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默行 第12章 一线生机

陈默精悍的身体因为立足点的瞬间消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失衡！虽然以他的实力，瞬间就能调整过来，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依旧让他手中的攻击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打断和偏移！

“咻——！”

致命的幽蓝光束几乎是擦着陈默翻滚的头皮射过！狠狠轰击在他身后的溶洞石壁上，炸开一片碎石和刺鼻的青烟！

而陈默，在左臂砸中岩石、骨头传来清晰的碎裂声和更加恐怖的剧痛的瞬间，身体也因为这巨大的反作用力和岩石崩塌的冲击，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抛飞出去！

噗通！

他再次重重地摔进了冰冷湍急的地下河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呛水，剧痛和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左臂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丹田深处，却因为刚才那搏命一击的极致压榨，隐隐传来一丝微弱到难以察觉的……灼热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点燃了余烬。

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挣扎着爬向岸边。

在意识被冰冷的河水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他借着洞顶微弱磷光，看到了黑煞在崩塌的岩石处略显狼狈地稳住身形，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锁定了他落水的位置。同时，他也看到了——就在他被河水冲向下游的方向，湍急的河流似乎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一个急弯，而在那拐弯处的阴影里，隐约有一个……被河水半淹没的、黑黢黢的洞口？似乎是另一条支流或水道的入口？

一个近乎绝望的念头在沉入黑暗前闪过：顺流而下！冲进那个洞！

他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和力量，放弃了对抗水流，反而借助着湍急的冲势，如同随波逐流的浮木，朝着下游、朝着那个隐约可见的黑暗洞口方向，被汹涌的河水裹挟着，翻滚着冲了过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灌满了口鼻，意识迅速沉入黑暗。只有左臂深处，那股被炼体残篇强行唤醒、又因搏命一击而几乎耗尽的狂暴灼热力量，如同风中残烛，在冰冷的河水中，伴随着刺骨的剧痛和丹田深处那丝诡异的灼热悸动，微弱地搏动着……

陈默的意识在湍急的暗流中沉沉浮浮，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每一次被卷入漩涡，冰冷的河水就蛮横地灌入口鼻，带着浓重的铁锈和泥土腥味，灼烧着肺叶，带来濒死的窒息感。左臂传来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被河水浸泡后更添一份刺骨的冰寒，而伤口深处那股被《九劫炼体图录》强行“驯服”又几乎耗尽的狂暴灼热力量，此刻如同风中残烛，在冰冷的冲刷下顽强而微弱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碎裂的骨头和灼伤的筋络，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痛楚。

身体早已失去控制，只能任由汹涌的暗流裹挟着，在黑暗的河道中翻滚、碰撞。后背、肩膀不断撞击在坚硬的岩石河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带来新的淤伤。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次次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

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求生的意志如同最后一点星火，在无尽的冰冷与痛苦中顽强燃烧。他艰难地调动着残存的一丝清明，拼命回忆着《引气初解》中关于凝神静心、抱元守一的口诀。虽然丹田空空如也，无法引动灵气，但这凝神之法，或许能让他保持最后一点意识，不至于彻底沉沦。

就在他精神高度紧绷，试图对抗窒息和眩晕时——

嗡！

胸口那枚沉寂的玉佩，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温热感，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从玉佩接触皮肤的地方荡漾开来！这温热感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瞬间驱散了部分刺骨的冰寒和意识沉沦的黑暗，让陈默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同时，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牵引感”，从玉佩中传来！不是指向某个方向，而是……仿佛在呼应着水流中某种无形的律动！

陈默心中猛地一震！他强忍着剧痛和窒息，集中起被玉佩温热感勉强唤醒的最后一丝意念，努力去“感受”玉佩传来的那股微弱的牵引！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精神去“捕捉”！

玉佩的温热感仿佛成了黑暗中的灯塔。他模糊地“感觉”到，在汹涌的暗流中，似乎存在着一些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能量流线！这些流线并非灵气，更像是……水流本身在巨大动能下产生的某种“势能”轨迹？它们混乱、狂暴，如同无数条狂舞的鞭子！

