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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玄桢记 > 第802章 死囚精锐藏锋刃,诏狱残灯映野心

卷首语

《大吴会典?刑法志》卷三《逆党篇》附载:“成武朝中期,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与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密议复辟,靖谓‘谢渊(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掌军政、得军心,若政变后能挟渊效新君,可稳朝堂’,崇然其说,遂定‘令诏狱署千户赵大人率死囚精锐五十,专擒谢渊,迫其附逆’之策。

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已遣暗探伏诏狱署后院,录靖、崇密谈迹,密报渊,渊方督边军粮饷、核军器修缮,未暇细察,仅令‘续观其变,勿轻动’。” 此案之核,在 “逆党算枢臣、公心蔽杀机”—— 徐靖之算显私谋之深,石崇之应藏夺权之欲,谢渊则以军政为重,未察近在咫尺之险,三者角力,显成武中期 “公纲护稷” 与 “私谋乱政” 之深层博弈。

逆党谋权暗算深,欲挟枢臣稳朝簪。

死囚精锐藏锋刃,诏狱残灯映野心。

石崇狠戾随谋定,徐靖阴柔盼附临。

非是权臣无警觉,只缘社稷系丹心。

诏狱署后院的梧桐树叶被暮色染成深褐,短刀劈砍木桩的脆响混着死囚的呼喝,在墙内反复回荡。徐靖背手立在廊下阴影中,指尖摩挲着腰间诏狱署铜令牌 —— 令牌边缘因常年握持磨出包浆,“诏狱缉捕” 四字却仍透着森冷,一如他眼底的算计。

他的目光落在场中统领死囚的赵大人身上:赵大人身着黑色劲装,左额一道长疤斜至下颌 —— 那是去年镇压流民乱时,为护徐靖挡下的刀伤,也正因这份 “救命之恩”,徐靖才将 “擒谢渊” 这等关键差事交给他。此刻赵大人正演示 “擒人术”,左臂扣住一名死囚的肩,右手反剪其腕,动作干脆利落,五十名精锐死囚围在旁侧,目光里满是惧意 —— 这些 “斩立决” 重犯,家眷都被关在诏狱西院,赵大人每日训话,必提 “敢退者诛三族”,谁也不敢懈怠。

“若能借赵大人擒住谢渊,再以亲眷相胁,不愁他不附逆。” 徐靖喃喃自语,指尖在铜令牌上划出细痕。他深知谢渊的威望:成武元年德胜门之战,谢渊仅凭一篇《守京疏》便稳住军心,如今京营副将秦云(字飞虎)、都督同知岳谦,皆是谢渊一手提拔的门生故吏;地方上的宣府卫副总兵李默、大同卫总兵,也多受谢渊举荐之恩。若杀了谢渊,这些人必反;可留着谢渊,又怕他领兵反扑 —— 唯有将谢渊攥在手里,让他为萧桓 “站台”,朝堂才能平稳过渡。

他想起父亲当年因 “忤逆石迁” 下狱,谢渊时任御史大夫,虽未直接翻案,却暗中令狱卒 “善待之”,父亲才得以保全性命。这份旧情,或许能成为 “劝降” 的筹码;可他更怕谢渊的刚直 —— 当年石迁构陷忠良,谢渊敢在朝堂上拍案力争,甚至当着成武帝的面驳斥石迁,如今怎会轻易屈从?

“大人,石大人到了。” 属吏的禀报打断思绪,徐靖转身时,见石崇踏着落叶走来,墨玉扳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 那是石迁的遗物,石崇每日佩戴,既是彰显旧党身份,也是威慑旁人。赵大人见石崇来,忙令死囚暂停操练,躬身行礼,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 他早听闻石迁当年的狠辣,怕石崇也如石迁一般,翻脸不认人。

