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靠近你不安全。”沈寻继续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哽咽,“那我们就找到安全的靠近方式。你不习惯表达,没关系,我可以多说一点。你不知道怎么‘接引’,我们可以一起摸索。但阿罗,你别再……单方面地把我推开了,好不好?”
她伸出手,不是去握聂九罗的手,而是轻轻覆在她紧紧攥着兽皮毯子的手背上。掌心温热,带着微微的汗意。
“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沈寻看着她的眼睛,“让我们……一起试试?”
聂九罗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紧紧抿住。她看着沈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那温热的触感像一道细微却不容忽视的电流,穿透了皮肤,直抵她冰冷混乱的内心。
良久,她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动作小得几乎看不见,但沈寻感觉到了。
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意同时涌上心头。她知道,对这个习惯了独自背负一切、用冰冷和疏离武装自己的聂九罗来说,这样一个微小的点头,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和承诺。
“嗯。”沈寻用力眨了眨眼,把涌上来的泪意逼回去,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做更多的动作,只是这样安静地坐着,手轻轻覆在聂九罗的手背上。
夜,在无声的陪伴中一点点流逝。
接下来的几天,鸦寂谷的日子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紧绷与平静交织的节奏。
谷口由炎拓、老狗和银阑轮流加固、警戒。沈珂大部分时间依旧安静,但偶尔会在银阑的引导下,尝试描述她感知到的、聂九罗体内能量场的细微变化,那些描述虽然模糊,却往往能提供意想不到的视角。
而沈寻和聂九罗之间,则开始了一场无声的、小心翼翼的“靠近”。
聂九罗依旧不擅言辞,大多数时候沉默地坐在屋内调息,或者翻阅银阑找出来的、她师父留下的残破笔记。沈寻也不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做些琐事:整理带来的有限物资,向老狗学习辨认和炮制一些简单的草药,或者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永远灰蒙蒙的雾气。
但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比如,沈寻注意到,聂九罗虽然依旧回避直接的目光接触,但当她专心调息或阅读时,偶尔会无意识地朝沈寻所在的方向偏一偏头,仿佛在确认她是否还在。
比如,当沈寻煮好一碗药性温和的汤药端过来时,聂九罗不再像最初那样抗拒或冷淡地道谢,而是会沉默地接过,小口喝下,然后将空碗递还给沈寻时,指尖会若有若无地、极其短暂地触碰到沈寻的手指。
比如,有天深夜,沈寻因为连日疲惫和心中焦虑,靠在墙边睡得不甚安稳,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被轻轻盖上了一层薄毯。她睁开眼,只看到聂九罗背对着她、重新坐回榻上的、略显僵硬的背影。
这些细微的、几乎不着痕迹的举动,像黑暗冰层下悄然涌动的一丝暖流,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沈寻也不急于求成。她只是默默地接收着这些信号,用同样细微的方式回应着。
她会“刚好”将晒得最柔软的干草铺在聂九罗常坐的位置;会在聂九罗因体内力量冲突而眉头紧锁时,看似随意地哼起一首不知名的小调——那是小时候母亲哄她睡觉时哼的,曲调简单舒缓;会在聂九罗读完一段晦涩笔记、眼神略显疲惫时,递上一颗从老狗那里讨来的、据说能清心明目的野果,不多说一句话。
她们之间的对话依旧不多,但沉默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冰冷的隔阂,而是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笨拙却努力维持的平静。
直到第三天傍晚。
银阑将她们两人叫到了木屋外那片清理出来的空地上。空地中央,被她用暗色粉末画出了一个直径约一米的简单圆圈,圈内放着几块颜色各异的、表面光滑的卵石,按照某种规律摆放。
“这是我根据师父笔记,还原出来的一个最简单的‘感应对阵’。”银阑解释道,“它本身不具备任何力量,但能放大和显化处于阵中的两个人之间,存在的能量或精神层面的‘联系’。”
她看向聂九罗和沈寻:“你们站进去,面对面坐下,手掌相抵。不要动用任何力量,只是放松,感受彼此的气息和存在。我想看看,你们之间天然的‘弦’,到底有多强,以及……它是否能成为聂九罗梳理力量的‘支点’。”
聂九罗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慌乱?沈寻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近乎无措的情绪。
沈寻却深吸一口气,率先走进了那个圆圈,在粉末勾勒的边缘盘膝坐下,然后抬起头,看向聂九罗,眼神平静而充满鼓励。
“试试看,阿罗。”她轻声说,“只是……感觉一下。”
聂九罗抿着唇,在原地站了几秒,终究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在沈寻对面坐下。两人的膝盖几乎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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