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始于欲念,终于占有的亲密,像是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与归属,身体紧密交缠,汗水交融,所有的焦虑、愤怒和不甘,都暂时融化在这肌肤相亲的滚烫温度里。
柏原能来,真是太好了。
方予诤由衷地感叹。
而自从上次的约谈后,调查组那边一时没了动静,只有关于方予诤的种种传闻愈演愈烈,不管远的近的朋友,有他私人联系方式的,基本上都发过来关切的信息,不论是不是真的好意,他都一改往日的冷淡,耐心地回复着他们自己一切都好。
荣杰是最生气的,方予诤哪都去不了,他成了除开柏原之外和郑律师配合最多的那个人,积极为了老友奔走。
方予诤一开始是不愿意把荣杰、甚至是荣家拖进来的,只不过后者不知道哪里来的旧恨加上新仇,放话这次绝对不会放过,根本就劝不住。
荣家的能量实在强大,荣杰干了这么多年审计,在这方面又确实专业,这一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常进公司账户的一笔巨额过桥款,被他们追到了漏洞。
这个突破像一针强心剂。
资金的源头指向了一家离岸壳公司,且流转时间点就在常进“回忆”
起关键对话之后不久,要揪出藏在这家公司背后的狗东西——极大概率就是文宸或他的底下人,只是迟早的事。
没想到到了这一步,方予诤叫了停止。
几个人在餐厅碰面。
“荣哥太牛了。”
柏原难掩兴奋,用力拍了拍荣杰肩膀。
“这都没什么,”
被夸的人脸上并不愉快,“不过,不追究了是什么意思?”
“再查查借钱给常进的公司,还有常进个人用来还赌债的八十万,文宸跑不了的。”
荣杰信心十足,因此也十分不解,“怎么就这么算了?”
本身常进和方予诤私下见面,以及他后来签字的、作证说方予诤曾经暗示过他行贿的“谈话记录”
就站不住脚,如果能坐实他还跟文宸控制的公司、甚至文宸本人有金钱利益往来,就足以彻底反转这场闹剧。
不仅方予诤的嫌疑能完全洗清,文宸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买通他人诬告自己公司的副总,还被抓包,不论是打官司维权也好,散播出去流传也好,都能让他很难受。
可是接下去呢?他势必不会服气,不知道又会找个什么由头闹一场。
难道这辈子就陪他玩吗,他是没事干,自己人生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柏原一开始也是困惑地看着方予诤,忽然福至心灵,他明白了后者的意思:“你想好了?”
方予诤感慨于柏原第一时间就理解了自己:“想好了。”
荣杰见他竟然要放文宸一马,直呼不解恨:“以后可没这样的机会了。
要不是这件事起得仓促,我不一定能逮到他,陈康闻的事他不就做得天衣无缝。”
方予诤摇了摇头:“不是放过他,是放过我自己。”
荣杰看着他们欲言又止了一会,发现没有转圜,认命地投了赞成票:“随你们吧,不过我会查完的,得拿着他的把柄才行。”
这次方予诤没有阻止。
之后郑律师效率极高,第二天下午,一沓措辞严厉、证据详实的补充材料就送达了公司,要求他们立刻停止对方予诤的不实调查。
文宸那边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调查组试图联系方予诤做所谓的进一步详谈,在方予诤的授意下,被郑律师强硬挡回:“常进问题查清前,方先生拒绝任何非正式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