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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安排大失误，一上午复健课程后朝惊鸿连端碗都端不起来，很难再去赶场霍昭的扫盲班。
所以朝惊鸿沉思以后，将每天的课程打了个颠倒，上午是霍昭的扫盲班，下午才是米姨姨。
说是去上课，其实朝惊鸿更多是给霍昭当助教。
他哪会教人学字，指着句子大概解释过意思后，就给人打发走去对着练了。
还得是朝惊鸿坐在旁边一笔一划带着两个丫头写，顺便还说了些字形字义上的典故。
那时候霍昭就翘着腿再一边看，等朝惊鸿教完了再冷不丁敲敲桌子，不怀好意地问朝惊鸿自己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主打一个督学。
不过也是，霍侯连练兵都没教过别人招式，他一入行伍就是校尉的衔，而且是殿上现点的职，领了职就随军出征，一秒钟兵都没亲自练过。
只不过看家里长辈指点过操练，也算有些经验。
但于识字一途可就是正儿八经摸着石头过河了，过去太久了，霍昭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自己识字的时候启蒙好像用的是《仓颉篇》这本。
《仓颉篇》开篇什么来着？
好像是什么“仓颉作书，以教后嗣。
幼子承诏，谨慎敬戒。”
罢？
手头没有书，敲定了第二天要教字的那个下午，他一边想着，一边在书桌前提笔写，竟是硬生生默了一整本出来。
朝惊鸿在旁边看地叹为观止，没忍住道，“霍侯好强的记性，这种启蒙书都还能记得一字不落？”
“启蒙书里我就记得这本，”
霍昭头也不抬，“这是我第一本学的书，那时候年幼顽劣，因为太不情愿一直不好好学，然后被父亲狠狠打了一顿。”
“......然后霍侯就改过自新，发奋努力了？”
朝惊鸿试探道。
“怎么可能，我哪里是那种挨一顿打就服输的软骨头？”
霍昭这下抬起头了，傍晚时分的夕阳临窗映在他面庞上，俊秀而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笑，一头眉梢一动挑起几晖斜阳:
“挨了第一顿打后我太不服气，变本加厉，又挨了......约莫**顿？记不清了，最后惊动了姐姐，惹得她从中宫回来，在我面前噼里啪啦掉了好多眼泪，最后我是日日去中宫学的这本书。”
夕阳无限好，那样静谧柔和的色彩甚至柔和了霍昭身上的锋芒，他只是提笔轻笑，跟身边的朝惊鸿笑谈从前。
有一瞬间竟然会让旁观者恍惚，仿佛这是一个最宁静不过的傍晚，他们也只是寻常人间最平常不过的凡人。
朝惊鸿但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兄长。
以武见长的少年人总会有些相似的，她笑着看着霍昭的眉眼，仿佛遥隔时光瞧见了一点自己印象中曾经的影子。
“笃”
一声，笔杆敲在了她的额头。
朝惊鸿回过神来，眼前是霍昭凑近了些的脸。
霍侯现在的表情有些峻，称不上冷峻，只是笑脸稍微收了收，星辰一般的眼微眯起，那股桀骜气就从俊秀皮囊下透了出来:
“你刚刚是不是在看着我发愣？”
他语气有些不满，使得朝惊鸿下意识就开口否认，“没有啊，我还刚想问霍侯的字瞧起来笔锋纵横，大开大合间毫无拘束，筋骨毕露，竟然是霍后教出来的吗？”
“那倒不是，姐姐写多了篆书隶书，小楷只是她写公文章程时候用的，只求工整不求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