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斩妖除魔 第38章 绝境薪火，巫祭之谋

巡阴吏的话语如同九幽寒冰，字字砸落，冻结了石窟内残存的最后一丝暖意。

“窃夺虚空权柄，戕害阴司鬼差…本座判你，魂锁九幽，永世…伏诛！”

冰冷的宣判声中，那杆招魂幡无风自动，其上缠绕的哀嚎亡魂骤然扭曲膨胀，化作一道道漆黑锁链虚影，直扑陆昭！锁链未至，那股专锁神魂、冻彻真灵的阴司法则之力已让陆昭神魂刺痛，几欲离体！

与此同时，那两名剥皮客发出“喋喋”怪笑，身形一晃，化作两道猩红血影，速度快得肉眼难辨，直取白芷与辛十四娘！指尖滴落的污血在空中拉出剧毒的轨迹，腥臭扑鼻！

石锋怒吼一声，焚炎刀罡暴涨，试图拦截，却被巡阴吏随手一幡荡开，闷哼后退，嘴角溢血！实力差距悬殊！

绝杀之局！

陆昭瞳孔紧缩，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凝实！他体内力量早已枯竭，右臂尽废，左手指尖那缕微弱的混沌星辉方才一击已是强弩之末，如何再挡这索命锁链？！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

一声苍老而冰冷的哼声，如同亘古寒泉，自石窟最深处响起。

下一刻，整个守夜人主石窟的地面、岩壁、乃至穹顶之上，那些早已黯淡残破、看似无用的古老符文与壁画，骤然同时亮起！

并非耀眼夺目，而是一种深沉内敛、如同地脉奔涌的暗红色光芒！无数符文如同复苏的血管般蠕动、连接，瞬间构成一座庞大无比、覆盖了整个石窟地面的血色古阵！

一股苍茫、厚重、带着血与火沉淀气息的磅礴力量自地底轰然爆发！

嗡——！！！

那扑向陆索的幽冥锁链虚影，在触及古阵范围的瞬间，如同撞上无形壁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骤然迟滞、扭曲，继而寸寸崩碎消散！

那两名扑向白芷与十四娘的剥皮客，更是如同陷入无形泥沼，血影速度骤减，身形凝滞，发出惊怒的尖啸！

巡阴吏阴鸷的脸上首次出现一丝惊容：“上古战阵‘血烽壁垒’？！竟还能运转？！”

趁此间隙！

“走！！！”石锋狂吼一声，一把抓起瘫软的陆昭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拽住辛十四娘，化作一道赤芒，冲向石窟内侧一条隐蔽的裂缝通道！白芷剑光一展，紧随其后！

“想走？！”巡阴吏厉喝，招魂幡再次摇动，更恐怖的幽冥鬼气爆发，冲击着血色古阵，整个石窟剧烈摇晃，阵光明灭不定！

那两名剥皮客也尖叫着挣脱束缚，化作血影急追！

但就在他们即将追入通道的刹那——

通道入口两侧岩壁，猛地弹出两尊造型古拙、布满铜锈的青铜兽首！兽口大张，喷出两道粘稠如浆、散发着极度深寒的幽蓝色吐息！

剥皮客躲闪不及，被吐息擦中，护体血光瞬间冻结、碎裂，发出凄厉惨叫，身形狼狈倒退，体表覆盖上一层寒冰，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巡阴吏拂袖震散袭向自己的寒息，脸色更加难看：“戍卫傀儡？！好！好个守夜人！底蕴倒是不浅！”他并未再强行追击，而是冰冷地扫视着那缓缓闭合的通道入口，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看你们能躲到几时！掘地三尺，也要将尔等…炼魂抽髓！”

……

裂缝通道内，崎岖狭窄，一路向下。

石锋扛着陆昭，带着白芷与十四娘狂奔，直至深入地下，确认后方暂无追兵，才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天然石洞中停下。

他将陆昭小心放下，自己却踉跄一步，以刀拄地，大口喘息，显然刚才硬撼巡阴吏那一幡，受伤不轻。

白芷立刻上前探查陆昭情况，发现他只是力竭昏迷，稍松口气，忙取出丹药喂他服下。辛十四娘则紧张地替石锋包扎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被剥皮客的污血毒气所伤，伤口泛着黑紫，不断侵蚀着血肉。

“石锋首领，方才那阵法…”白芷看向石锋，眼中带着惊异与感激。

石锋喘匀了气，脸色凝重：“是巫祭…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激活了先祖留下的最后一道保命战阵‘血烽壁垒’，并启动了深处的戍卫机关，才为我们争得一线生机。”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此阵每激活一次，对地脉损耗极大，且…巫祭她…”

