒上刻着精美的鱼纹,边缘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打开铜盒,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枚小巧的玉佩,玉佩是鱼形的,通体莹白,上面还刻着一些细密的纹路。
“这是我丈夫生前留下的玉佩,”段干?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当年在化工厂工作,出事前一天,特意把这个玉佩交给我,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让我一定要保管好这个玉佩,说它能帮我们找到真相。”
亓官黻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玉佩触手冰凉,上面的纹路很奇特,像是某种密码。她皱着眉头说:“这玉佩看起来不简单,你丈夫有没有跟你说过,这玉佩的来历?”
段干?摇摇头:“他只说这玉佩是他爷爷传下来的,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用记忆荧光粉检测了一下,发现玉佩上除了我丈夫的指纹,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而且这个指纹,跟当年化工厂事故现场留下的指纹一模一样。”
亓官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的意思是,这个玉佩跟当年的化工厂事故有关?”
“很有可能,”段干?点点头,“我怀疑,当年的事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个玉佩,就是解开真相的关键。”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连忙跑出木屋。
只见鱼塘里溅起巨大的水花,轩辕龢的钓竿掉在岸边,人却不见了踪影。亓官黻心里一紧,大声喊道:“轩辕叔!轩辕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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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烟火里的褶皱请大家收藏:()烟火里的褶皱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水面上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圈圈的涟漪在扩散。段干?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不好,我们的手机被屏蔽了。”段干?脸色苍白,“有人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亓官黻环顾四周,发现芦苇荡里有几道黑影在晃动,她心里一沉,拉着段干?躲到木屋后面:“小心,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几道黑影就从芦苇荡里冲了出来,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罩,手里拿着长刀,看起来来者不善。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亓官黻大声喝问,同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折叠刀,这是她平时用来分拣废品的工具,此刻却成了防身的武器。
为首的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其他的黑衣人就朝着木屋冲了过来。亓官黻和段干?背靠背站着,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警惕地看着逼近的黑衣人。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突然从鱼塘里跳了出来,正是轩辕龢。他手里拿着一根鱼叉,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头发贴在脸上,眼神凌厉如鹰。
“轩辕叔,你没事吧?”亓官黻惊喜地喊道。
轩辕龢摇摇头,手里的鱼叉指向黑衣人:“你们这些兔崽子,敢在我的鱼塘里撒野,看我今天不收拾你们。”
为首的黑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轩辕龢,我们是来拿玉佩的,识相的就把玉佩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玉佩?什么玉佩?”轩辕龢装傻充愣,“我这里只有鱼,没有什么玉佩。”
“别跟他废话,直接动手。”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挥了挥手,黑衣人就朝着轩辕龢扑了过来。
轩辕龢毫不畏惧,手里的鱼叉舞得虎虎生风,他年轻时练过武术,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身手依然矫健。鱼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
亓官黻和段干?也没有闲着,她们趁着黑衣人被轩辕龢牵制,从侧面发起攻击。亓官黻的折叠刀虽然短小,但她身手灵活,专挑黑衣人的要害攻击;段干?则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朝着黑衣人扔过去,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也起到了干扰的作用。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鱼塘边的芦苇被踩得东倒西歪,水面上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大。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轩辕龢。
“小心!”亓官黻大喊一声,扑过去想要推开轩辕龢,却已经来不及了。
枪声响起,轩辕龢应声倒地,鲜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来,染红了身上的粗布褂子。
“轩辕叔!”亓官黻和段干?失声痛哭,眼睛都红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走到轩辕龢身边,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快把玉佩交出来,否则,她们两个也得死。”
轩辕龢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亓官黻和段干?,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别……别交给他……玉佩……在……在鱼肚子里……”
说完,轩辕龢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呼吸。
亓官黻和段干?哭得撕心裂肺,为首的黑衣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说,鱼肚子里哪个鱼?不说我就杀了你们。”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谁说要杀她们?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不远处,她的头发是淡紫色的,扎着两个丸子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手里却拿着一把长剑,剑身闪着寒光。
“你是谁?”为首的黑衣人警惕地看着女孩。
女孩笑着说:“我叫不知乘月,是来取你们狗命的。”
话音刚落,不知乘月就提着长剑冲了过来,她的身手非常敏捷,长剑在她手里舞得如行云流水,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几下就被她打倒在地。
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开枪,却被不知乘月一剑挑飞了手枪。不知乘月用剑指着他的喉咙,冷笑着说:“你以为你们能得逞吗?轩辕叔早就料到你们会来,他在鱼肚子里放的不是玉佩,而是炸弹,只要你们一动,炸弹就会爆炸,到时候我们同归于尽。”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惨白,他看着不知乘月,又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知道自己今天栽了。他咬了咬牙,想要反抗,却被不知乘月一剑刺穿了喉咙。
其他的黑衣人见首领死了,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跑,却被不知乘月一一制服。
解决完黑衣人,不知乘月走到亓官黻和段干?身边,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别哭了,轩辕叔没有白死,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我们,我们一定要完成他的遗愿,找到当年化工厂事故的真相。”
亓官黻擦干眼泪,看着不知乘月:“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不知乘月笑着说:“我是轩辕叔的远房侄女,他早就知道你们会有危险,所以让我来帮忙。而且,当年化工厂事故,也跟我的家人有关,我也要找到真相,为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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