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驶入京城,车轮碾过宽阔平整的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雀大街,京城最繁华的所在。
两侧商铺林立,旗幡招展,人流如织,叫卖声、车马声、丝竹声交织,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
数名身着玄甲、腰佩长刀的禁军巡逻队伍明显增多,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街角的告示栏上,张贴着几张新的悬赏告示,上面绘着模糊的人像,下方文字提及“妖邪作祟”,引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窃窃私语。
马车转入了一条更为宽阔肃静的街道。
这里的宅邸明显更为高大威严,朱门紧闭,石狮矗立,透着不容侵犯的官家气派。
最终,马车在一座府邸前缓缓停下。
黑漆大门,门楣高悬着“威远侯府”匾额。
门前两尊汉白玉石狮,雕工精湛,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双石雕的眼眸,仿佛蕴含着雷霆之威,冷冷地注视着来人,令人望而生畏。
身着轻甲、腰挎佩刀的亲兵分立两侧,目不斜视,气息沉凝,显然是百战精锐。
“到了。”谢尘的声音传来。
众人下车。沈云舟率先上前,对门口一名看似头领的亲兵低语一句。那亲兵神色一凛,立刻躬身行礼,迅速入内通传。
方梨一下车,就被这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震得心头一紧。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卧槽!这石狮子是活的吧?眼神能杀人!统子,我腿软!感觉像军训面对教官!」
统子的声音也带着点紧张:【“宿主!挺住!微笑!就当是…见家长!宿主,你快看冰坨子的耳朵红得快滴血了!笑死,他比你还慌!”】
不过片刻,沉重的黑漆大门被缓缓推开。一名身着玄色锦袍、身形挺拔如松的中年男子,在一众亲随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正是威远侯,沈擎岳。
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扫视而来时,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沈云舟身上,微微颔首,带着一丝赞许,随即锐利地扫过其余众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稍显好奇又有些拘谨的方梨身上时,那目光刻意多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审视与探究,锐利得仿佛要将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沈云舟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脚步微动,不着痕迹地侧身,想要将方梨挡在自己身后。
这个动作细微又迅速,却清晰地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眼中。他面上依旧冷峻,但耳根处那抹不自然的红晕,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谢尘仿佛没看到沈云舟的小动作,他从容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温润得体的笑容,对着沈擎岳拱手行礼:“晚辈谢尘,见过威远侯。久闻侯府威仪,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声音清朗,姿态优雅,巧妙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纪千秋被这府邸的肃杀之气激得热血上涌,他挺起胸膛,一步跨到方梨另一侧小声的和方梨说道:“师妹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墨云目光平静地扫过府邸高墙、飞檐斗拱,以及大门两侧隐约可见的符纹刻痕。
他眼神专注,似乎在评估着府邸内可能存在的防护符阵。
凌霜清冷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府邸周围的高墙、树影和相邻的屋顶。她神识悄然外放,如同无形的触手,敏锐地感知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哨气息。
铁磐魁梧的身躯在威远侯府门前显得更加局促。他努力想跟上众人的步伐,却因为紧张,走路竟有些同手同脚,差点被阶梯绊倒。
旁边的墨云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伸手扶了他一把,低声道:“小心。”铁磐憨厚地挠挠头,脸上带着敬畏与拘谨。
沈擎岳的目光在沈云舟侧身护人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纪千秋那充满保护欲的姿态,最后落回方梨身上。
他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进。”说罢,转身率先入府。
侯府内部,比外面更显肃穆。
庭院开阔,青石铺地,干净得不见一丝尘埃。
回廊曲折,两侧兵器架上寒光闪烁。来往仆役步履轻快,目不斜视,训练有素。整个府邸,如同一个巨大的精密机器,运转得无声而高效。
沈擎岳将众人引入前厅。厅堂宽敞,陈设古朴大气。
他端坐主位,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方梨身上。
方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救命!侯爷这眼神…像X光扫描仪!统子,我感觉要被看穿了!」”她努力维持着乖巧的微笑,手心却微微冒汗。
沈擎岳似乎并未打算寒暄,直接开口:“舟儿在宗门,有劳诸位照拂。”他的目光又在方梨脸上停留片刻,“方姑娘…气质不俗。”他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
方梨连忙欠身:“侯爷过奖,晚辈不敢当。”
沈擎岳不再多言,转而看向沈云舟:“京城局势,你已知晓。府内安全无虞,但府外…需多加小心。”他顿了顿又道,“魔物猖獗,背后恐有推手。你既已卷入,当以雷霆手段,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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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小师妹摆烂了,师兄们又争又抢请大家收藏:()小师妹摆烂了,师兄们又争又抢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沈云舟神色冷峻,抱拳应道:“是,父亲。”
夜色渐深,威远侯府内为众人安排了独立的院落休息。
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
方梨独自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
忽然,房门被轻轻叩响。
方梨起身开门,却见沈云舟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圆鼓鼓的油纸包。
油纸包被塞进手心,还带着刚出炉的温热。
方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沈云舟依旧绷着那张冷峻的脸,只是眼神飘忽不定,耳根红得像是要烧起来。
“京城…小吃。你尝尝。”他声音硬邦邦的,丢下这句话,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罕见的仓促。
方梨握着油纸包,站在原地有点懵。
「“啊?冰山师兄…投喂?”」她内心的小人疯狂挠头,“这画风不对啊!”