石崇在院角石桌旁坐下,属吏奉上的凉茶还冒着热气,他却只指尖碰了碰盏沿,目光扫过场中待命的死囚:“徐大人,赵大人这五十人,真能擒住谢渊?谢渊每日入署,身边虽无亲卫,却有兵部主事于科 —— 那是谢渊的门生,年轻却机灵,若被他察觉,怕是会坏了大事。” 他看似问赵大人的能力,实则在试探徐靖 —— 诏狱署的死囚多是徐靖一手掌控,若赵大人失手,徐靖难辞其咎,他正好借机夺权。

徐靖在石崇对面坐下,指尖按在石桌的裂纹处 —— 这张石桌是前朝遗物,桌面裂纹如蛛网,倒像他与石崇之间的关系。“石大人放心,赵大人当年在流民乱中,曾以三十人擒住流民首领,身手毋庸置疑;至于于科,不过是个管文书的主事,赵大人带死囚从酒肆后门绕出,趁于科去户部递文书的间隙动手,定能得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某有一事需与石大人商议:谢渊掌军政、得军心,明日若杀了他,京营的秦云、岳谦必反,地方官也会观望,咱们就算扶萧桓复位,这朝堂也难稳。”

石崇端起凉茶,却只抿了一口便放下,眼底闪过警惕:“徐大人的意思是,留着谢渊?” 他早猜到徐靖会提此事 —— 徐靖一直想借 “稳朝堂” 之名拉拢谢渊的门生故吏,若真让徐靖控制谢渊,日后怕是会分权。

徐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连廊下的风都似被隔绝在外:“某的意思是,不杀谢渊,擒了他!赵大人率五十人,明日辰时二刻埋伏在兵部衙署东侧的‘和顺酒肆’—— 那酒肆掌柜是某的远房亲戚,已收了一百两白银,昨日便关店‘修缮’,不会引人怀疑。谢渊每日辰时三刻入署,必过酒肆门口,赵大人届时用麻袋套住他,直接绑至南宫西院。”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草图,上面用朱砂标着酒肆、兵部衙署的位置,“等擒了谢渊,咱们便把他的亲眷接至南宫,以‘亲眷安危’逼他写‘劝降信’—— 谢渊素有‘忠直’之名,他的信比萧桓的旧符管用,京营兵卒见了信,定会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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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石崇接过草图,指尖在 “酒肆” 二字上反复摩挲,墨玉扳指蹭得纸页发响:“徐大人想得周全,可谢渊刚直,若他不肯写呢?总不能一直把他关着。” 他心里清楚,徐靖想借谢渊掌权,可他也怕谢渊真被徐靖控制 —— 谢渊若反水,第一个对付的,便是他这个旧党核心。

徐靖早料到石崇会质疑,从袖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纸 —— 那是《谢渊亲眷名录》,边角被反复翻阅得发毛,上面详细记着谢渊母亲、妻儿的住处、身体状况:“石大人看,谢渊的母亲在城郊杏花村养病,年六十,患咳疾,需每日服汤药;妻儿住在兵部衙署东侧的巷子里,儿子谢明刚满五岁,还在启蒙。咱们擒了谢渊后,便把他的亲眷接至南宫西院,好吃好喝招待着 —— 他若肯写‘劝降信’,便封他个‘太傅’的虚职,软禁在府中,保他亲眷平安;他若不肯,便把他母亲的汤药停了,看他还敢不敢硬气!”

这名录是徐靖令属吏查了半月才得的,连谢渊母亲常去的药铺都记在上面,既是说服石崇的筹码,也是日后控制谢渊的把柄。赵大人立在旁侧,听着 “停汤药” 的话,指尖微微发颤 —— 他母亲也患咳疾,最懂病人离不得药,可转念想起徐靖承诺的 “升指挥佥事、赏二百两白银”,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石崇接过名录,逐字阅毕,指尖在 “谢母,年六十,患咳疾” 上划了道细痕:“徐大人想得周全。只是赵大人的五十人里,需掺十个镇刑司的密探 —— 某要确保,谢渊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的掌控中,别让徐大人的人独断专行。” 他妥协的同时,也留了后手 —— 这十个密探是他的亲信,既能监视赵大人,也能盯着徐靖,防止徐靖私藏谢渊、另有所图。

