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斩妖除魔 第11章 枯骨鏖战，裂空初鸣

枯骨荒原，死寂被打破。

亡灵军团如同黑色的潮水，无声而迅猛地涌来。没有呐喊，没有嘶吼，只有无数骸骨摩擦的“咔嚓”声、锈蚀兵刃拖地的“滋啦”声，以及那凝聚成实质的、冰寒刺骨的肃杀死气！

它们阵型森严，前排是手持残破巨盾、身披重甲的骷髅战士，其后是密密麻麻、挥舞着刀剑骨矛的骷髅兵，空中更有无数飘荡呼啸、散发着怨毒寒意的幽灵！

幽绿的魂火汇聚成一片恐怖的海洋，死死锁定着荒原上这三个渺小的生灵。

“结阵！背靠那面断墙！”燕赤霞嘶声怒吼，一把将陆昭和虚弱的辛十四娘拽到身后一处半塌的古老石墙残骸下。这面墙或许是此地唯一能提供些许掩护的地形。

焚炎剑赤光大放，化作一道旋转的烈焰屏障，挡在最前方！纯阳道力与阴森死气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将最先冲到的几具骷髅战士连同盾牌一起焚为灰烬！

但更多的亡灵悍不畏死地涌上！它们没有恐惧，没有痛楚，只有执行杀戮命令的本能！

“公子…小心左边！”辛十四娘强忍虚弱，指尖弹出微弱的粉色妖火，精准地将一只从侧面阴影中扑出的、形如猎犬的骷髅兽点燃。妖火对亡灵效果显着，骷髅兽惨嚎着化为骨粉。

陆昭心脏狂跳，幽冥眼运转到极致。他看到的不再是单个亡灵，而是无数死亡能量的流动与汇聚点！他尝试引导混沌之气，但这一次，那力量却不像面对墨言时那般汹涌澎湃，反而有些滞涩，仿佛对这铺天盖地的死寂环境感到不适。

“它们的核心在颅内的魂火！”燕赤霞一边挥剑斩杀，一边急促吼道，“击碎魂火！节省法力！它们数量太多了！”

陆昭咬牙，放弃了大范围攻击的念头，将混沌之气凝聚于双拳。他看准一个冲来的骷髅兵，侧身躲过锈剑劈砍，一拳轰在其头颅上！

砰！

混沌之气爆发，那骷髅兵的头颅瞬间炸裂，魂火熄灭，散落一地碎骨。

有效！但效率太低了！

亡灵无穷无尽，它们踏着同伴的碎骨前进，层层叠叠，如同白色的死亡之浪，不断冲击着焚炎剑的屏障。燕赤霞脸色越来越白，剑光开始摇曳，显然伤势和法力消耗极大。

“这样下去不行！”陆昭心急如焚。他看到空中那些幽灵开始凝聚，化作一道道冰冷的灰色射线，不断冲击着焚炎屏障，每一次冲击都让燕赤霞身躯微晃。

必须做点什么！

他目光扫过亡灵军团后方，那里隐约有几个骑着骷髅战马、身披黑色重甲、魂火格外强大的亡灵骑士，它们似乎是这支军队的指挥者！

“擒贼先擒王！”一个念头闪过。

但距离太远，中间隔着茫茫亡灵海！

怎么办？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五指微曲，回忆着撕裂墨言分身时的那种感觉——意念高度集中，无视距离，撕裂眼前一切阻碍！

“裂空爪！”他低吼一声，对着远处一名亡灵骑士，全力一爪撕出！

嗤——！

五道比之前凝实许多、边缘闪烁着混沌电弧的灰黑色爪芒脱手而出，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精准地命中那名亡灵骑士！

然而——

噗噗噗噗噗！

爪芒穿透了亡灵骑士的重甲，甚至将其坐骑也撕裂大半，但那亡灵骑士只是魂火剧烈摇曳了一下，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竟并未消散！它颅内的魂火依旧顽强燃烧！裂空爪的“撕裂”特性似乎对这种纯粹由魂火支撑的不死生物效果大打折扣！

“不行！它们的‘存在’核心是魂火，不灭魂火，难以彻底斩杀！”燕赤霞急促道，“你的力量虽强，但运用不得法！”

陆昭心中一沉。

就在这时，那名被攻击的亡灵骑士似乎被激怒，它抬起手中一柄缠绕着黑气的骨矛，遥遥指向陆昭！

嗡！

骨矛尖端死气疯狂汇聚，化作一道凝练的黑色流光，撕裂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毁灭气息，直射陆昭！速度之快，远超其他亡灵的攻击！

“小心！”燕赤霞脸色剧变，想要回剑格挡已是不及！

辛十四娘惊叫一声，想也不想就要扑过来！

陆昭瞳孔收缩，死亡的寒意再次笼罩全身！他全力运转幽冥眼，那黑色流光的轨迹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其核心是一点高度压缩的死亡能量！

