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客厅的落地窗,就撞见了一幅奇妙的画面——顾沉舟坐在餐桌旁,左手握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纽约项目组发来的报表,右手却端着一个奶瓶,正低头盯着奶瓶上的温度刻度,眉头微蹙,像在分析一份至关重要的商业合同。
“41℃,高了点。”他轻声嘀咕着,放下平板,起身走到厨房,把奶瓶放在冷水里浸了浸,又拿出来甩了甩,重新凑到眼前看刻度。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眼尾的认真照得格外清晰,衬衫领口还别着昨天满月宴上安安抓过的粉色丝带,只是今天又多了点奶渍——大概是早上冲奶时不小心溅到的,他没擦,反而像是多了个柔软的标记。
卧室门“咔嗒”一声开了,苏晚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康复球。她剖腹产的伤口还在恢复期,医生建议每天做十分钟康复操,顾沉舟特意把康复球放在床头,提醒她别忘了。
“又在跟奶瓶较劲?”苏晚笑着走过去,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反复调试奶温的样子。从前的顾沉舟,对数字的敏感度只用于项目盈利和市场份额,如今却能精准记住“安安喝奶温度需控制在37-40℃”,连0.5℃的偏差都不肯放过。
顾沉舟抬头看到她,眼睛瞬间软了下来,举了举手里的奶瓶:“刚试了39℃,应该正好,你帮我看看?”他说着,把奶瓶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求认可”——自从开始学育儿,他总爱把自己的“成果”交给苏晚检查,像是学生在等老师批改作业。
苏晚接过奶瓶,指尖碰了碰瓶身,温度刚好不烫不凉。她抬头看向顾沉舟,故意逗他:“顾总现在调奶温的本事,比看财务报表还熟练啊。”
顾沉舟也笑了,走过去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伤口处:“今天康复操做了吗?别累着,要是疼就停。”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跟张阿姨说了,早上给你炖了鸽子汤,补气血,适合产后喝。”
正说着,婴儿房里传来一阵细细的哼唧声,像是小猫在撒娇。顾沉舟眼睛一亮,立刻拿起奶瓶:“安安醒了,我去抱她。”他脚步放得极轻,鞋底蹭过地毯时几乎没声音,和刚才处理工作时的雷厉风行判若两人。
苏晚靠在餐桌旁,看着他轻手轻脚走进婴儿房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想起满月宴那天,他当着所有亲友的面说“苏晚永远第一”,想起孕期时他为了给她做孕吐餐,把厨房弄得一团糟却乐此不疲,想起剖腹产时他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我在”。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冷硬如冰的男人,如今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和安安。
没一会儿,顾沉舟抱着安安走了出来。小家伙穿着米白色的连体衣,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拳头却紧紧攥着他的衬衫领口。顾沉舟坐在沙发上,把安安斜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把奶嘴递到她嘴边。安安像是闻到了奶味,立刻含住奶嘴,小嘴巴一鼓一鼓地喝了起来,眼睛也慢慢闭上了,小脸上满是满足。
“你看她,喝起奶来一点都不闹。”顾沉舟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声音放得又软又轻,手指轻轻顺着她的背,“昨天张阿姨说,安安比上周重了二两,长得真快。”
苏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伸手帮安安理了理耳边的胎发。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把顾沉舟抱着孩子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手腕上的名表沾着点奶渍,屏幕上还停留在刚才没看完的项目报表界面,却没人再去管——在安安的哭声和奶声面前,再重要的工作也能暂时靠边。
“对了,上午十点有个跨国会议,你要不要去书房处理?”苏晚忽然想起昨天顾沉舟提过的工作,轻声问道,“我在这里看着安安,不会有事的。”
顾沉舟摇摇头,把喝完奶的安安轻轻放在沙发上的小毯子上,又给她盖了层薄被:“不用,会议我让助理推迟到下午了,上午陪你和安安。”他说着,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育儿书——书的封面上写着《0-3个月婴儿护理指南》,书页边缘已经被翻得卷了边,“我昨天看到书上说,这个阶段可以给安安练抬头了,我们试试?”
苏晚眼睛亮了亮:“好啊,不过要小心点,别让她累着。”
顾沉舟小心翼翼地把安安翻过来,让她趴在小毯子上,又在她胸前垫了个软乎乎的小枕头,支撑着她的身体。刚开始安安还不太适应,小脑袋埋在毯子里,哼唧了两声,像是在撒娇。顾沉舟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个会响的小玩具,轻轻晃了晃,发出“叮铃”的声音:“安安,抬头看看爸爸,有好玩的哦。”
安安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小脑袋慢慢抬了起来,虽然只抬了几秒钟就又垂了下去,却已经让顾沉舟开心得像个孩子。他立刻拿起手机,对着安安拍了张照片,又把照片发给苏晚:“你看,我们安安多厉害,第一次练就能抬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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