徐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也知道石崇的顾虑 —— 石崇一直忌惮他掌控诏狱署,若不妥协,怕是会闹僵。“可以。” 他点头,目光转向赵大人,“赵大人,明日辰时前,镇刑司的密探会到诏狱署,你统管他们,若他们敢不听令,你可先斩后奏。” 他刻意加重 “先斩后奏” 四字,既是给赵大人撑腰,也是在警告石崇 —— 赵大人是他的人,就算掺了密探,也翻不了天。

赵大人躬身应 “是”,声音却有些发紧:“末将定不负大人所托!明日辰时二刻,必擒谢渊至南宫西院!” 他心里却没底 —— 谢渊是正一品太保,就算无亲卫,也定有门生故吏暗中保护,可他更怕徐靖:去年有个小吏因 “办事不力” 被徐靖扔进诏狱,三日后被抬出时,已没了气息,他不敢赌。

石崇见赵大人应下,又道:“南宫西院需派镇刑司的人看守,徐大人的人别插手;谢渊的亲眷,也由镇刑司的人去接 —— 亲眷是控制谢渊的关键,绝不能落在徐大人手里。” 他始终不信任徐靖,只想把最关键的 “人质” 攥在自己手里。

徐靖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应下:“好。明日辰时三刻,某带死囚开正阳门暗门,石大人护萧桓出宫,咱们在南宫西院汇合,逼谢渊写‘劝降信’。” 两人的手在烛火下交握,掌心的汗混在一起,却冷得像冰 —— 徐靖想借谢渊稳权,石崇想借谢渊控局,赵大人想借此事升官,三人各怀鬼胎,唯有被蒙在鼓里的谢渊,此刻仍在兵部衙署,为边军粮饷忙碌。

此时的兵部衙署,烛火比诏狱署的更亮,案上摊着三卷厚厚的文书,谢渊正伏案批核,兵部主事于科(谢渊的门生)立在旁侧,手里捧着《京营后营兵卒缺额册》。

“于科,后营的缺额具体是多少?秦云副将说‘需调二百人补前营’,你再核对一遍军籍,别掺了流民或逃兵。” 谢渊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仍严谨 —— 京营是京师的屏障,兵卒的身份绝不能出纰漏。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腹在《宣府卫粮饷核销册》上的 “霜灾” 二字上停留 —— 宣府卫副总兵李默(谢渊的故吏)昨日递来禀帖,说 “边地霜灾,粮粒无收,需多拨五百石粮”,他需核实地府的灾荒牒文,才能批粮。

于科躬身应 “是”,翻开缺额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名字:“老师,后营实缺二百一十三人,其中五十人是上月调去大同卫支援的,余下一百六十三人多是因病退役,军籍都已核验,可从后营调二百人补前营,余下十三人等下月新兵入营再补。” 他是谢渊任御史大夫时的门生,去年刚入兵部,做事格外谨慎,连每个兵卒的退役原因都记在旁注上。

“好。” 谢渊点头,拿起朱笔,在缺额册上批 “准调二百人,明日辰时交接,令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谢渊的门生)亲去核验”。杨武推门进来时,手里捧着《大同卫军器修缮清单》,脸上带着焦虑:“老师,周瑞(正三品工部侍郎)送来的清单,合格的鸟铳只有十五具,余下十五具说‘三日内重造’,可大同卫总兵昨日递来急报,说瓦剌骑兵已到边境,若火器再延误,边军恐难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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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谢渊接过清单,眉头蹙起:“周瑞怎么回事?上月便令他修缮火器,如今才合格十五具!于科,你去工部传我令,明日辰时我亲去验铳,若仍不足,便参他‘慢军之罪’!” 于科领命离去后,谢渊又对杨武道:“你明日辰时前,去京营后营传令,调二百人补前营,交接时务必核验军籍,别让闲杂人混进去 —— 近日南宫那边虽静,可也需防着瓦剌细作。”