躲不开！挡不住！

混沌之气自行暴动，涌入双眼！幽冥眼超负荷运转！

世界在他眼中再次变慢，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简单的轨迹，而是那死亡流光内部…能量结构的…脆弱节点！仿佛一件精密却有着内在缺陷的瓷器！

“就是那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他福至心灵，不再追求撕裂毁灭，而是将全部意念与混沌之气凝聚于右手食指指尖！那一点混沌之气被压缩到极致，化作一丝微不可察、却锋锐无匹的灰芒！

他对着那死亡流光的核心节点，一指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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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细微的破空声。

那丝灰芒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刺入死亡流光的核心节点！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那威力恐怖的死亡流光，在接触到灰芒的瞬间，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内部高度压缩的能量结构瞬间崩溃、瓦解、湮灭！化作一缕微不足道的黑烟，消散在空中。

寂静。

不仅是陆昭自己，连那发出攻击的亡灵骑士，魂火都剧烈跳动了一下，似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燕赤霞猛地回头，看向陆昭，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以点破面？！小子…你…”

他话未说完，异变再起！

或许是陆昭这诡异的一指彻底激怒了亡灵军团，或许是感受到了某种更大的威胁。整个亡灵军团突然停止了进攻，向后缓缓退却，重新集结。

与此同时，荒原深处，那股庞大、古老、充满无尽死寂与战争怨念的威压再次降临，并且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大地开始震动！

远处，一座由无数白骨堆积而成的巨大“山丘”缓缓隆起！那“山丘”顶端，两点如同小型绿色太阳般的巨大魂火骤然点燃！

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压向三人！

“不好！”燕赤霞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是…是亡灵军团的统帅！至少是‘鬼将’级别的存在！它…它苏醒了！”

那白骨山丘之上，一个庞大无比、身披古朴青铜战甲、手持巨斧的骷髅巨人，缓缓站起了身躯！它的目光，那两团巨大的绿色魂火，穿越空间，冰冷地锁定了陆昭！

仅仅是被注视，陆昭就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冻结，灵魂仿佛要被抽离！体内的混沌之气都仿佛被压制，运转变得极其困难！

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跑！”燕赤霞嘶声怒吼，一把抓住陆昭和辛十四娘，不顾一切地燃烧本命精血，催动焚炎剑就要遁走！

但就在此时，那骷髅巨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白骨巨斧！

巨斧之上，死亡能量如同黑色风暴般汇聚！整个枯骨荒原的死气都在向它奔涌！这一击，足以劈山断岳，湮灭神魂！根本无处可逃！

绝望！彻底的绝望！

陆昭看着那毁天灭地的巨斧缓缓落下，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体内的混沌之气在这极致压力下，反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绝对平静。

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脑海中，那《聊斋志异》的虚影再次自动浮现，这一次，不再是爪印，而是一幅更加模糊、却更加浩瀚的图案——仿佛是一只巨爪，撕裂苍穹，破碎虚空…

一段更加艰涩古老的信息碎片，涌入他的意识…

【裂空…非爪…乃意…虚空…皆为我裂…】

生死刹那，福至心灵。

陆昭眼中金红光芒彻底爆发，他不再看那巨斧，而是抬起手，并非对着骷髅巨人，而是对着…巨人前方的空间本身！

他五指张开，并非撕扯，而是…狠狠一握！

裂空爪·第二重·碎虚！

嗡——！！！

没有声音，却仿佛天地都为之一静！

以骷髅巨人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镜面一般，骤然布满了无数细密的、扭曲的、漆黑的空间裂痕！

那正在凝聚的死亡风暴瞬间被无数空间裂缝切割、吞噬、湮灭！

骷髅巨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举斧的动作戛然而止！它周身的青铜战甲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庞大的骨架被无形的空间之力疯狂挤压、切割！

它眼眶中那两团巨大的绿色魂火疯狂摇曳，发出无声的咆哮，充满了惊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空间修复，裂痕消失。

骷髅巨人依旧站立，但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深刻的切痕，青铜战甲破碎不堪，气息骤然跌落大半！它似乎受了重创！

而陆昭，在挥出这一击后，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这一击，抽空了他的一切。

“走！！！”

燕赤霞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燃烧最后精血，焚炎剑化作一道凄厉的血色长虹，卷起昏迷的陆昭和惊呆的辛十四娘，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荒原深处亡命遁去！

身后，传来骷髅巨人震彻荒原的、充满无尽愤怒的无声咆哮！

整个亡灵军团再次躁动，却并未立刻追击，似乎统帅的重创让它们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血色长虹划过死寂的荒原，不知飞遁了多远，最终力竭，猛地坠向地面，砸起一片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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