隔壁厢房窗边,谢尘正倚窗赏月,手中折扇轻摇,看到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院中,纪千秋刚挥完一套拳,汗流浃背,正好瞥见沈云舟离开的背影和方梨手里的油纸包。他挠挠头,一脸不解:“师兄给师妹送吃的?师妹饿了?”他眨巴两下眼睛,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转身就朝厨房方向大步冲去。
忘尘殿内,一声轻微的咔嚓碎裂声响起,一枚温润的玉石棋子化为齑粉。殿内温度骤降,寒意弥漫。
方梨还没从冰山投喂的冲击中回过神,门外又响起了温润的叩门声。
“师妹,可曾歇下?”谢尘含笑的嗓音传来。
方梨定了定神,上前开门:“谢师兄?还没…”
谢尘手持一个莹润的白玉小壶与两只同质杯盏,笑意温润地走进来。“夜寒,见师妹窗扉未掩,寒气易侵。”他将小壶放在桌上,一边斟酒一边道,“正好温了一壶暖玉烧送来。此酒性温,可驱湿寒,于修行亦有小益。”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一股温暖醇厚的酒香氤氲开来。
方梨:「“谢狐狸转行暖男了?!统子,这波是雪中送炭还是糖衣炮弹?”」
统子:【“宿主!清醒!这是谢狐狸的温柔陷阱!不过…暖玉烧确实是好东西!对经脉有益!喝!不喝白不喝!”】
谢尘将一杯酒递到方梨面前,声音温和:“京城不比宗门,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师妹初来乍到,若有不解之处,或需相助,可随时寻我。”
暖酒入喉,一股温热舒适的气流缓缓散开,确实驱散了夜里的凉意。方梨放松了些许,小口啜饮:“多谢师兄关怀。”
沈云舟此刻在房内听着心声的动静,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周身寒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窗台上都凝结了一层薄霜。
厨房里,纪千秋正手忙脚乱地搜刮着,怀里抱满了刚出锅的肉干、热乎的糕点和一大碗甜汤。
谢尘并未久留,温言叮嘱方梨“早些歇息”后,体贴地将剩余半壶暖玉烧留下,便翩然离去。
谢尘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拐角,方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得砰的一声!
房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纪千秋直接冲了进来,怀里小山似的堆满了各种食物,肉干的香气、糕点的甜香、热汤的蒸汽混合着他身上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师妹!我给你送吃的来了!”他声音洪亮。
方梨被吓得差点跳起来:“纪师兄?!你…你怎么不敲门?”刚被暖玉烧熨帖的神经瞬间又绷紧。
纪千秋大步流星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食物一股脑堆了上去,瞬间将不大的桌面填得满满当当,盘子碗盏碰撞叮当作响。
“我怕你饿!这些都是我刚去厨房拿的,还热乎着呢!快吃!”他眼神亮得惊人,满是赤诚的关切,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方梨看着摇摇欲坠的桌面,内心哀嚎:「“统子!这憨憨是来搞美食批发的吗?桌子要塌了!”」
统子:【“宿主!这是纪憨憨的野性投喂!简单粗暴!看那酱牛肉!看着真不错耶”】
纪千秋没管方梨的心声,他的目光此刻却突然牢牢黏在了方梨脸上。
暖玉烧的酒力蒸腾,让她双颊泛起了桃花般的红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艳。
“师妹…”纪千秋忽然挠了挠头,语气带着困惑,又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事,“你脸好红…”
方梨下意识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掩饰道:“啊?可能…是酒有点暖,再加上刚被师兄你吓一跳…”她微微侧身,想避开他那过于直接的视线。
纪千秋却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回避,反而凑近了一步。
他身上带着院中练拳蒸腾出的热气,混合着桌上食物的浓烈香气,瞬间将方梨笼罩。
他低下头,灼热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水润的唇瓣和染着红霞的脸颊,眼神里的困惑被一种灼热取代。
“师妹…你脸红的样子,”他声音低沉了下去,“真好看。像…像我们西荒大漠落日时,天边烧透的云霞…”
方梨的心跳骤然失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赞美砸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想后退:“师、师兄…你靠太近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让她莫名有点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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