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窗户被狠狠推到一旁,微凉的夜风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内。
“别他妈抽了!”
肖鹤云去夺林慎停手里的那根万宝路,“你还要不要命了!”
林慎停不听,挡开肖鹤云的手,又把刚点燃的烟咬在嘴角。
“老子之前才给了你一盒新的,杀千刀的两天都不到又抽完了!”
肖鹤云要被气死了,“当初和童漾分手的时候就是这个鬼样,路擎森养在客厅的那盆花里面全是你的烟灰,我都不好意思说你的。”
“能不能注意点身体,受挫一次就折腾自己一次,刚喝完酒就要抽烟,眼看着抽完烟又得把这些酒给喝完才罢休,”
肖鹤云也是喝上头了,指着林慎停的鼻子骂,“一眨眼半盒烟没了,你迟早他妈的把胃和肺都给弄坏!”
烟头的火光在唇间不时被风吹得明灭,林慎停吐了口烟,目光迷失在楼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中。
“不一样。”
他突然说。
肖鹤云没好气地回:“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分手的时候我已经不爱童漾了,”
林慎停漫不经心地说,“我那时候只是在想,在反思,为什么谈恋爱能谈成那个样子。”
烟雾升至房顶铺开,又阵阵消失在风中。
没有开灯的黑暗房间里,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落在窗边,照着椅子旁满地的酒瓶与烟头。
轻薄的窗纱被吹起,又一支烟快要燃尽,鼻尖那股残留的海风咸腥依旧没有被压下。
“反思的结果呢,就是我不能再喜欢童漾这种人,不能再喜欢宋孝远这种人……”
说着,林慎停忽然笑了起来。
“知道吗,师兄,”
他说道,“我对他根本没抱任何幻想。
我知道他轻浮,知道他多情,知道他所有的企图与心思,知道他心里只装着他自己,知道他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才来勾搭我,更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彻底路过我……我从未想过他来爱我,从未设想他会有理由爱我,因为他好像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又不喜欢任何人。”
肖鹤云也喝了不少酒,脑子已经蒙了:“……你在这儿跟我背毛姆呢。”
“宋孝远。”
林慎停不理肖鹤云,只是念出了这三个字,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么快就有新欢了?”
“师兄,”
他怔怔的,又问肖鹤云,“我不是应该高兴吗,我再也不用因为这样一个给不了我全部的人黯然伤神,我摆脱了这样一个祸害,我不应该非常非常开心吗?”
手搭在椅背上,烟头快要灼烧到他的食指指缝,但林慎停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忍不住笑,“师兄,你要庆祝我不再重蹈覆辙。”
疯了,疯了。
肖鹤云看着林慎停,心里只能想出这两个字。
笑着笑着突觉嘴中苦涩,林慎停咂摸了一下味道,又淡了神色,捏着烟喃喃道:“他怎么会喜欢抽这样的烟呢,多难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