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80年代当教父 第29章 废料淘金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寒风如同刀子，刮过空旷的街道。陆子谦背着沉重的帆布包，手里紧握着用布条缠绕的钢管，像一道幽灵，穿梭在尚未苏醒的城市边缘。他的目标明确——市无线电元件厂废料处理站。

这个计划近乎疯狂。在一个废弃的、可能有人看守的垃圾场里，寻找能快速变现的“宝贝”，无异于大海捞针，更是与时间赛跑。但他没有选择，这是唯一能在规定时间内，不依靠任何人，凑到足够筹码去救王猛的方法。

元件厂的废料处理站位于城北工业区边缘，一圈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着大片堆满废弃物的空地。陆子谦没有走大门，而是绕到一处被流浪狗刨开缺口的铁丝网前，匍匐着钻了进去。

里面气味刺鼻，混杂着金属锈蚀、塑料老化和不明化学品的味道。借着东方天际泛起的一丝鱼肚白，他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废弃收音机外壳、缠绕成团的各色电线、破裂的变压器、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金属和塑料零件。

时间紧迫，他必须快速筛选。

贵金属！他的目标明确。前世模糊的记忆和这个时代的常识告诉他，某些电子元件的触点、部分老旧设备的核心部件，可能含有金、银、铂等贵金属。虽然含量极低，但只要能找到足够多的特定废料，提炼出来就是一笔横财！

他像一头饥饿的猎豹，扑向那些废弃物的“山丘”。双手很快被锈迹和油污弄脏，冰冷的金属碎屑划破了他的手指，但他毫不在意。他凭借记忆和直觉，主要寻找几种东西：老式电子管（某些管脚镀金）、军用电台或精密仪器拆下来的电路板（可能使用厚膜电路或含有贵金属触点）、还有那种黄澄澄的、看起来像铜但重量异常的“接插件”。

汗水混合着污渍从他额头滑落，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每找到一件可能含有贵金属的零件，他就迅速塞进帆布包。他的动作迅捷而专注，耳朵却始终竖着，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突然，一阵狗吠声和隐约的人声从处理站大门方向传来！

有人来了！可能是厂里的看守，或者也是来“淘金”的！

陆子谦心头一紧，立刻压低身形，躲在一堆废弃的木质电缆盘后面，屏住呼吸。

脚步声和说话声逐渐靠近。

“妈的，这么冷的天还得来巡逻……”

“少废话，赶紧转一圈回去暖和。听说最近有不少小崽子来偷废铜烂铁，抓住了非得打断腿！”

是两个看守！他们打着手电，光束在垃圾堆间胡乱扫射。

陆子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手中的钢管。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手电光柱几次从他藏身的电缆盘附近扫过，最近的一次，几乎照亮了他露在外面的鞋尖。他死死咬着牙，一动不敢动。

幸运的是，两个看守似乎只是例行公事，抱怨着天气寒冷，并没有仔细搜查，晃了一圈后，脚步声便渐渐远去了。

陆子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不敢再多停留，加快速度，将帆布包装得满满当当，沉得几乎背不动。

他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里！

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再次从那个铁丝网缺口钻出来时，天边已经露出了晨曦。他不敢回王猛家，也不敢回自己家，而是背着这一大包“希望与风险”，躲进了附近河边一片荒废的芦苇荡里。

接下来是更关键，也更危险的一步——销赃！

他需要找到一个既能吃下这批特殊“货”，又不会多问来历，还能快速支付现金的黑市商人。这比找修理铺修计算器要危险十倍！

他想到了旧货市场那个卖旧书报的摊主，那人看起来像个落魄知识分子，眼神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也许……他会有门路？

时间已近上午九点。陆子谦用河水胡乱洗了把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背着沉重的帆布包，再次来到了城西旧货市场。

他直接找到了那个旧书摊。摊主刚刚出摊，正在整理书籍。

陆子谦走上前，没有废话，直接拉开了帆布包一角，露出了里面混杂的电子废料，低声道：“老板，收点‘硬货’吗？”

摊主推了推眼镜，看到包里那些明显来自工厂的废弃元件，眼神猛地一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小同志，你这东西……来路正吗？”

“保证干净，就是……有点杂。”陆子谦含糊其辞，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急用钱，只要现金，价格好说。”

摊主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风险。最终，他对利益的渴望似乎压倒了谨慎。他示意陆子谦跟他走到市场一个更偏僻的角落。

“东西我看看。”摊主蹲下身，开始仔细翻看帆布包里的东西。当他看到几个特定的、带有镀金触点的老式继电器和几块布满灰尘但结构复杂的军用电路板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这些东西……有点意思。”摊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口价，三百块。风险我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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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陆子谦还价，眼神毫不退缩，“我知道它们的价值。五百，现钱，我以后还有更好的路子。”

摊主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最终，他咬了咬牙：“四百五！最多四百五！再多我就真不敢要了！”

“成交！”陆子谦知道这是极限了。

摊主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沓用橡皮筋捆好的“大团结”，飞快地数出四十五张，塞到陆子谦手里，然后一把夺过帆布包，像做贼一样迅速消失在市场的人流中。

握着这沓沉甸甸、还带着对方体温的四百五十块钱，陆子谦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重。这点钱，距离赎金还远远不够！而且，为了这点钱，他几乎冒了生命危险！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距离约定的中午十二点，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他该怎么办？这点钱根本不够！难道真的要空着手去西郊仓库送死吗？

巨大的绝望再次袭来。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他经过一个街角的公用电话亭时（不是昨晚那个），电话亭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一个人走了出来，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两人同时抬头，都愣住了。

从电话亭里出来的，竟然是——张建军！

张建军看到陆子谦，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惊愕和慌乱，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被陆子谦精准地捕捉到了！

他手里还拿着电话听筒，似乎刚刚挂断一个电话。

“谦……谦儿？你怎么在这儿？”张建军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神躲闪。

陆子谦的心脏猛地一缩！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

张建军……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偏僻街角的电话亭？他在给谁打电话？是不是……和绑架王猛有关？！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怀疑是真的？！张建军才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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