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完了?
该你了?
阿畜听不出这半截话玄机,满脸狐疑抓住剑柄,这才感觉入手冰凉,像是抓住一块儿冰坨,想要拔出剑身,竟然纹丝不动,不知何时冻在一起。
冰冷在全身蔓延,眨眼都变得沉重,满头白雪,睫毛挂霜,短短几息之间,宛如一尊冰雕。
李桃歌歪着脑袋,撸起袖子,没好气道:“之所以许你装完,是怕坏了两国交情,毕竟是上邦对藩国,要有大国雅量。结果你装来装去装个没完,真把自己当成天下第一剑客了?燕云十八骑马踏七国的时候,没见你站出来装大葱啊,草,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妹夫是谁!”
张燕云娶李若卿,牵扯到各方势力,过程极为低调,亲都没迎,还是李桃歌远赴千里把新娘子送了过去,别说藩国百姓,就是大宁子民知道的也不多。
李桃歌打出一记响指,一座冰牢凭空在阿畜身边筑起,只将面容露出。
李桃歌气没撒完,撸起袖口,依旧骂骂咧咧道:“黎秀国的小剑人,吃了几天饱饭,敢跑到京城耍横来了?仰仗剑术,欺压我大宁武夫,技不如人,本侯忍了,也没想事后找回场子,可你戳我这一剑是啥意思?刺侯杀驾呀?按照大宁律法,杀你三天三夜都不过分。”
阿畜眼眸睁圆,冰牢层层龟裂。
李桃歌冷笑道:“仅凭剑术的武夫,想要破开太白士的冰牢,做你的春秋大梦!道术压制,懂不?打你就是个玩儿,划你就是个船儿!喜欢人家姑娘,要我去当你的媒人,不是不可以,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此乃天赐良缘,可谁对媒人又穷又横的,把自己当成天王老子,也不去打听打听,小爷啥时候在京城吃过亏!”
见到冰牢快要被撑爆,李桃歌又打出一记响指。
一座更大更厚的冰牢,将阿畜包裹起来。
李桃歌奸笑道:“仅凭肉身撑开,蛮有力气的,再来,看你力气大,还是我的念力持久。”
随着阿畜眼眸愈发明亮,第一座冰牢碎成冰渣,没了周围束缚,长剑朝第二座冰牢劈去。
李桃歌惊奇道:“呦呵,不错不错,再加把力气,快出来咯。”
在剑芒纷飞中,一枚洞口即将呈现。
李桃歌贼兮兮一笑,十指翻飞,五座冰牢凭空出现,大到不像话,比房檐都高出几尺。
身陷层层囹圄,阿畜终于不再挥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平静望着对方。
有段时日没有施展术法,又是一连祭出好几座冰牢,李桃歌顿时觉得头昏脑胀,心窝猛跳,气息凝滞,像是夜御十女后乏力景象。
李桃歌轻轻喘气,暗骂这血脉之力后劲十足,养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转,以后再遇到险境,宁可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也不能逞强好胜。
输人不能输阵,李桃歌忍住眩晕,强撑起笑容,说道:“大国有大国气度,绝不会锱铢必较,行礼求饶,就不把你放到永宁府大牢受罪,要不然,不良人的手段,比你见过的姑娘都多。”
阿畜始终不曾开口,呆呆站立,只是脸颊胎记愈发明显,似乎有延展迹象,从左脸蔓延到中间,越来越快,整张脸通红如朝霞。
虽然他没有真气促成的剑气,但是剑意澎湃。
一丝一缕,从冰墙之间渗出。
不好。
李桃歌又不是爱逞英雄的愣头青,见势不妙,疾步后撤,四名影卫呈菱形将他护在身后,如临大敌。
红点遍布在冰牢,一座座骤然爆开,冰屑嵌入树干墙壁,瞬间化为水渍。
阿畜冲出冰雾,见到一名高大朴实的男人横在面前,轻声道:“我不想杀无关之人,请阁下让开。”
贾来喜带有惋惜说道:“永宁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乖张跋扈小心丢了性命,念你天纵奇才,修行不易,别拔剑,老老实实做你的藩国子民,”
满身血红色的阿畜扬起脖子,摁住剑柄,战意凛然道:“我老实了半辈子,不想再老实了。”
贾来喜摇头道:“不怕剑碎人亡?”
阿畜眯起双眸,拇指推向剑柄。
随后大惊失色。
这才发现拔了数万次的剑,今日像是锁在鞘中,无论如何也不听使唤。
贾来喜心平气和道:“先泄了你的剑意,这东西伤人又伤己,会反噬其主,爆体而亡。”
能在乱世中活下来,修成剑意正道,必然不是死心眼,阿畜犹豫片刻,缓缓松开右手五指,一呼一吸,全身赤红消退,仅余面部胎记。
贾来喜凝声道:“走吧,不过提醒一声,敢随意屠戮大宁子民,定将你粉身碎骨。”
阿畜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想找我报仇?”
贾来喜遗憾道:“即便你有天纵之资,怕是今生今世无法如愿了。”
阿畜轻叹一口气,转身走在长街中,背影略显寂寥。
李桃歌拂去全身冰屑,走过来询问道:“这人简直是怪胎,没有真气,仅凭肉身剑意就能破开冰牢,想要动手之前,根本毫无征兆,若是充当刺客,谁能防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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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自九天来请大家收藏:()我自九天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贾来喜低声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像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剑胎,我也是平生仅见。”
“剑胎?”
李桃歌惊愕道:“那是啥东东?”
贾来喜解释道:“古籍记载,上古时期有几名剑道大成者,只用剑技剑意伤人,书中寥寥几个字,便道明他们恐怖之处:剑道霸者,谪仙难敌。剑胎只是统称,至于他是何种,约莫他自己都不清楚,剑胎生有天残,修不成丹田御府,但天生与剑亲近,无论哪种剑技,他们修行起来一日千里,所以既是天残,亦是天才。”
李桃歌挠挠头,疑惑道:“无法用真气加持,那剑术还有威力吗?”
贾来喜白了他一眼,“我若不及时赶到,相府正挂白绫呢,你说他的剑术威力如何?”
李桃歌硬气道:“他会剑意,我还有血脉之力呢,死斗到最后,不一定谁躺在地上。”
贾来喜摇头道:“死鸭子。”
李桃歌转过身,罪魁祸首萝芽消失不见,只有小胖丫头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截冰糖葫芦。
李桃歌走到萧筱晓身边,问道:“郡主姐姐呢?”
小胖丫头咬着糖衣,一口一个嘎嘣脆,“走了呀,她好像不喜欢你耶。”
李桃歌相当郁闷。
打了半天,差点让人家用剑捅死,肇事者萝芽跑的不知所踪,找谁说理去?
“对了。”
小胖丫头举起一枚铜钱,笑吟吟道:“桃子哥,这是郡主姐姐留给你的厌胜钱。”
一文?
李桃歌接过铜钱,久久说不出话,往日萝芽作风,怎会如此小气,忍不住询问道:“筱晓,你没贪墨吧?”
小胖丫头高举下巴,哼了一声,“小女子又不是官,怎敢贪墨。”
然后扭着屁股,气呼呼走进萧府。
打了一架,差点儿被人捅成马蜂窝,又得罪了两名不好惹的女人,倒霉到姥姥家。
李桃歌甩着那枚铜钱,酸溜溜说道:“大年初一,来这么一遭,新年倒大霉,日他个仙人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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