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假如孙悟空不放水 第467章 妖吃妖

不多时，二人从树丛后转出，已换了一身行头。

他们卸下了僧袍，做回了自己。

或者说，是变成了于他们当年还在妖魔道上混迹时的穿着打扮。

猪八戒倒也还好，只是把衣服敞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耙子扛在肩上，更添几分凶悍之气。

而沙僧的变化就大了，他不知从何处又变出了那串用九个骷髅头穿成的项链挂在了脖子上，骷髅头眼眶空洞，透着森然邪气，配合他那蓝靛脸、赤红发，活脱脱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煞凶神。

只见他们两个，收敛了平日随唐僧修行的那份平和，故意摆出凶顽姿态，大摇大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朝着那妖怪摆开的阵势走去。

刚一近前，还未踏入圈子阵，便有几个负责警戒的小妖跳了出来，手持破枪烂叉，拦住去路，厉声喝问：“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哪里来的野妖，敢闯我们大王的地盘！”

被小妖拦住，猪八戒把耙子往地上一顿，瞪起铜铃大眼，反问道：

“我们是干什么的？干你什么事？”

“爷爷我还没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呢？在这里摆个破阵，是想拦路打劫还是怎地？”

“嘿！你这猪妖，好生无礼！到底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那带头的小妖见猪八戒不仅不答，反而气势汹汹，不由得也有些恼了。

猪八戒乃是读过几天书，会辩论的，当下把肚子一挺，竟文绉绉地开口道：“还没请教？”

那小妖一愣，下意识接道：“教上教。”

猪八戒立刻接口：“先请而后教。”

小妖：“教后而先请。”

猪八戒：“先请而先教。”

小妖：“后请而后教。”

……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竟在这阵前，莫名其妙地展开了一场关于“请”与“教”先后顺序的、毫无逻辑的唇枪舌战。

如同两个迂腐的书生争辩，听得旁边的沙僧都忍不住嘴角抽搐，那些小妖更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就这样车轱辘话耗了半天，那小妖只觉得头晕脑胀，口干舌燥，实在受不了了，猛地一挥手，打断道：“停！停！你想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是不是？”

猪八戒得意洋洋：“是！”

“好！我就告诉你！”

小妖喘了口气，大声道，“我们这里，专要吃那过路的行人，我们都是这山中得道的妖仙，奉大王之命，在此设卡，专要把那些路过的行客，拿到家里，洗刷干净，上蒸笼蒸得熟透了吃。”

“如今我跟你说了，你现在可以说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吧？”

八戒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般，把耙子收起，搓着手，嘿嘿笑道：“好说好说，原来如此，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也不瞒你，其实我们是来蹭饭的。”

“蹭饭的？”

“不错。”

“好叫你知道，某家肚子正饿得咕咕叫，闻着你们这里有‘好菜’，特意寻味而来，能不能加一张嘴，让我也吃吃，分杯羹尝尝鲜？”

沙僧此时也适时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补充道：“再加一张嘴，某也饿了许久。”

见他们两个如此厚颜无耻，闯了阵势不说，张口就要讨“人肉”吃，那小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当妖怪这么多年，拦路打劫、杀人越货见得多了，可还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上门讨饭……不，是讨“人”吃的家伙。

便是最不要面皮的乞丐，讨饭前也知道说几句吉祥话，唱个莲花落呢。

眼前这两个家伙，修为看着不弱，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当下气得结结巴巴道：“你……你们两个……如此魁梧壮汉，怎么……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想要吃人，自己不会去山外抓？去村里抢？张口就是要吃我们的……我们的‘战利品’，你们好意思吗？还有没有点妖界的规矩了。”

“怎么了？何事喧哗？！”

里面那老妖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见两个手下与来者纠缠不清，便走出阵来，沉声喝问。

他先是看到猪八戒那凶悍模样，心中已是一凛，再看到沙僧那挂着骷髅项链、蓝脸赤发的恶相，更是暗暗吃惊，不敢大意。这二位，看着就不是善茬，妖气虽内敛，但那股煞气是掩盖不住的。

他强自镇定，拱手抱拳，行了个礼数：“不知二位道友，从何而来？驾临敝处，有何贵干？”

“好说好说！”

猪八戒见他客气，也大笑着拱了拱手，“我们两兄弟，乃是游方的散妖，这些日子在那深山老林里闭关，许久未曾开荤，肚子里馋虫都快造反了。”

“如今路过宝山，见道友在此设宴，‘食材’丰盛，便想凑个热闹，加入你们，一同享用，不知大王可否行个方便？”

见他们两个果然是为“吃”而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老妖心中愠怒，但碍于对方气势，不敢立刻翻脸，只得耐着性子道：

“二位道友，实在不巧，我们今日在此设伏，还未曾开张，并未拿到半个行人，只怕二位今日是要无功而返，白跑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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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八戒把手一挥，显得极为大度，“不吃人，有其他吃的也不错嘛。”

“我看道友你这肌肉……哦不，这阵势，经营得不错，想必家底丰厚，随便拿出些山珍野味，瓜果酒水，招待招待我们兄弟，总该有吧？”

“你这家伙！”

老妖身边一个脾气暴躁的小头目忍不住了，指着猪八戒喝道，“听不懂我家大王的话吗？都说了我们今日未曾开张，没有余粮招待外人，怎么还在此胡搅蛮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猪八戒与沙僧对视一眼，脸上那伪装的笑容瞬间收敛。

猪八戒冷哼一声，缓缓将九齿钉耙掣在手中。

沙僧也默不作声地握紧了降妖宝杖。

“哈哈哈！”

猪八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戏谑，“谁说……我们非要吃‘人’了？”

那老妖神色一凝，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警惕地后退半步，手按在了自己的兵器上：“不……不吃人？那你们想吃什么？”

猪八戒用耙子指向那老妖，又划了一圈指着那些小妖，脸上露出一个狰狞而贪婪的笑容：

“这不就是有现成的、活蹦乱跳的‘上好血食’吗？！”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那老妖脸色骤然大变，又惊又怒。

“兄……兄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老妖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我……我们是妖啊！是同道！”

沙僧此时上前一步，与猪八戒一前一后，隐隐将那老妖围在中间，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令人胆寒的煞气：

“不会错，谁规定，这三界之中，只准妖吃人……就不能妖吃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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