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公共租界码头,雾浓得像粥。我随顾四小姐走在一排货仓间,身后跟着四条大汉,手提马灯。货是“罐头”,箱面印英文“PEACHES”,我却闻到淡淡火药味——走私军火。我暗自骂娘:青帮真把我当“自家狗”用。顾四停在一排木箱前,抬下巴:“一共五百箱,缺了二十,鬼就在当场。”她目光扫过手下,四人脸色各异。我拄拐,慢慢从他们面前走过,耳朵竖得像兔——
第一个人,心跳重却稳,是忠心打手; 第二个人,心跳忽快忽慢,像猫挠蛙; 第三个人,心跳稳得过头,是刻意压的; 第四个人,心跳碎而浮,明显心虚。
我停在他跟前,抬拐杖点点他鞋:“脱。”他脸色瞬间煞白。顾四抬手,两条大汉扑上去,将他按倒,鞋底一掰,掉出几枚金条——正是卖军火的钱。鬼揪出,顾四冲我挑眉:“神耳名不虚传。”我笑笑,心里却雪亮:青帮这趟水太深,我得赶紧抽身,再待下去,非得被拖下水底。
回寓所已是后半夜,我脱下西装,发现肩头的伤口又渗血——白天擒贼时扯裂了。我解开绷带,自己上药,疼得直咧嘴,却咧得痛快:这点疼,比回音墓里被当祭品强百倍。我打开抽屉,取出一只“响葫芦”——老李送的空心道具,里头装着我从北京带出的四块“死天听”石粉。我摇一摇,沙沙声响 distant 潮声,提醒我:仇还没报完,韩世昌还在戴罪立功,老琴师的余党——那个给我下蒙汗的“松香人”——还没露面。我如今是“死人”,死人最方便做的事,就是——
在暗处,一点点收债。
我拄拐站起,走到窗前。上海的夜,霓虹闪烁,像无数彩色油锅,煎着人的**。我举杯,对远处黄浦江遥遥一敬:
“北京的老鬼、狗鼻子、松香人,你们听好了——”
“老子在上海,活得比谁都像活人。”
“等我回去,就该你们——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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