杨武躬身应 “是”,又道:“老师,玄夜卫北司的秦飞大人派人送了封信,说‘诏狱署近日死囚操练频繁,多练短刀、擒人术,恐有异动’,您要不要看看?”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密信,递到谢渊面前。

谢渊接过密信,匆匆扫了一眼,便放在案角:“秦飞怕是多虑了。徐靖操练死囚,许是为了看守诏狱,毕竟石迁旧党余孽还未清。”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宣府的粮、大同的火器、京营的布防,哪有功夫想诏狱署的死囚 —— 边军在边境受苦,他若因这点 “异动” 分心,便是对社稷不负责。

正说着,户部侍郎陈忠(谢渊的故吏)匆匆进来,手里捧着《大同卫粮饷押运禀》:“谢大人,大同卫的粮饷已备好,明日卯时便可出发,需五十名京营兵护卫 —— 只是理刑院的吏员说‘需石崇大人批令’,才肯放行。”

谢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石崇倒会越权!陈忠,你明日卯时直接带京营兵押运,若理刑院的吏员阻拦,便说‘谢渊令,延误军粮者,按律论罪’!” 陈忠领命离去后,谢渊拿起案角的密信,想再看一遍,于科却匆匆回来,递上一份边军急报:“老师,宣府卫急报,霜灾比预想的重,已有三个村落断粮,李默总兵请求再拨三百石粮。”

谢渊接过急报,立刻放下密信,重新拿起《宣府卫粮饷核销册》:“于科,你去查府库的存粮,若有余粮,便再拨三百石给宣府卫,明日一同押运 —— 边军断粮事大,秦飞的密信晚些再看也不迟。” 他此刻满心都是边军的安危,全然没察觉,那封密信里藏着 “逆党欲擒他” 的关键信息,更没料到,明日辰时的验铳、调兵、运粮之外,还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藏在酒肆的阴影里。

赵大人回到诏狱署的千户房,点亮烛火,从床底掏出一个木盒 —— 里面放着母亲的药方和一张地契。地契是城郊一处小院的,徐靖承诺 “事成后便赏他二百两白银”,他想把母亲从乡下接来,住进这小院,不用再受风寒。

“明日擒了谢渊,便能升官、得赏,母亲也能过上好日子。” 他喃喃自语,指尖摩挲着地契,眼底满是憧憬。可转念想起谢渊的威望,又有些不安 —— 他曾在德胜门之战中见过谢渊,彼时谢渊站在城头,虽身着便服,却让无数兵卒心甘情愿跟着死战,这样的人,真能被轻易擒住?

“想什么呢?” 属吏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五十个油纸包 —— 里面是蒙汗药,“赵大人,这是徐大人令属吏备好的,每个包里的药量足够迷晕一个壮汉,您明日分发给死囚,若谢渊反抗,便用药迷晕他。”

赵大人接过油纸包,逐一检查:“酒肆那边都安排好了?死囚的埋伏位置定了吗?”

“都定好了。” 属吏道,“酒肆掌柜已把后门打开,死囚可从后门进入,埋伏在酒肆的二楼和后院;您带五个死囚在门口,等谢渊路过,便用麻袋套住他,直接从后门抬上车,送往南宫西院。”

赵大人点点头,又道:“明日辰时前,镇刑司的密探会来,你告诉他们,一切听我指挥,别乱插手 —— 徐大人说了,若他们敢不听令,我可先斩后奏。” 他刻意强调 “徐大人令”,既是给自己壮胆,也是在警告镇刑司的密探。

属吏领命离去后,赵大人拿起一个油纸包,放在鼻尖闻了闻 —— 一股刺鼻的草药味,让他想起母亲喝的汤药。他叹了口气,把油纸包放回木盒:“母亲,明日儿子便让您过上好日子,您再等等。” 他不知道,这份 “好日子” 的承诺,不过是徐靖和石崇算计中的诱饵,明日辰时,他若真动手,等待他的,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万劫不复。

