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
仙道九阶,人仙、真仙、地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仙王)、仙尊、道祖。地仙已是踏入了中阶仙人的门槛,与真仙有着本质的差别!其仙元之浑厚,对法则之掌控,远非真仙可比。
那股席卷而来的气息,煌煌如天威,冷漠似寒渊,瞬间将整片古战场碎片凝固!韩小厉感觉自己如同陷入了无形的琥珀之中,连动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混沌剑域在体外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十丈范围被硬生生压缩至不足三丈!
差距太大了!这根本不是凭借剑意精妙或领域奇特就能弥补的鸿沟!
虚空荡漾,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石室入口处。来人身穿绣着周天星辰轨迹的月白道袍,面容古朴,眼神淡漠,仿佛视万物为刍狗。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法则波动就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仿佛他便是这片空间的主宰!
天机阁地仙!其名——星陨子!(与星陨之巅呼应,暗示其与斩道因果颇深)
星陨子的目光扫过石室,在摇光仙将的骨骸上略微停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落在了韩小厉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的斩道剑上定格。
“斩道剑……果然在你手中。”星陨子声音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交出此剑,自封仙魂,随我回天机阁听候发落,或可留你一命。”
韩小厉咬紧牙关,全力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混沌剑域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三丈的领域,剑域之内,言出法随的意蕴若隐若现,却根本无法撼动对方那如同天地般浩瀚的法则力量。
“天机阁……就这么怕斩道传承重现吗?”韩小厉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星陨子眼神微冷:“冥顽不灵。既然如此,本仙便亲自来取。”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神通,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韩小厉虚徐一按。
刹那间,韩小厉感觉周遭的天地法则仿佛化作了实质的枷锁,从四面八方朝他挤压而来!那力量并非蛮力,而是蕴含着“禁锢”、“封印”、“剥离”等多种法则真意,要将他连同混沌剑域一同镇压、分解!
“咔嚓……咔嚓……”
混沌剑域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边缘处开始崩解!韩小厉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仙元几乎被彻底冻结,连思维都变得迟缓!这就是地仙之威!言出法随在其面前,如同儿戏!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浓郁!
不!绝不能坐以待毙!
韩小厉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他将刚刚达到剑心通明的意志催动到极致,识海中三式剑意真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交融!他不再去考虑什么招式,什么领域,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斩出去!斩断这禁锢!斩出一条生路!
他将全部的心神、全部的仙元、全部对“斩道”的理解,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斩道剑!
“嗡——!”
斩道剑感受到了主人决死的意志,发出了自解封以来最为嘹亮、也最为悲怆的剑鸣!剑身之上,“斩道”二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暗金光芒,那光芒甚至刺破了星陨子法则禁锢的灰暗!
一股仿佛沉睡了万古,凌驾于诸天之上的无上剑意,自斩道剑中苏醒了微不足道的一丝!但仅仅这一丝,却让星陨子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与……一丝忌惮!
“斩!”
韩小厉嘶吼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将斩道剑向前递出!
没有固定的轨迹,没有璀璨的光华。只有一道极致内敛,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斩”之真意的细微剑痕,自剑尖蔓延而出。
这道剑痕,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法则的禁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无视了境界的差距!它仿佛直接作用于“存在”与“规则”的层面!
“嗤——!”
那由地仙法则凝聚的无形枷锁,在这道细微剑痕面前,竟被硬生生地……斩开了一道缝隙!
虽然那缝隙转瞬即逝,星陨子只是眉头微皱,随手一拂,周遭法则便再次稳固。但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对于韩小厉而言,已是足够了!
“噗!”他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精血,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但借着那枷锁被斩开的瞬间,他燃烧了部分生命本源,强行催动了混沌剑域最后的力量,身形化作一道几乎透明的血影,朝着石室之外,朝着古战场碎片更深处亡命遁去!
“咦?”星陨子轻咦一声,显然没料到对方竟然能斩开他随手布下的禁锢。他看着韩小厉遁走的方向,眼中寒光一闪,“垂死挣扎。”
他并未立刻追击,而是目光再次落在那柄插在摇光仙将胸前的“破军”断剑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似有追忆,似有叹息。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断剑,但最终又收了回来。
“故人已逝……”他低声自语一句,随即身影淡化,如同融入虚空,朝着韩小厉遁走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追去。在他眼中,韩小厉已是瓮中之鳖,只是时间问题。他更感兴趣的,是那柄刚刚苏醒了一丝真正力量的斩道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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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厉此刻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强行催动斩道剑斩开地仙禁锢,又燃烧生命本源遁逃,让他本就刚突破的真仙中期境界都变得摇摇欲坠,仙元近乎枯竭,神魂黯淡,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他慌不择路地在古战场碎片中穿梭,凭借着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和斩道剑微弱的指引,朝着煞气与混乱法则最为浓郁的核心区域逃去。他知道,只有那种连地仙都可能感到棘手的地方,才有一线生机。
身后的星陨子如同闲庭信步,看似缓慢,却总能精准地锁定他的位置,那如影随形的恐怖威压,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终于,在穿越了一片由无数破碎兵刃和扭曲骸骨组成的“葬兵谷”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不断向内旋转的黑暗漩涡!漩涡之中,散发出吞噬一切、湮灭万法的恐怖气息,连周围的光线和空间都被扭曲吸入其中!那正是古战场碎片中最为危险的绝地之一——归墟煞漩!
此地煞气之浓,法则之乱,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险境!即便是地仙,贸然闯入恐怕也要付出代价!
前有绝地,后有追兵!
韩小厉看着那恐怖的归墟煞漩,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进入,九死一生!不进去,十死无生!
他没有任何犹豫,用尽最后力气,将斩道剑横在身前,一头扎向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在他没入漩涡的刹那,星陨子的身影出现在漩涡边缘。他看着那疯狂旋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漩涡,眉头微蹙。
“归墟煞漩……倒是会选地方。”他冷哼一声,并未立刻跟进。这煞漩连通着古战场更深层的混乱本源,即便他是地仙,神识探入其中也如同泥牛入海,而且其中危险莫测。
他沉吟片刻,袖袍一挥,数道星光符箓飞出,落在漩涡周围,布下了一层监视与封锁的结界。
“便让你在这绝地中多苟延残喘几日。待煞潮稍平,便是取剑之时。”星陨子淡漠地看了一眼漩涡,随即盘膝坐在虚空,闭目调息起来。他并不着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
归墟煞漩之内,是绝对的黑暗与混乱。恐怖的撕扯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疯狂地侵蚀着韩小厉的肉身与仙魂。混沌剑域早已无法维持,他只能凭借斩道剑散发的微弱光芒和自身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
意识在痛苦与黑暗中逐渐模糊,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沉沦。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怀中的斩道剑,再次传来了清晰的震颤。这一次,并非警示,也并非战斗的渴望,而是一种……仿佛游子归家般的亲切与指引。
剑尖微颤,指向煞漩深处某个方向。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它……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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