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寂静。
并非无声,而是一种被强**则力量约束、梳理后的宁静。母虫那令人心悸的咆哮、大地崩裂的轰鸣、迷雾邪物的嘶嚎…所有嘈杂混乱的声响,一进入静默石碑所笼罩的这片无形力场,便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迅速被那银灰色符文流转所散发的奇异波动抚平、吸收,最终化为一片令人心安的沉寂。
空气不再冰冷刺骨,也不再弥漫着腐蚀性的腥甜死气,反而变得异常“干净”,干净得仿佛不含任何杂质,却又稀薄得难以直接吸纳修炼。这是一种被强行净化、剥离了所有属性的空之状态。
对于伤痕累累、几乎油尽灯枯的四人而言,这片不过方圆数丈的宁静区域,不啻于沙漠中的甘泉,绝境里的桃源。
噗通、噗通…
沉重的倒地声后,便是漫长而压抑的剧烈喘息。胸腔如同破烂的风箱,疯狂鼓动,试图榨干每一丝稀薄的空气来缓解那灼烧般的痛楚。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每一次轻微的颤动都牵扯着全身数不清的伤口,带来针扎火燎般的剧痛。
精疲力尽与 解脱这两种极致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人的意识冲垮。
叶红鲤直接瘫软在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火红的衣裙被汗水和血污浸透,紧贴着曲线,却再无往日半分明媚,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狼狈与脆弱。她丹田处的裂痕依旧传来阵阵锥心的刺痛,但至少,那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神魂的母虫威压消失了,让她得以喘一口气,全力运转微薄的真元尝试稳住伤势。
林清雪稍好一些,她强撑着盘膝坐起,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唇瓣干裂。她快速检查了一下自身和身旁昏迷的墨尘,给他又喂下一枚护住心脉的丹药,然后立刻闭上双眼,引导着那微乎其微的能量,优先修复着受损最重的经脉与内腑。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入定状态,仿佛化身为一块冰,在寂静中缓慢恢复。
萧河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黑石碑基座,剧烈喘息了好一阵,才勉强压下了那几乎要撕裂胸膛的窒息感。他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的萧雨平放在身边最平整的地面上,又将背上的墨尘解下,让其靠坐在石碑旁。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但他不敢像叶红鲤那样彻底放松,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保持着一丝警惕。他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这片小小的安全区,最终落在那块巨大的、沉默矗立的静默石碑之上。
石碑高达三丈,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无光的黑色,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材质非金非石,触手冰凉,却并不刺骨,反而有一种温润厚重的质感。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上那些自行缓缓流转的、复杂无比、深奥难言的银灰色符文。
这些符文并非静止的雕刻,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不断变化、组合、分离,构成一幅幅玄妙莫测的图案,时而如星河运转,时而如万物生灭,时而又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的静之法则。凝视久了,竟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忘却外界的纷扰,连灵魂都仿佛被洗涤了一遍,变得通透安宁。
“好神奇的石碑…”萧河心中暗惊,“这绝非天然形成,必然是某位大能的手笔。其上的符文,似乎蕴含着一种镇压、静默、隔绝的法则真意…”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神识探向石碑,却发现神识在靠近石碑表面时,便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推开,无法深入探查其内部奥秘,只能感受其表面流转的道韵。
显然,以他目前的境界和对法则的理解,还远远达不到直接参悟这石碑本源的层次。
但这并不代表毫无收获。
仅仅是身处这片被石碑力场笼罩的区域,感受着那银灰色符文散发出的、抚平一切躁动与混乱的静之意境,对他而言,就是一种难得的洗礼与沉淀。
他之前经历连番恶战,修为突破虽快,却难免有些根基虚浮,尤其是最后引动帝级虚影,更是触及了远超自身境界的力量,神魂虽得烙印,却也留下了暗伤与躁动。此刻,在这静默力场的笼罩下,他神魂深处的那丝因强行越阶而带来的虚火与躁意,正在被悄然抚平;那强行烙印的帝级战斗感悟,也在这极致的宁静中,变得更加清晰、更易于理解消化,缓缓地与他的灵魂本源进行着更深层次的融合。
他不再刻意去追求吸收能量恢复真元——此地的能量环境也不允许。而是彻底放松下来,将心神沉浸在那无处不在的“静”之意境中,如同一个饱经风浪的水手,终于驶入了平静的港湾,开始静静地检修船体,整理收获,将那些惊涛骇浪中获得的经验与感悟,彻底转化为自身航行的底蕴。
他的呼吸逐渐与石碑符文的流转节奏同步,一呼一吸,悠长而平稳。体内那干涸龟裂的经脉,在那帝级感悟的缓慢融合与“静”之意境的滋养下,竟开始自行微调、修复,变得更加坚韧宽阔。丹田气海中那黯淡布满裂纹的道基,也微微闪烁着紫金色的光芒,裂纹的弥合速度加快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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