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仪将人领进最近的暖阁中等候。
暖阁内地面铺着厚实的猩红色绒毯,毯上绣着繁复精美的缠枝花纹,每一步踏上去,都好似踩在绵软的云朵之上。
四壁贴着暗金色的织锦壁布,在跳跃的烛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一架古朴的沉香木屏风静静伫立在靠窗处,屏风上绘着寒江独钓图,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近处的孤舟上,一位蓑笠翁正独自垂钓。
一座黄铜镂空香炉在角落正袅袅散着青烟,龙涎香的馥郁香气弥漫在整个暖阁,令人闻之身心舒缓。
再看那头顶,一盏琉璃八角宫灯高悬,五彩的琉璃在烛光的穿透下,投射出斑斓的光影,洒落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是已经准备好的更衣处所,专供宴席上谁若是吃醉了酒或者不慎弄脏衣衫来此休息更衣的。
皇后并无诞育儿女,故而此刻宫中还真的没有准备合适的衣裙,幸好端阳郡主是经常来的,但要取用郡主衣裙还是要得到郡主的首肯。
静仪安顿好朝惊鸿,柔声道,“姑娘稍作等候,我这便去找端阳郡主借件衣裳来。”
暖香熏熏,朝惊鸿乖顺的端坐在几重珠帘纱帐之后的榻上,只轻声应了静仪这句话。
背后那片被酒水打湿的衣衫此时正贴在肩胛骨处的皮肤上,酒气夹杂着暖香在空气中织成让人烦躁的网,将朝惊鸿拢在其中。
她动了动肩膀,感受到一片冰凉徐徐划过。
【红红?】
系统问道,【你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没有,只是一杯酒而已......”
朝惊鸿顿了顿,有些无奈地改了口,“能完全打湿衣服......应该是一满杯,她能一直端着一满杯酒走过来,就为了倒到我身上也挺不容易。”
【......这种时候就别......有人来了!
卧槽!
是赵雍那头野猪!
】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瞬间拔高,【卧槽卧槽,难道全都是那头野猪的主意!
他现在想干什么???】
“这可是皇后宫中,他不敢造次。”
朝惊鸿想了想,“先看看他想干什么。”
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传来,在窗前戛然而止。
朝惊鸿轻盈地从榻上起身,厚实的地毯吞没了她的脚步声。
“朝姑娘。”
声音低沉,透着压迫感,朝惊鸿一听便知是赵雍那头野猪,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眉梢挑了挑,张嘴便佯装奇怪道,“是谁?”
晋王也没想到她居然就在窗口,想要推窗的手一顿,遂即又带了些焦急开口,“朝小娘子,事出突然,娘子还是快与我走!”
朝惊鸿靠在窗口,脸色平常,出口的声音却懵懂而无措,“您......您是晋王殿下?”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