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武世界当文豪 第83章 东宫暗流（下）

东宫，毓庆宫书房。

太子赵桓（虚构名）端坐于书案后，年方弱冠，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少年锐气与身为储君的矜持。他身着杏黄常服，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几卷星图。林砚躬身行礼。

“林师傅不必多礼，快请坐。”太子放下图卷，语气温和，带着几分对博学之士的尊重，“孤近日翻阅古籍，对星象之学颇感兴味。听闻师傅前日曾拜访周慎行老翰林，请教古星图之事？不知可有收获？”

林砚依言坐下，从容应答：“回殿下，周老学识渊博，对古星图确有独到见解。然，星象之学，幽深玄奥，周老年事已高，言谈间颇为谨慎。”

太子点头：“周老乃三朝元老，谨慎些也是自然。孤欲设观星亭，也是想多了解些天象奥秘，以明得失，知兴替。师傅以为，这星象之说，于治国安邦，究竟有何裨益？”

他目光灼灼，带着探究。

林砚心知这是关键问题，回答需既显学识，又合身份，更要暗中引导。

他略一沉吟，道：“殿下垂询，臣浅见：星象之学，上察天时，下应地理，中合人事。可观气象以利农桑，可定历法以正时序，此其小用。然，其大者，在于‘敬畏天命，修德省身’。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君体天行道，修明政事，则星辰顺度，风雨以时；若政令有失，德政不修，则天现异象，以示警诫。故，观星非为窥测天命，妄求吉凶，实为借天象以自省，察得失于未萌。”

他顿了顿，见太子听得入神，继续道：“譬如近日，南疆不宁，星象或有示警。然，天象示警，根源仍在人事。蛮族躁动，或因生计所迫，或因奸人挑唆。为君者，当反思边政是否失宜，抚恤是否到位，防御是否周全？而非徒然忧心星变。若能修德政，固边防，清君侧，则妖氛自散，星象亦将归于平和。此乃‘以人合天’之道，而非‘听天由命’之途。”

这番话，既肯定了星象的参考价值，又强调了人事的根本作用，更隐含了“奸人挑唆”、“清君侧”的警示，可谓滴水不漏，深合治国之道。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赞赏之色：“师傅高见！孤受教了。如此说来，这观星亭，设之有益，但重点不在亭，而在‘观’后之‘省’与‘行’。”

“殿下圣明。”林砚躬身。

太子又拿起林砚之前呈上的那份“禁星图”拓片副本（林砚拜访周老前，已抄录一份呈送东宫），问道：“此图，周老称之为‘禁星图’，指‘蚀星’，主荧惑乱政。师傅以为，此图所示，会应于今朝吗？”

林砚心中微动，知道关键处来了。他面色凝重道：“殿下，此图古老，所示天象未必应于当下。然，‘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蚀星’之象，意在警示朝中有奸佞之辈，蒙蔽圣听，祸乱朝纲。纵观史册，每逢大变，必有其兆。南疆战事蹊跷，朝中亦非铁板一块，殿下既为储君，身系国本，确需时时警惕，明辨忠奸，勿使小人有机可乘。”

他并未直接指向具体人或事，但将星象与朝局、南疆战事联系起来，暗示性极强。

太子眉头微蹙，显然听进去了，沉吟道：“师傅所言极是。孤近日亦觉，这朝堂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尤其是南疆战事，耗费巨大，却久拖不决，其中恐有蹊跷。” 他看向林砚，目光中带着一丝依赖，“师傅通古博今，又深得父皇信重，日后还望多多辅佐孤王，参详机要，明辨是非。”

“臣惶恐！辅佐殿下，为帝国尽忠，乃臣本分。”林砚连忙表态，心中明白，太子这是在向他示好，也是将他视为可倚重的心腹。这正合他意。

“对了，”太子似想起什么，“孤欲请周老出山，师傅以为如何？”

林砚早有准备，恭声答道：“周老乃硕学大儒，若能出山，自是殿下之福。然，周老年事已高，且性情淡泊，恐不堪俗务之扰。臣以为，或可先请周老整理、注解宫内所藏孤本星图，供殿下研习，既显尊贤之意，又不至劳烦老臣。待时机成熟，再行延请，似更为妥当。”

他这番话，既全了礼数，又实际延缓了周老入东宫的进程，为自己争取了时间。

太子想了想，点头道：“师傅考虑周详，便依此议。此事，就劳烦师傅代为与周老沟通，如何？”

“臣，领命。”林砚心中一定，这正是他想要的——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再次接触周老，并深入探查的机会。

离开东宫，林砚心情并未轻松。

太子的信任是一把双刃剑，让他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但也将他更深地卷入了储君与可能存在的阴谋集团的暗斗之中。

对方连南疆战事都能操控，能量之大，超乎想象。自己此番言论，恐怕已经引起了暗处敌人的警觉。

接下来的几日，林砚依约，以太子少师的身份，再次正式拜访周府，传达太子旨意，请周老整理注解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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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行老翰林接到太子手谕，依旧是一副恭谨谦逊、淡泊名利的模样，表示感激殿下隆恩，但以年老体衰、才疏学浅为由，再三推辞，只答应尽力整理部分图册，坚辞“顾问”之名，更不愿入东宫。

林砚仔细观察，发现周老在接旨时，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似是……忧虑？而且，当他提及太子对“蚀星”之象颇为关注时，周老持卷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瞬间恢复，但未能逃过林砚的感知。

“周老似乎有难言之隐，且对‘蚀星’之事极为敏感。”林砚心中判断，“他是在害怕什么？是在守护某物而不得不避世？还是……本身就被胁迫？”

离开周府时，林砚暗中将一枚得自云梦遗迹、蕴含微弱净化之力、且能与自身文气产生感应的清心玉佩，“不慎”遗落在了周府客厅的茶几之下。这既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也是一个后手。

当夜，林砚在文安伯府静室打坐，心神与那枚玉佩隐隐相连。

子夜时分，他忽然感应到，玉佩所在的方向，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动！那波动中，夹杂着一丝熟悉的“生机”气息，但紧接着，又被一股阴冷、隐晦的力量强行压制了下去，片刻后，一切恢复平静。

林砚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

“果然！那‘生机’之物就在周府！而且，刚刚似乎有异常能量试图触动它，或者……是它在试图对外发出信号，但被某种禁制或力量压制了！周老……他果然不是简单的致仕老臣！”

线索越来越清晰，危险也越来越近。

林砚知道，必须加快行动了。

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也需要更强大的外力支持，来揭开这笼罩在帝都上空的迷雾。

他铺开纸张，开始起草一封密信，准备将近日所有发现和推测，详细禀明皇帝。

此事，已到了必须由帝国最高权力介入的时刻了。

而他自己，也需做好随时应对惊涛骇浪的准备。

东宫暗流，已渐成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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