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A大管院考试是校内最晚,基本年年都做守门人,江书久到期末也没能闲下来,虽然授课完成但科研项目还得继续。
年中期要汇报进度,明明之前主动找上她要求被分活儿的硕士生和本科生如今却忙忙碌碌很难联系到人,稽喻先又因为要赶回新加坡拜访好不容易从国外飞回来的爷爷奶奶,所以近期的活儿她能揽则揽,争取让公事占据她全部心神。
早上江书久跟谭菁搭档监考完最后一门会计学原理,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餐,她蛋包饭只吃了一半就放下勺子,塞了块寿司起身说自己先走了。
谭菁刚才还在讲周五下午系里要聚餐的事情,闻言有点疑惑地问她干嘛去。
江书久摆摆手,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忙,并没有过多解释,直接驱车离开。
江书久专门挑了个工作日搬家,温敬恺也不出意料地没有到。
由于事先向他讲过,所以温敬恺给予她充足空间去整理,别墅里日常来做清洁的阿姨阿姨和园丁师傅都不在。
江书久将车停靠在院门外,不是很乐意立刻进去。
她捞起副驾上的手机,解锁时视线扫到屏幕上侧的日期,于是自然而然地在检索框输入“江永道”
这三个字,点开弹出来的最新资讯。
那份文件的效果不容小觑,江氏董事长的名头也无比奏效。
江永道许久不在公众场合以个人身份发言,此次公开声明是为女婿撑腰,商界轻轻松松掀起一次风雨。
江书久放下心来,却仍旧泛出一些酸苦。
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可温敬恺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
当今世道并不流行父母债子女偿,温敬恺磊磊落落半生,她无比希望他能继续顺遂下去,哪怕两人并不如新闻报道所说般恩爱非常。
算一算江书久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回这里了。
那天傍晚她将温敬恺送到未终后接到吕尚安的电话,对方催促她要是下班了务必尽快回家,理由是邻居周阿姨这次直接带了女儿来,摆出了咨询事项的认真姿态,大概率要了解点什么才会甘愿回去。
江书久刚听完一段漫长的少男心事,横跨多年的事件有一些她已完全没有印象了,而温敬恺甚至可以清晰地指出某年某月的某场雨,这像一个晚来的负担,令她想想就会后悔,因此她实在没有心力接着应付小朋友,坦言外面的中介机构个个都比她要有用得多,至于找她一个早就回国的半吊子留学生聊美西法兰克跟英格兰的文化差距嘛。
江书久少见地语气差劲,吕尚安听到后在电话那头将声音拔高,严厉地对她说怠慢了客人事小,你答应了妈妈的事情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江书久一天之内被两个人用同样的由头反复苛责,认命般点点头,说我这就回去。
当晚温敬恺没有任何消息来,她便持续宿在父母家,江永道和吕尚安对此都没有多问。
屋子里空荡荡的,江书久愣了一会儿后直接上楼,没有在公共区域停留很久。
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她在衣帽间转了两圈都拣不出几件衣裳,只随手扔了几条常穿的长裙进行李箱,却盯着温敬恺的腕表柜出了会儿神。
在想到自己好歹为他留下了一块手表的时候卧室门被敲响了,她不太敢第一时间回头,而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江小姐”
江书久听出来这是何识的声音,偏头时看到远处的人还穿着正装,很明显是直接从工作场合赶过来的。
“温总让我来帮您处理,他说书房里还有一些您的东西。”
江书久的确不是擅长收纳的人,温敬恺明白此事,自然不至于真让何识帮她打理衣物和个人物品,她明了重点在书房上,遂正儿八经对何识说:“你去书房取吧,我这边快收拾完了。”
十分钟后江书久拎着不算沉重的行李箱下楼,何识见状要来帮她,她抬手制止了一下,滚轮落地的那一刻她撩了下耳侧的头发,下一秒目光被钉在茶几上的结婚证上。
真回想起来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遥远,温敬恺也曾口口声声同她强调过婚姻不是儿戏,他虽然不曾表达过钟意自己可弦外之音都是认真诚恳。
那时她缄默对待真情,直到彼此将要分开才拾起一丝丝伤怀。
遗憾吗?一定会的吧。
但这场婚姻先天不足多灾多祸,江书久尊重温敬恺,允许他及时抽身。
她从肩上的托特里掏出小小一个零钱包,仔仔细细拉开系着平安扣的拉锁,取出里面的戒指,学习很久以前温敬恺的动作,用其换回了这张具有法律效力的婚姻证书。
何识告诉她:“温总说您这阵子忙期末工作,应该没时间商讨财产分配问题,不过这种事情您也不是一定非要亲自出席,如果嫌麻烦且充分信任他,直接让律师去就好了,法务那边时刻关注着,最后签文书的时间会提前半个月知会您,希望您可以提前留出档期,最好不要缺席。”
江书久将零钱包塞回去,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分开时何识问她:“您之前曾开过温总的车出街是吗?”
江书久已经坐上车,闻言透过车窗看了眼他,语气很淡地问:“这个跟财产分割有关吗?”
何识神色尴尬了一瞬,但他掩饰得很好,动作很快地反手从公文包里找出一个纸袋交给江书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辆车结婚时就变更为了您的财产,事故发生后保险公司还是走了趟程序维护,按照流程出具了责任认定书和保险单,因为联系地址没有更改,所以他们将资料寄到了未终,这段时间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