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草木灰不难,工具棚里烧火剩下的灰烬堆了半角,陈阳让老夯筛掉里面的碎木片,弄了满满一陶罐细灰,看着跟面粉似的。
难的是动物油脂。
老夯跑了三趟伙房,才从伙夫那儿讨来一小块冻得硬邦邦的猪皮油,黑乎乎的,还带着点没刮干净的猪毛。
“就这?”
陈阳捏着那块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玩意儿能炼出油?”
“凑活用吧。”
老夯擦了擦冻出来的鼻涕,“伙夫说这是去年冬天剩下的,早就炼不出啥了,扔了可惜,留着又占地方。
也就您要,换别人他还不给呢。”
陈阳叹了口气,有总比没有强。
他找了个破铁锅(不知道是谁扔在棚子角落的,锅底还有个小窟窿,用泥巴堵了堵勉强能用),把猪皮油扔进去,架在柴火上慢慢烤。
油脂遇热渐渐融化,咕嘟咕嘟冒起泡泡,一股混杂着焦糊味的油香飘了出来。
老夯蹲在旁边,使劲吸着鼻子:“真香啊……要是能放点盐,炒个菜就好了。”
陈阳没理他,专心盯着锅里的油。
等油脂差不多都炼出来,他把油渣捞出来,只留下清亮的油汁,又往锅里加了些热水,搅了搅,让油温降下来。
“接下来干啥?”
老夯好奇地问。
“加草木灰。”
陈阳舀了一勺草木灰,小心翼翼地倒进油水里,边倒边搅拌。
按照小抄上的公式,草木灰里的碳酸钾会和油脂发生反应,生成脂肪酸盐——也就是肥皂的主要成分。
可他毕竟是第一次实操,心里没底,只能凭着感觉来。
草木灰一加进去,原本清亮的油水瞬间变得浑浊,还起了不少泡沫。
“这、这咋变成糊糊了?”
老夯看着锅里的东西,一脸失望,“还不如刚才的油好闻呢。”
陈阳也有点慌,难道比例错了?他赶紧又加了点热水,使劲搅拌,搅得胳膊都酸了,锅里的糊糊才慢慢变得细腻起来,有点像现代的稀面糊。
“差不多了。”
陈阳把锅从火上挪下来,“等它凉透了,说不定就成了。”
他找了个破陶碗,把锅里的糊糊倒进去,放在棚子最角落,用柴火挡着,免得被人看见。
“这到底是啥啊?”
老夯追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阳卖了个关子,心里却在打鼓——这要是失败了,可就白折腾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阳一边给张队率“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