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枢城的夜,灯火比往日稀疏了许多。
白日惨烈的战斗抽干了太多灵光石,许多街巷只能依靠月光和零星火把照明,投下幢幢鬼影。
城墙上的修补还在连夜进行,敲击声在寂静中传得很远,带着一种焦灼的疲惫。
陈小凡没有留在净室。
他站在内城一处较高的了望塔上,夜风带着未散的血腥气和远方荒原的土腥味。
他体内星云道基缓缓旋转,将感知放大到极限。
城中各处,压抑的哭泣、伤员的呻吟、士兵巡逻的沉重脚步、工坊里勉强维持的敲打声……汇成一股沉重而紧绷的暗流,在他“平衡”之道的敏锐感知下,清晰得刺耳。
城外,百里之外,天机阁营地如同蛰伏的巨兽,灵力波动隐晦却庞大。
而更近处,战场废墟的方向,几缕极其淡薄、混在夜风中的甜腥瘴气,如同毒蛇的信子,若隐若现。
黑齿部落,果然没走远。
他眉头紧锁。
柳芸派出的精锐暗哨至今没有回音,恐怕凶多吉少。
这些地底臭虫对环境的利用和隐匿能力,远超寻常修士。
“陈巡风。”
柳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皮甲,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东、南两侧城墙外围,哨塔的预警符盘刚刚闪烁过三次,都是极短暂的微弱波动,很快消失。
不是妖兽,也不是天机阁的探子。”
“是獠人。”
陈小凡肯定道,“他们在试探我们的警戒盲区,或者在……布设什么东西。”
他想起鬼槐坑中那些獠人诡异的爪牙和毒囊,想起溃兵提到的“巫毒诅咒”。
这些蛮夷或许不懂高深大道,但千万年在毒瘴绝地中磨砺出的、基于血肉和怨念的原始邪法,往往更加诡异难防。
“让所有岗哨收缩,启用备用的‘破瘴符’,以小队形式交叉巡逻,不要落单。”
陈小凡快速下令,“通知‘星火工坊’,将库存的所有‘星辉照明弹’分发到城墙各段,听我号令。”
“是!”柳芸领命,犹豫了一下,“陈巡风,星主还未苏醒,若是獠人大举来袭,或者天机阁趁机……”
“没有若是。”陈小凡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守不住,就是死。
我们没有退路。”
他看向城内那片被重重阵法保护的密室方向。
陆衍还在昏迷,焦屠重伤垂危。
此刻的星枢城,如同一头受伤的巨兽,失去了最锋利的爪牙,只能靠本能和剩余的力气,去面对黑暗中觊觎的群狼。
而他,这个刚刚筑基不久、理念不被认可的“巡风使”,却被推到了这头巨兽最脆弱的心脏前。
他没有惶恐,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近乎麻木的责任感。
就像在鬼槐坑矿洞中,面对那狂暴星辉洪流时一样,别无选择,唯有向前。
子时三刻,月上中天。
城墙东北角一处偏僻的墙根阴影里,泥土忽然极其轻微地拱起,露出几个碗口大小的孔洞。
没有声音,只有几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绿色烟雾,如同活物般从孔洞中袅袅升起,贴着墙根蔓延,迅速融入更深的黑暗。
烟雾所过之处,墙角生长的一些顽强杂草瞬间枯萎、发黑,化为灰烬。
石砖表面也浮现出细微的、如同被酸液腐蚀的斑点。
几个巡逻至此的星枢城士兵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呼吸变得困难,视线开始模糊。
“有毒……瘴……”为首的小队长刚发出半声警示,喉咙便像被无形的手扼住,脸色迅速转为青紫,软软倒下。
另外几人也是同样症状,无声倒地,气息迅速微弱。
阴影中,几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佝偻身影悄然显现。
他们皮肤暗绿,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口中龇出黑色的獠牙,眼中闪烁着贪婪而残忍的幽光。
正是黑齿獠人!他们手脚并用,如同壁虎般迅捷地爬上城墙,锋利的爪子在砖石上留下浅浅的划痕,却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更多的孔洞在城墙不同位置悄然出现,更多的绿色毒瘴如同无声的潮水,开始向着城内蔓延。
獠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从各个薄弱点渗透进来,他们的目标明确——内城核心!那里有重伤的星枢高层,有神秘的星辉力量,更有白日大战残留的、蕴含着强者血肉与怨念的“上好材料”!
城内的预警符盘再次剧烈闪烁!这次不再是微弱波动,而是刺目的红光!
“敌袭!东北、西南、正南多处城墙失守!是毒瘴!大量獠人潜入!”凄厉的警报瞬间响彻夜空!
星枢城内瞬间炸开锅!残余的战部修士在军官喝令下,强忍着对未知毒瘴的恐惧,朝着预警方向集结。
但毒瘴蔓延极快,许多修士刚一靠近,便感到灵力运转滞涩,头晕目眩,战斗力大减。
獠人个体实力不算顶尖,大多在炼气到筑基初期,但数量众多,行动诡秘,更兼毒瘴掩护,一时间竟在城内多处制造了混乱,如同瘟疫般向内城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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