石崇回到镇刑司,召来亲信属吏(从五品),将《谢渊亲眷名录》拍在案上:“明日辰时前,你带二十个密探,去城郊杏花村接谢渊的母亲,再去兵部东侧的巷子接他的妻儿,直接送往南宫西院 —— 记住,路上别让他们受委屈,也别让徐靖的人接触他们。”

石崇冷笑一声:“反抗?便说‘谢大人请他们去南宫小住’,若还不肯,便用蒙汗药 —— 别伤了他们,毕竟是控制谢渊的筹码。” 他顿了顿,又道:“你再带十个密探,去诏狱署,掺在赵大人的五十人里,盯着赵大人和徐靖的人 —— 若他们敢私藏谢渊,或对谢渊动手,就即刻报我,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属吏犹豫道:“大人,赵大人是徐靖的人,若咱们的密探被他察觉,怕是会闹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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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闹僵又如何?” 石崇拿起案下的短刀,拍在案上,“谢渊是关键,绝不能落在徐靖手里。若赵大人敢阻拦,你们便说是我的令,他若还敢犟,便斩了他 —— 反正诏狱里最不缺的,就是想当千户的人。” 他嘴上说 “稳朝堂”,心里却早想杀谢渊 —— 当年石迁被谢渊弹劾下狱,他对谢渊的恨意早已深种,若徐靖逼降不成,他便借 “谢渊反抗” 之名杀了谢渊,再嫁祸给徐靖,让徐靖背黑锅。

属吏领命离去后,石崇拿起案上的《京师布防图》,手指点在 “南宫西院” 的标记上 —— 那里是他的地盘,徐靖的人就算想插手,也插不进来。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徐靖想借谢渊稳权,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他的算计,等擒了谢渊,他便会借 “谢渊反抗” 之名杀了他,再清除徐靖的势力,最后独掌大吴的权。

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至深夜,秦飞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暗探送来的录事簿 —— 上面详细记录了徐靖与石崇的密谈:“擒谢渊”“逼写劝降信”“控制亲眷”“赵大人领五十精锐”,甚至连 “酒肆埋伏”“蒙汗药” 的细节都清晰可见。

“大人,暗探还录得,徐靖令属吏查了谢渊的亲眷名录,石崇令属吏带密探掺在赵大人的队伍里,两人都想控制谢渊。” 校尉(从六品)躬身禀报,手里拿着一张草图,是 “和顺酒肆” 的布局,“暗探已在酒肆的梁上、后院埋伏,明日辰时三刻,只要赵大人动手,就能当场录下现行;另外,暗探还查到,谢渊的母亲住在城郊杏花村,石崇已令属吏明日去接,咱们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

秦飞拿起草图,指尖在 “酒肆门口” 的标记上轻轻敲了敲:“你令暗探:一者续盯酒肆,录赵大人擒谢渊的现行,别惊动他们;二者去杏花村,暗中保护谢渊的亲眷,若石崇的人敢动粗,便先拦下,再报我;三者盯诏狱署,徐靖带死囚开正阳门暗门时,就围捕他们。” 他顿了顿,又道:“你即刻把录事簿送兵部,呈谢大人,务必让他知道逆党的计划 —— 谢大人若出事,京营必乱,社稷便危了。”

校尉领命离去后,秦飞走到窗前,望着兵部衙署的方向 —— 烛火仍亮着,谢渊定还在处理政务。他深知谢渊的性子,若不是边军事务紧急,绝不会忽视这份密探;可他也怕,等谢渊看到录事簿时,早已来不及。夜风卷着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轻响,像极了逆党逼近的脚步声。

南宫思政堂的烛火快燃尽了,萧桓坐在案前,手里握着京营旧符,反复摩挲着符面模糊的龙纹 —— 这是成武元年他任京营总管时,成武帝萧栎亲赐的,当年他佩着这符,在德胜门城头擂鼓,兵卒们喊着 “愿随陛下死战”,声浪震得城砖都发颤。

