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银框眼镜的助理手握方向盘,犹豫不决地问道。
坐在车后排的女人抿着唇,微蹙起的眉宇看起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只因她在等待的人群中看到了两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和温皎谈恋爱期间,她有幸见到过温皎父母一回。
如今这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让她有些神色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白雪皑皑,地上的积雪几乎要将整个小腿都覆盖,还有那高耸的山顶,寂静的冬日里只回荡着她们两人的声音。
“周总,温小姐,好像出来了。”
秘书看到紧闭的大门被警卫用钥匙解开,一个穿着简约却气质脱俗的女人带着电子脚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医生模样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周总,我们要过去吗?”
周子颜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在看到迎上去的温以莲,以及拳头攥起来比石头还硬的任经亘后,烦躁地合上了眼睫。
温皎被抓后,任氏集团没少给她找麻烦,周子颜不想在这个时候正面和任经亘发生冲突,更何况在场的还有那位声名远扬的诺贝尔奖得主。
和温皎闹成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见温以莲。
当初还是她劝温以莲向温皎道歉,如今却……
周子颜失望地垂下眼睫,对坐在前排主驾驶位置的秘书,轻声道,“我们走吧。”
.
“月月!”
温皎一踏出监狱的大门,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呼唤声,她惊愕地抬起眼眸,看到温以莲泪流满面的脸颊后,有片刻的怔愣。
温以莲冲过来,将她死死地搂在怀里,没有一丝的缝隙,任经亘背对着两人,眼眶发红。
监狱的医生双手插兜,有些担忧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等到温以莲哭够了,温皎轻轻把她推开,目光在人群中环视了一圈,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后,眼睫缓缓垂下。
“你们怎么来了?”
温皎声音有些冷淡。
温以莲和任经亘却顾不得自己的面子,温以莲手捧住女儿惨白的脸颊,心疼地抚摸着,“怎么会瘦成这样?”
听前妻这么一说,任经亘这才注意到女儿身体发生的微妙变化,明明是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整个人身上的活力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变得惨淡、疲惫、暮气沉沉。
任经亘几乎是瞬间就勃然大怒,“是不是监狱里有人虐待你了?!”
他拿起手机,就准备打电话给在政府高层任职的大学同学。
温皎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反感。
跟出来的狱警更是觉得冤枉,求助的目光望向温皎所在的方向。
他们监狱自从接收了这个犯人,几乎每隔一周就要接通几个高层电话,来探视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几个外国面孔,自称是医生的人前来探视。
他们哪里敢虐待这种身份犯人,监狱给了最好的单人房间,恨不得把这位祖宗给供起来,如今被说是虐待,实在是冤枉。
“你够了。”
温以莲脸色冷下来,抬手阻止了准备打电话的任经亘。
女人温柔的手扶过女儿苍白脆弱的脸颊,她眸中带了一点模糊不清的泪,轻声道,“月月,到底怎么了?”
“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
温皎叹了口气,沉默着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女人的手。
在那名为关心的目光下,她终于缓缓开口,语气沉静,就仿佛话中的人和她丝毫无关一样。
“我只是病了。”
监狱的医生走过来,将一些温以莲完全看不懂的检测报告递到她手里。
“抱歉,国内的医疗系统难以治愈这种疾病,现在已经过了最佳的保守治疗时间,我们同意假释温小姐,也是希望她的家人能陪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任经亘五雷轰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