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恺将岳父岳母送上楼后去找赵思雯,委托她读卡后及时将照片传送给他。
赵思雯掂量两下这款略显古老的奥林巴斯,笑说他虽然不会拍照但是挑相机的品味居然还不错,现在厂商已经不再生产单反,早早更名称其为“微单”
温敬恺说:“很多年前买的了,一直放在柜子里落灰。”
赵思雯接着又说:“刚才拍的照片不算很清晰,我们配合你撒出一个谎也没能让它发挥百分百的价值,实在是遗憾。”
遗憾吗?温敬恺并不觉得。
他该感谢三十岁吧,一场生日会让他许多年前结绳记事的一个疙瘩终于解开,他可以搂着江书久在夜色下安安静静拍一张照片,哪怕相机不是最新款,他也没有在洗手间多次忐忑地整理着装,可至少今夜能够和江书久合照的只有他一个人。
何识难得不在他面前周正表现,放纵胆量朝他打哑谜说老板您今夜还有礼物该收取,太太的心意很贵重,教他此刻千万不要放松心情表现疲倦。
温敬恺斜睨他一眼,心想江书久对周围人果然客气温和,与她仅仅互动过几次的他的助理竟也敢在背后主动提及。
其实何识这番话语毫无必要,也并没有拉取到他的好奇心。
温敬恺早就猜测过江书久会送给他什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极有可能是一块手表。
手表也好,手表昂贵又体面,况且他曾经在她的小公寓里丢失过一枚,如今可以再得到也算是变相了的物归原主。
只是奢侈品还没有收到,温敬恺先被一通电话叫上客房。
温敬恺重新走到一刻钟前来过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敲了敲房门。
开门的人是江永道,他不待温敬恺问候他,直接开口说:“书房在哪里?我们去那儿聊。”
温敬恺侧身让岳父先走,“前面右拐第一间。”
江永道坐下后先打量一番远处的人,他的面色并不如刚下车时和善,审视的样子像是在判断温敬恺有没有酒意上头。
温敬恺一时捉摸不来江永道想做什么。
他和这位商界大拿接触不多,江氏和未终在业务上也几乎没有往来,所以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流都是在结婚之后。
他刚和江书久领完证就去江家拜访,江永道和吕尚安很周全地在餐桌上问候他生活起居和工作上的事宜,还对他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将未终做到如此规模进行赞许。
他也知道这对夫妻只是礼貌地进行客套,并没有过多飘飘然情绪。
再就是重阳他送江书久回家,当时岳父的表情并不好看。
“仔细算算你和久久结婚已经小半年,我和她妈妈以为新婚夫妻难免会在生活上闹出小摩擦,势必需要很长时间去磨合,谁知道小姑娘一次也没有诉过苦,这可能归根于你们长久分居,你觉得呢温敬恺?”
温敬恺的电话被压在书房的沙发枕头下轻轻震动,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靠枕侧方漏出来的光。
江永道是反问的口吻,却没有给温敬恺留足思考回答的时间。
他紧接着抬额指了指远处架子上的众多奖杯,对温敬恺说久久也有这样一面荣誉墙,可是这栋房子里几乎没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你和小淇关系好我和她妈妈都是清楚的,毕竟是从小就在同一个班级就读的情分,温女士在出事前也曾经与尚安一起喝过几次下午茶,当时我们万万想不到最后和小女儿结婚的会是你。”
“你们交集分明不算多,久久受她母亲敦促竟然会答应你,”
江永道看着他的眼睛,平声说:“婚姻绝对不是儿戏。
温敬恺,我对你们两个都很失望。”
温敬恺很早以前听说过江永道和太太的恋爱故事,当下则更能共情他言语风度之下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