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之棘之官场 第181章 示好的假面

市委常委会的会议室里，气氛透着一种微妙的违和。议题进行到清河重工转型进展，周明远书记正充分肯定着沈墨的工作。这时，姜云帆轻轻放下手中的保温杯，接过话头，脸上挂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近乎和煦的笑容。

“周书记说得对，重工能走出困境，确实来之不易。”他目光转向沈墨，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沈墨同志在这次重工转型中，展现出的魄力、远见和对新事物的学习能力，尤其令我钦佩。说实话，我以前对一些新理念、新技术，可能理解不够深，顾虑多了些。看来，我这老脑筋也得跟着时代变一变了。以后啊，还真要多向沈墨同志学习。”

这番话，姿态放得极低，与他以往或强硬反对、或阴阳怪气的态度形成鲜明反差。几位常委面露诧异，连周明远都多看了他一眼。沈墨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只能维持着谦逊：“姜市长言重了，我只是做了分内工作，很多决策也是在市委领导和同志们支持下完成的。”

姜云帆摆摆手，笑容不减：“哎，年轻人就不要过分谦虚了。该肯定的就要肯定。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市里的重大改革和发展事项，我们这些老同志，更要放手支持年轻同志去闯、去干。”

会议在这种看似空前团结的氛围中结束。姜云帆甚至主动走到沈墨身边，与他并肩走出会议室，一路上谈论着示范区下一步的规划，语气热络，仿佛两人是合作无间的亲密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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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转向”，在清河官场引发了各种解读。

“看来姜市长是认清形势了。”

“未必，怕是笑里藏刀吧？”

“不管怎样，表面和气总比天天斗法强。”

一些中层干部观望着，脚步开始不自觉地更向沈墨倾斜。几个之前因姜云帆态度而犹豫不决的跨部门协调事项，流程似乎也顺畅了许多。

顾晓梦从省里发来信息，带着冷峻的洞察：“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放低姿态，要么是麻痹你，要么是准备从更刁钻的角度下手，或者两者皆有。小心他把你架在火上烤。”

沈墨回复：“明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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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帆的“学习”姿态，并非停留在口头上。几天后，他指示政府办下发了一份通知，要求各经济部门组织学习“清河重工转型升级的成功经验”，并特别指出要重点研究沈墨同志“敢于突破常规、善用外部资源、精准把握政策”的工作思路。

他还亲自带队，组织一批局级干部到重工改造后的车间进行“现场教学”，让沈墨和王建国等人介绍情况。参观过程中，他频频点头，不时提问，显得极为虚心。

然而，在这片“向好”的氛围中，沈墨却嗅到了别样的味道。在随后召开的全市经济形势分析会上，姜云帆在发言中，多次以重工转型为例，话锋却悄然转向：“重工的成功证明，只要我们敢于打破条条框框，善于借助一切有利资源，发展就能迈上新台阶！这要求我们各部门，都要有这种‘破格’的思维和魄力！”

他将“打破条条框框”、“借助一切资源”这些词，着重强调，隐隐将沈墨推动改革中一些必要的、但可能触及现有规则边界的做法，包装成一种可以普遍效仿的、“破格”的模式。

沈墨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种危险的捧杀。姜云帆不是在真心学习，而是试图将他塑造成一个“不守常规”的典型，将他与现有的规则体系对立起来。一旦这种印象形成，将来任何环节出问题，都可以归咎于他这种“破格”风格，甚至可能引火烧身，触及更敏感的纪律红线。

会后，沈墨找到周明远，坦诚了自己的担忧：“周书记，重工转型成功是集体决策、依法依规推进的结果，任何创新都没有脱离政策和法律的框架。我担心某些片面的解读，可能会误导大家，以为为了发展就可以不讲规则。”

周明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的顾虑有道理。改革要敢闯，但底线不能破。下次开会，我会强调一下规矩和纪律的问题。”

姜云帆的“示好”，如同一件包裹着糖衣的武器。表面的甜，掩盖着内在的锋刃。他不再正面阻挡，而是换了一种方式，试图将沈墨推向一个更危险的位置。沈墨必须更加警惕，在推进发展的同时，步步为营，确保每一步都踏在坚实的规则地基之上，不给任何人留下攻击的口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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