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武世界当文豪 第45章 边关风起（中）

急促的警钟声撕裂了铁壁城夜晚的宁静，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城墙上火光骤起，喊杀声、兵刃交击声、以及苍狼部落特有的狼嚎般的战吼声，由远及近，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声浪，扑面而来！

敌袭！而且是规模不小的夜袭！

使团下榻的馆舍内，顿时一片混乱，年轻的郡王李弘吓得脸色发白，被侍卫紧紧护住。其他使团成员也大多惊慌失措，他们虽是各学院精英，但何曾亲身经历过如此近距离的战场厮杀？

“保护郡王和各位大人！”边军老将军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队队精锐士兵迅速涌入馆舍区域，组成防御阵型。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

校尉赵锋和北辰大学的陈烈等人，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和跃跃欲试。

赵锋拔出佩刀，吼道：“苍狼蛮子，竟敢夜袭！诸位同袍，随我上城杀敌！” 陈烈也周身罡气涌动，附和道：“正该让这些蛮子见识一下我帝国英才的厉害！”

他们看向林砚，眼神中带着挑衅，似乎在说：你这文人，敢上战场吗？

林砚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初次面对真实战场的些许心悸。体内圆融的文气自然流转，浩然正气护住心神，让他迅速冷静下来。他快步走到老将军面前，沉声道：“将军，林某虽不擅搏杀，但或许可助将士稳定心神，救治伤患。”

老将军有些诧异地看了林砚一眼，在这种关头，一个文人主动请缨，倒是少见。他点了点头：“有劳林公子。城头危险，请在后方医营协助吧。”

林砚却摇了摇头：“将军，士气乃守城关键。林某愿往城墙之下，近处安抚军心。” 他深知，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精神力量的重要性有时不亚于武力。

老将军沉吟一瞬，见林砚目光坚定，便道：“好！那你随我来，但务必跟在亲卫队中，不可贸然上前！”

说罢，老将军亲自披甲，带着亲卫和部分请战的使团成员，快步向喊杀声最激烈的南城墙方向赶去。赵锋、陈烈等人紧随其后，斗志昂扬。

林砚跟在队伍中，越靠近城墙，战斗的惨烈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外射来，钉在墙壁和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滚木礌石不断从城头落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火油的味道。伤兵被不断抬下，有的断臂残肢，有的奄奄一息，医营早已人满为患。

城头上，帝国守军依托坚固工事，拼死抵抗，苍狼部落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身材魁梧，穿着皮甲，挥舞着弯刀和巨斧，悍不畏死，口中发出野性的嚎叫，不断试图架起云梯攀爬城墙。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杀！挡住他们！”老将军登上城楼，声如洪钟，亲自指挥。他的出现，让守军士气一振。

赵锋、陈烈等人也怒吼着加入战团。赵锋刀法凌厉，罡气迸发，将数名攀上城头的苍狼勇士劈下城墙。陈烈则施展北辰大学的绝学，掌风呼啸，寒气逼人，也杀伤了不少敌人。他们的勇武，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局部的压力。

然而，苍狼部落的攻势极其凶猛，而且似乎有备而来，重点攻击几段防御相对薄弱的城墙。

守军虽然英勇，但连续作战已显疲态，伤亡不断增加，士气开始出现波动，尤其是面对敌人那种疯狂的、仿佛不计伤亡的冲击，一些新兵的脸上露出了恐惧。

就在这时，林砚动了。

他没有冲向最前沿，而是选择了一处伤员较多、士气略显低落的城段，他站在相对安全的垛口后方，闭上双眼，全力运转体内文气。

不再是单一的意境，而是将浩然正气之刚直、师说理性之清明、侠客行之凌厉、少年朝气之蓬勃，四意圆融贯通，化作一股温和而磅礴、坚定而充满希望的精神力量，如同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他口中朗声吟诵，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战场上的喧嚣，清晰地传入附近守军的耳中：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语出《诗经·秦风·无衣》，这古老的诗句，蕴含着战友之间同生共死、保家卫国的深厚情谊和坚定决心，伴随着林砚那蕴含了“守护”与“同仇”意境的文气，如同甘霖般洒落在浴血奋战的将士心田。

