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子衿哎!”张鸣和柳枝几乎同时喊出声来,声音里带着纯粹的惊叹和亲切。
“嗯?”这声呼喊如同惊雷,瞬间将沉浸在翼龙威压中的老者震得回过神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先是茫然,随即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这条由阵石组成的、栩栩如生、威压盖世的神龙……的确是传说中的神龙形态无疑!可……这两个小娃娃怎么会叫它‘子衿’?难道……他们认得此等神兽?!这名字……莫非是此龙真名?!”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悸感攫住了他。
擂台中央,刘胜男玩心正浓,似乎完全沉浸在这随心所欲的创造之中。那遮天蔽日的阵石海洋,在她十指如穿花蝴蝶般的舞动下,开始了令人目不暇接的变幻。
阵石洪流时而凝聚,化作张鸣那挺拔俊朗、带着几分憨厚笑容的模样,连他习惯性摸下巴的小动作都惟妙惟肖;时而又轰然散开,重组为一头威风凛凛、仰天咆哮、煞气冲天的插翅白虎;下一刻,阵石流转,柳枝那娇俏灵动、歪着头好奇张望的身影便跃然而出;紧接着,火焰神鸟浴火重生,展翅欲飞……
她甚至开始勾勒更深处的记忆——四个小徒弟稚嫩而认真的脸庞在灵光中浮现;光影变幻,一座风格迥异于这片天地的奇异建筑拔地而起,那是她记忆中地球上,那所承载着青涩时光、却最终未能完成学业的初三学校轮廓……画面越来越清晰,操场、教室、飘扬的旗帜……一丝遥远的怀念在她眼底悄然划过。
阵石流转不息,光影凝聚,一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仿佛散发着药草清香的老人身影缓缓浮现——那是她深埋心底的神医爷爷!
就在这慈祥影像成型的瞬间——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刘胜男那灿若星辰的眼角悄然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微光闪烁的痕迹。
阵石光影再变,一位面容和蔼、眼神充满无尽温暖与宠溺的老妇人身影,在万千灵石的簇拥下,缓缓凝聚成型……
“奶奶……”无声的呼唤在她心底炸开,如同最柔软的弦被狠狠拨动。
两行清泪再也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绝美的脸庞簌簌滚落。那由阵石组成的、无比清晰的慈祥面容,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阻隔,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瞳孔之中。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万幸!她此刻是背对着台下所有人,那足以倾城的容颜上滑落的泪珠,那瞬间流露出的、与方才睥睨天下截然不同的脆弱与思念,无人得见。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头,透露出主人内心汹涌的波澜。
“小娃娃!”老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急切地问道,“你们称那神龙为‘子衿’?难道……你们真的认得这等传说中的存在?!”他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张鸣和柳枝,仿佛想从他们脸上挖出惊天秘密。
“那当然了!它可是我们大——”柳枝心直口快,小脸一扬就要脱口而出。
“咳!”一声刻意的干咳骤然响起!
张鸣眼疾手快,如同闪电般伸手,一把捂住了柳枝那即将闯祸的小嘴,力道之大,让柳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呵呵,前辈见笑了,”张鸣脸上立刻堆起憨厚的笑容,脑子转得飞快,赶紧找补,“师妹的意思是,我们师尊他老人家……嗯,就养了一头灵宠!那灵宠的形态……恰好就跟传说中的神龙长得一模一样!对,一模一样!”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肘隐蔽地捅了捅还在挣扎的柳枝,眼神里写满了“快接话!”
柳枝瞬间心领神会,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声音因为被捂着嘴显得有些含糊:“唔唔!对!对!师尊的灵宠就长这样!威风极了!我们天天见,所以刚才一下子就叫顺口了!”她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
张鸣这才松开手,没好气地丢给她一个“差点露馅”的白眼。
“嘿嘿……”柳枝揉着被捂得有点发红的小嘴,心虚地用笑声掩饰过去,悄悄吐了吐舌头。
老者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经历了刘胜男操控万石化龙的神迹后本就跳得快要炸裂,此刻再听到这“神龙是灵宠”的信息,已经不是震惊,而是彻底麻木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神龙?灵宠?开……开什么混沌玩笑?!这等存在岂是能豢养的?!”他内心疯狂咆哮,但看着两个小辈那虽然有点慌却不像完全说谎的样子(毕竟,在这方天地,无人敢拿神兽之名信口开河,那是会引来天谴的!),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难道……他们背后那神秘的‘师尊’……真的是……?”这个想法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就在他思绪如同乱麻般翻腾时,擂台上的声音打断了他。
“前辈,请进行下一项考核吧。”刘胜男的声音传来,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泪落无声的一幕从未发生。她脸上带着淡淡的、无懈可击的微笑,看着老者这边,灵识收回,停止了阵石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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