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残月还悬在雁门关箭楼的飞檐上,君无痕已踏着满地霜花走向校场。
铁甲摩擦的轻响惊飞了檐下宿鸦,他解下披风甩在箭垛旁,露出内里被汗浸得发暗的软甲——这是昨夜巡视城防时穿的,此刻又要迎接新的挑战。
校场中央的青铜大鼎里,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三十六根狼牙桩泛着暗红。
君无痕弯腰从鼎边提起灌满铁砂的藤条绑腿,粗粝的藤刺扎进掌心,反倒让他精神一振。
当铅灰色的天光漫过城墙时,他已绕着校场疾跑三匝,绑腿撞击地面的闷响与晨鼓遥相呼应。
汗水顺着下颌滴在冻土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
哈!
"
随着一声暴喝,君无痕猛地扎下马步。
他双手握住碗口粗的木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十余年沙场征战让他的掌纹里嵌满老茧,此刻却像铁钳般死死扣住桩身。
丹田处腾起一股热流,他低吼着发力,冻土在靴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木桩纹丝未动,倒是惊起桩顶积雪簌簌而落,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银线。
喘着粗气直起腰,君无痕瞥见东侧兵器架上的熟铜锏。
那是他特意从关中运来的重器,单支便有四十斤。
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大步上前抄起双锏。
寒铁锻造的锏身刻着云雷纹,此刻在朝阳下流转着冷光。
手腕轻抖,双锏划出交叉的弧光,破空声尖锐如哨,惊得远处打更的老卒缩了缩脖子。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关楼匾额时,君无痕已将热身推至极限。
他单足点地跃上三丈高的望楼,铁锏在青砖上擦出串串火星。
在了望台边缘,他突然收势转身,双锏如闪电般刺向虚空——这是模仿敌方骑兵突袭的起手式,昨日侦查时,探子回报敌营新添了连环马阵。
剧烈的喘息声中,君无痕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扯下束发的布条,任由被汗水浸透的黑发披散肩头。
远处传来将士们晨起的喧闹,混着炊饼铺飘来的麦香。
他握紧还在发烫的铜锏,忽然想起父亲教他扎马步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