刹那间，附近正在苦战的士兵们，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疲惫和恐惧仿佛被驱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坚定的力量，他们看着身边倒下的同袍，看着城外汹涌的敌人，保家卫国的信念变得更加清晰和强烈。

“杀！为了死去的兄弟！”

“守住铁壁城！”

怒吼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悲壮而决绝的力量，原本有些摇摇欲坠的防线，竟然奇迹般地稳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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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位文曲星！”

“林公子在为我们鼓气！”

消息迅速在守军中传开，林砚在峰会上的名声，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边疆，不少士兵都听说过这位能用“文气”助战的奇才。

此刻亲身体验，更是信服不已。

老将军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眼中爆发出精光，他没想到，林砚的文气，在实战中竟有如此奇效，这比多派一百名生力军的效果还要好。

他立刻下令：“传令！让林公子在城上自由行动，各段守军尽力配合！”

得到允许，林砚开始沿着城墙移动，他并非盲目奔走，而是凭借强大的精神力感知着战场上士气最薄弱、压力最大的节点。

他时而吟诵《正气歌》片段，激发将士的浩然正气，抵御敌人的凶戾之气；时而以《师说》理性意境，帮助基层军官冷静判断局势，寻找防御漏洞；时而又将《少年华夏说》的朝气融入，激励年轻士兵的勇气。

他所到之处，守军的士气便为之一振，防御也更加有序有效，他就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铁壁城的防线之中。

赵锋、陈烈等人原本还在奋力杀敌，但渐渐发现，他们个人的勇武，在如此大规模的攻防战中，作用有限。

而林砚那种无形中提升整体士气、稳定军心的能力，却影响着成百上千的士兵，效果更为显着。陈烈脸色阴沉，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法否认眼前的事实，赵锋则一边杀敌，一边若有所思地看向林砚的方向。

然而，林砚的举动，也引起了城外敌人的注意。

苍狼部落中，似乎也有擅长精神力量的萨满或巫师，一股阴冷、狂暴的精神力量，如同毒蛇般，突然从城外射来，目标直指正在吟诵的林砚。

这精神攻击充满了杀戮和混乱的意志，若是寻常武者或文人，被击中恐怕会瞬间心神失守，甚至疯癫。

“小心！”附近有将士惊呼。

林砚早有察觉，他豁然转身，面对那股袭来的阴冷精神力量，眼中精光暴涨！

体内浩然正气如同煌煌大日，轰然爆发，同时，融合了四意的文气凝聚成一道无形的精神壁垒，护在身前。

“邪魔歪道，也敢惑我军心？！滚！”

一声蕴含浩然正气的怒喝，如同春雷炸响！那股阴冷的精神力量撞在文气壁垒上，如同冰雪遇烈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精神层面），瞬间溃散，甚至有一股反震之力，循着来源倒卷而回，隐约听到城外传来一声闷哼。

这一幕，被城上不少将士看在眼里，更是对林砚敬若神明！

“林公子威武！”

经此一役，林砚在铁壁城守军心中的地位，彻底确立，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观风使”，更是能与他们并肩作战、用独特方式守护城池的“自己人”。

夜袭持续了半夜，最终在守军的顽强抵抗和林砚的辅助下，苍狼部落未能攻克铁壁城，在丢下大量尸体后，被迫退去。

天色微明，城墙上下，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守军将士疲惫不堪，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加坚定的意志。

林砚站在城头，望着远方退去的敌影，衣衫沾满尘土血迹，脸色也有些苍白，持续高强度的运用文气，对他的消耗极大，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这一夜，他亲身经历了战争的残酷，也验证了文气在战场上的独特价值——它或许不能直接斩将杀敌，但却能凝聚人心，稳定士气，甚至对抗邪术，其作用，无可替代。

经此一夜，观风使团内部，再无人敢小觑林砚。

边关的风，吹散了许多偏见，也让林砚的“文道”，在这血与火的洗礼中，烙下了更深的印记。

然而，他也明白，这仅仅是一场守城战，真正的边疆难题，远未解决。

苍狼部落为何而战？如何才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这些问题，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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