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历三十七年,江南的梅雨季来得格外凶。
陈文远缩在苏州书肆的角落,用半块残玉压着抄好的《论语》,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个墨团——这玉牌是他三天前在玄妙观捡的,青灰色玉质,雕着云纹,背面刻着"
沈"
字,摸起来凉得刺骨。
"
客官,您这玉牌借我瞧瞧?"
冷不丁的声音惊得陈文远手一抖,墨汁滴在"
己所不欲"
的"
欲"
字上,晕成团皱巴巴的灰。
他抬头,见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立在檐下,腰间悬着柄铁剑,剑鞘上沾着暗红血渍。
"
我...我就一抄书的。
"
陈文远把玉牌往袖里藏,却撞翻了砚台。
青墨泼在汉子鞋面上,他慌忙去擦,却被对方扣住手腕。
"
沈家的玉牌,"
汉子拇指摩挲着玉牌边缘,"
十年前,镜湖沈万山沉宝,分了三张图。
这玉牌是半块钥匙,另半块在..."
"
在城南破庙!
"
话音未落,屋顶瓦片"
哗啦啦"
碎了一片。
三个持刀的汉子破窗而入,为首的脸上有条刀疤,正是前日在醉仙楼追砍萧寒江的那伙山贼。
"
萧大侠,交出虎符!
"
陈文远这才看清汉子腰间的铁剑——剑穗是血红色的,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绸,正是江湖上人称"
寒江剑"
的萧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