话音未落，通道深处传来细碎脚步声，两名守夜人战士搀扶着巫祭缓缓走来。

此时的巫祭，比之前更加苍老枯槁，脸上毫无血色，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散去。但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死死盯在昏迷的陆昭身上。

“巫祭！”石锋连忙上前搀扶。

巫祭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她走到陆昭身边，干枯的手指再次搭上他的腕脉，细细感应。

片刻后，她收回手，眼中精光闪烁，沙哑道：“果然…星尘共鸣…裂空权柄…竟能引动‘血烽’战阵回应…此子…或许是唯一变数…”

她猛地抬头，看向石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石锋！计划必须提前！‘薪火传承’，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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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日无多！”巫祭厉声打断他，声音虽弱，却带着无比的威严，“地府黑山已至，黑蚀龙亦被惊动，寂灭墟平衡将破！守夜人已无退路！唯有行险一搏，或可于死境中…争得一线涅盘之机！”

她目光扫过陆昭、白芷、十四娘：“他们…是劫数，亦是机缘。”

石锋双拳紧握，虎目泛红，最终沉重地低下头：“…遵命。”

巫祭喘息几下，看向白芷：“狐族女娃，你可知‘青丘狐祖’与我守夜人‘初代大祭’，乃生死之交？”

白芷一怔，缓缓点头：“族中古籍确有零星记载，但语焉不详…”

“当年星陨之灾，狐祖曾欲助我先祖稳固地脉，封禁星骸，却因故未能竟全功，留下一缕‘破空’本源印记于我先祖战阵之中，言道后世若有人能引动此印，或可彻底净化星尘，重塑此地。”巫祭语速极快，“此印，便是‘薪火’核心！而今，此子身负之空间本源，与狐祖印记产生了共鸣！”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昏迷的陆昭：“老身欲行秘法，以残躯为祭，引动战阵余力，助他彻底炼化体内驳杂星尘与阴煞，并尝试…沟通狐祖印记！若成，他可得真正‘裂空’真意，或能撕开此地死局！若败…”她顿了顿，声音低沉，“则万物同寂。”

白芷与辛十四娘听得心神剧震！此计之险，简直疯狂！

“巫祭！”白芷急道，“陆昭他重伤未愈，神魂孱弱，如何承受得住？”

“别无选择！”巫祭眼神决绝，“地府阴司与黑山妖法最擅追魂索魄，禁制隔绝撑不了多久！一旦他们找到此处，一切皆休！唯有险中求活！”

她看向石锋：“去准备吧！于‘祖祭坛’行仪！”

石锋重重一跺脚，转身大步离去。

巫祭又看向白芷与十四娘：“你二人，亦有重任。狐族血脉与星尘之力亦有微妙感应，仪轨之中，需你二人以本命妖元护住他心脉神魂，助他稳定意识，不至被星尘同化迷失。”

白芷与辛十四娘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决然。此事关乎所有人存亡，已容不得退缩。

“晚辈…必竭尽全力！”白芷肃然道。

辛十四娘也重重点头。

片刻后，众人深入地下，来到一处更加古老、布满沧桑战痕的巨大祭坛之前。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残缺的、持剑向天的无名战士石雕，散发着悲壮苍凉的气息。

陆昭被安置在石雕正前方。

巫祭立于祭坛核心，取出那枚蜂窝石，以自身精血在其上绘制着古老符文。

石锋率领残存的十余名守夜人战士，环绕祭坛结阵，人人面色肃穆，眼神决绝，仿佛在进行最后的祷告。

白芷与辛十四娘一左一右，盘坐于陆昭身后，玉手轻抵其背心，精纯妖元缓缓渡入。

巫祭猛地将蜂窝石按在祭坛中心凹槽！

“以吾残躯，燃星火！引祖灵，照前路！启阵！！！”

她发出一声嘶哑却震撼灵魂的呐喊，周身爆发出最后的、璀璨的血色光芒，融入祭坛！

轰——！！！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祭坛上所有符文瞬间燃烧起来！浩瀚的星尘之力与古老战意自地底奔涌而出，化作一道赤红与银白交织的光柱，将陆昭彻底吞没！

陆昭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眉心处，《聊斋志异》的虚影剧烈闪烁，与那浩瀚力量疯狂共鸣！

与此同时，祭坛上空，一道模糊的、九尾摇曳的巨大狐影，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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