“明日辰时,朕便能重登帝位了。” 他喃喃自语,拿起案上的 “禅位诏书”,上面已拟好 “成武帝因疾禅位,德佑帝萧桓复位” 的字句,只待盖印。魏奉先(从九品太监)端来一碗粥,劝道:“陛下,夜深了,您该歇了,明日还要举事呢。”

萧桓接过粥,却没喝,目光落在诏书的 “谢渊” 二字上:“魏奉先,你说明日擒了谢渊,他会不会写‘劝降信’?秦云、岳谦都是他的门生故吏,若他们见了谢渊的信,会不会倒戈?” 他心里没底,只能靠问魏奉先给自己打气。

魏奉先忙道:“陛下,谢渊就算再刚直,也怕亲眷出事,定会写‘劝降信’!秦云、岳谦见了信,再加上您的旧符,定会倒戈 —— 明日您定能重登太和殿!” 他不知道徐靖、石崇的真实算计,只当他们真的想扶萧桓复位,心里却盼着明日事成后,自己能升从七品档房官,不用再守这冷清的南宫。

萧桓点点头,令魏奉先取来复位时要穿的龙袍 —— 虽有些陈旧,却仍能看出明黄底色。他比划着龙袍的尺寸,嘴角勾起笑意:“明日朕穿这身龙袍入宫,百官定会跪地朝拜。” 他沉浸在复位的幻梦里,全然不知徐靖、石崇的算计 —— 他们想借他的 “复位” 之名,擒谢渊、稳朝堂,最后再杀了他,独掌大权。

窗外的夜色渐浓,萧桓握着旧符,趴在案上睡着了,梦里,他穿着龙袍,走上太和殿的台阶,谢渊站在最前,躬身递上玉玺,百官喊着 “吾皇万岁”,却没看见,台阶下藏着的,是徐靖、石崇的刀。

深夜的兵部衙署,烛火仍亮着,谢渊终于批完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发酸的肩。于科端来一碗温茶,劝道:“老师,您已忙了一日,该歇了。明日还要验铳、调兵、运粮,若身子垮了,边军怎么办?”

谢渊接过茶,喝了一口:“于科,你不懂。边军在边境受苦,我若歇了,便是对社稷不负责。” 他望着案角的密信,想再看一遍,却想起宣府卫的急报 —— 明日还要拨粮,便又把密信放下,“秦飞的密信,明日再看也不迟,先把宣府的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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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玄桢记请大家收藏:()玄桢记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于科叹了口气,不再劝,只是拿起案上的文书,逐一整理:“老师,明日的事我都记好了:卯时,陈忠大人押运粮饷;辰时,您去工部验铳,杨武大人去京营调兵;巳时,您还要核宣府的粮册……”

谢渊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 —— 东方已泛起一丝微光,明日辰时越来越近了。他不知道,那束微光也照到了 “和顺酒肆” 的阴影里,赵大人正带着死囚埋伏;照到了南宫西院,石崇的密探正等着接他的亲眷;照到了诏狱署,徐靖正检查死囚的短刀。一场裹挟着权欲、贪念、幻梦的阴谋,正随着辰时的临近,一点点往他身边缩。

片尾

徐靖、石崇密谋的亥时,京师的夜色里藏着两重未被戳破的迷局:诏狱署后院,赵大人正给死囚分发蒙汗药,每个油纸包上都画了 “赵” 字暗记 —— 怕掺在队伍里的镇刑司密探调包,也怕自己忘了哪个包是给 “擒谢渊” 用的;镇刑司西花厅,石崇的属吏正清点密探的装备,短刀、绳索都已备好,只待明日去接谢渊的亲眷;南宫思政堂,萧桓抱着京营旧符酣睡,嘴角还沾着酒渍,梦里他正接过谢渊递来的玉玺;“和顺酒肆” 的梁上,玄夜卫的暗探正屏住呼吸,手里的炭笔悬在录事簿上,等着记录明日辰时的 “擒谢渊” 现行。

