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清明在一种好闻的香甜气息中醒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已并不是在苏清璇的闺房,而是在林雪的怀抱里。
一头小鹿正好奇地用鼻子在他身上拱来拱去,湿漉漉的,带着一股草木的气息。
他动了一下,林雪也醒了。
她的脸颊近在咫尺,能看清细微的绒毛。
林雪的脸瞬间红了,但她没有立刻弹开,而是先看了一眼刘清明的状态,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你昨天晚上抖得太厉害了,我怕你失温感冒。”
她的话语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技术问题,“用身体接触是保持体温最有效的办法。”
刘清明没有说话。
他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在极限环境下,任何一点矜持和尴尬,都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
“谢谢你。”
他低声说。
“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林雪关切地问。
“没事了。”
刘清明回答。
其实,后背被巨石擦过的地方依然传来阵阵刺痛,像是要裂开一样。
但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岩壁上。
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雨点打在岩石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救援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过来。
这条被泥石流冲出的天堑,就算是专业的队伍,在天气没有好转之前也束手无策。
他们必须自救。
才能坚持下去。
失温是第一道关卡。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林雪当机立断,用这种原始的办法为他取暖,他现在恐怕已经高烧不退了。
第二个问题,是食物。
他们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体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必须在彻底耗尽体力之前,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找到吃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雪抱着小鹿,也坐了起来。
她把问题抛给了刘清明。
在这样的绝境里,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刘清明脑中飞速地转动,将自已对这座山的记忆全部翻了出来。
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跟我走。”
他挣扎着站起来,“不要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