玉佩那微弱的牵引感，正是指引着他，避开那些狂暴混乱的“势能”最集中的区域，将他微弱的意念如同蛛丝般，缠绕向其中几道相对“平缓”、流向却异常坚定的能量流线！

顺着它！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过陈默濒临崩溃的意识！他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不再徒劳地对抗整个水流的方向，而是放松身体，将意念完全沉浸在玉佩传来的那股微弱牵引上，努力调整着自己翻滚的姿态，尝试去“顺应”那几道相对平缓却力量集中的能量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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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勉强让自己的身体姿态，与那几道被玉佩“标记”出的平缓流线方向趋近一致时，原本将他疯狂撕扯、撞击的狂暴水流，施加在他身上的冲击力竟然明显减弱了！虽然依旧被水流裹挟着高速前进，但不再是那种失控的、被随意抛摔翻滚的状态，更像是……搭上了一股力量巨大却相对平稳的顺流！

身体的翻滚和撞击次数大幅减少！窒息感稍稍缓解！这微小的变化，对于濒死的陈默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他贪婪地呼吸着，更加专注地感受玉佩的牵引，拼命调整着身体姿态，如同激流中一片努力寻找平衡的叶子。

时间在黑暗的水流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默感觉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即将再次耗尽时——

前方无边的黑暗中，似乎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

不是洞顶钟乳石的磷光，而是另一种更稳定、更柔和的光晕！如同晨曦穿透厚重的云层！

同时，玉佩传来的那股微弱牵引感，也骤然变得清晰和强烈起来！指向那光晕的方向！

生的希望如同烈火般瞬间点燃了陈默的意志！他拼尽最后的力量，手脚并用地在冰冷的水流中划动，意念死死锁定玉佩的指引，朝着那光晕的方向“漂”去！

光晕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洞口！

一个位于河道侧上方、被水流半淹没的拱形出口！柔和的光晕正是从洞口外透射进来！水流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回旋，流速明显减缓！

出口！真的有出口！

狂喜瞬间淹没了陈默！他奋力划动仅能活动的右臂，借着水流的回旋之力，挣扎着向那透出光亮的拱形洞口游去！

冰冷浑浊的河水渐渐变浅，脚下终于触碰到了坚实而布满淤泥的河床。陈默手脚并用地从齐腰深的水中爬起，踉跄着冲出了拱形水道口，重重地摔倒在洞口外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咳咳咳……噗！”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大量浑浊的河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和浓重的土腥味。他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洞外相对“新鲜”的空气——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潮湿霉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陈旧金属气息，但比起暗河中那令人窒息的腥浊，已是天堂。

他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而古老的……地下蓄水池或者废弃的净水厂一部分？空间极其广阔，穹顶高耸，隐没在视线的尽头，只有一些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如同巨蟒般盘踞在头顶和墙壁上。柔和的光源来自于墙壁高处几盏巨大的、覆盖着厚厚灰尘和蛛网的防爆探照灯，光线昏黄，勉强照亮了这个巨大空间的中央区域。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由巨大混凝土浇筑的、类似码头的平台边缘。平台下方就是那条汹涌的地下暗河，河水通过他爬出的拱形水道口，奔腾着注入这个巨大空间中央一个深不见底的、如同深渊般的巨大蓄水池中，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平台四周散落着一些早已锈蚀报废的巨大金属机械残骸和断裂的管道。

暂时……安全了？

陈默靠在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左臂的剧痛因为脱离冰冷河水的浸泡而变得更加清晰，伤口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暗红色的灼伤区域如同烙印。失血和寒冷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丹田空空荡荡，精神更是疲惫到了极点。

但活下来了！他活下来了！靠着玉佩那神奇的指引，他找到了出口！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胸口的玉佩。玉佩表面依旧温润，那点温热感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和力量源泉。昨夜祭坛洞穴中的惊魂，地下暗河的亡命奔逃……这一切都如同噩梦。但此刻，他终于暂时摆脱了那如影随形的死亡阴影。

必须尽快处理伤口，恢复体力！黑煞……那个怪物，绝不会轻易放弃！他随时可能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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