他们都以为这场 “擒谢渊、稳朝堂” 的算计天衣无缝 —— 徐靖觉得握了谢渊亲眷的把柄,石崇觉得控了监视的密探,赵大人觉得能换个官身,萧桓觉得能重登帝位。却没人知道,谢渊此刻还在兵部衙署,与于科、杨武核对明日的军务;没人知道,秦飞的录事簿已送到兵部衙署外,却被书吏拦下 ——“谢大人正与陈忠大人议粮饷押运,晚些再呈”。

兵部衙署的烛火比南宫、镇刑司的都亮些。谢渊坐在案前,面前摊着《宣府卫粮册》,于科正给他念府库的存粮数:“老师,府库还余八百石粮,可拨三百石给宣府卫,明日与大同的粮饷一同押运。” 谢渊点点头,拿起朱笔,在粮册上批 “准拨三百石”,墨迹还没干,杨武便匆匆进来,递上京营后营的军籍册:“老师,后营的军籍已核验,二百人都是良民出身,可明日辰时调往前营。”

谢渊接过军籍册,满意地点点头:“好。明日辰时,你亲自去交接,别出纰漏。”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边军的粮、大同的火器、京营的布防,哪有功夫想诏狱署的死囚、南宫的萧桓?案角的尚方剑斜斜靠着,剑鞘上 “护社稷,安百姓” 六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没指向任何逆党 —— 他不知道,明日辰时他要去验的铳、要调的兵、要运的粮之外,还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藏在酒肆的阴影里,等着他踏入。

夜色渐淡时,东方的微光照在兵部衙署的窗纸上,映出谢渊伏案的身影。他刚批完最后一份粮册,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肩,心里想着 “明日卯时要催陈忠运粮”,却不知那束微光也照到了赵大人手里的蒙汗药包上,照到了石崇属吏的短刀上,照到了萧桓的旧符上 —— 一场决定大吴命运的较量,正随着辰时的临近,悄然拉开序幕。

卷尾语

逆党算枢臣案,非 “私谋算忠” 之浅事,乃 “私欲交织、公心蔽险” 之深刻较量 —— 徐靖之算,在借谢渊稳权却藏分权之欲;石崇之应,在借谢渊控局却怀独掌之心;赵大人之从,在贪赏保命而沦为爪牙;萧桓之盲,在痴念复位甘为傀儡;谢渊则以社稷为重,因边军事务紧急而未察近险,其门生故吏于科、杨武、陈忠虽倾力相助,却也因 “军务优先” 未能察觉逆谋。

此案之诫,在 “私谋必露,公心需察”—— 逆党虽能算计枢臣、控制亲眷、部署精锐,却难掩内部的猜忌与背叛(石崇防徐靖、徐靖防石崇);虽能借 “复位” 之名掩夺权之实,却难敌玄夜卫的暗网、律法的威严;谢渊虽以公心为重,却也需知 “军务之外,亦有近险”,若非秦飞暗探的守护,恐难避此劫。

诏狱的死囚、镇刑司的密探、南宫的旧符、兵部的尚方剑,皆为 “公胜私败” 之注脚 —— 徐靖的算计终成空,石崇的狠戾终无用,赵大人的贪赏终致祸,萧桓的复位终成幻;谢渊的公心虽暂蔽险,却也因门生故吏的辅佐、玄夜卫的守护,为后续擒逆埋下伏笔。此案之后,成武朝旧党余孽渐显,谢渊亦知 “防患未然” 之重,为日后擒逆、安社稷奠定根基。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遇逆党算计,以边军为重未察近险,然其门生故吏倾力相助,玄夜卫暗探暗中守护,终未陷险。后渊知之,叹曰:‘公心固重,亦需察险,否则社稷危矣。’” 诚哉斯言!逆党算枢臣案,非谢渊之失,乃 “公心蔽险” 之诫,亦为成武朝 “公纲护稷” 之始,为后世臣者立 “公心需兼察险” 之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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