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
作为大宋最繁华的城市,东京城的码头永远都是热闹非凡的,百姓、商贾、官员,每日来往络绎不绝。
一艘大船缓缓靠岸,跳板搭上,跟著数百士卒便从船上飞奔而下,码头列队,引得无数人侧目!
这些来往的行人之所以惊讶,倒不是被这些士卒的气势所震惊,身为大宋京城人,都是吃过见过的主,什么场面没见过,又怎会被这点阵仗给震慑住!
他们之所以侧目,只是想看看哪里来的土包子,敢在京城这么显摆,多少有点不知死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京城!大宋首善之地,权贵云集!
不允许有这么囂张的人存在!
若是没有背景,敢这么干,那就是找死!有的是人会给你教训,顺嘴咬下两口肉来!
便是那些有背景的官员,也少不得会被弹劾两句跋扈!御史台和諫院那帮言官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你官越大,越有背景,他们就越兴奋!
就在眾人都幸灾乐祸的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倒霉蛋时,王冈缓缓的从船舱走了出来。
“呀!是状元郎!”一人突然大叫起来。
却立刻又有人说道:“还叫状元郎,新科状元是时状元!”
“那咋了!论状元我就认王状元!”
“我的意思是说状元三年一位,王玉昆那是千年难逢!用状元来称呼他,实在太屈才了!”
“咦,你怎么这么会拍马屁!”
“不是我说的,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的!”
“哦,不过他什么时候又出去了?这次又干了什么大事?”
“不知道,但估计事不小,都带兵了!而且你看状元郎面色惨败,脚步虚浮,一定是受了重伤!”
“哎呀!还真是啊!当初状元郎灭交趾国的时候,都没有受过伤,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大乱子啊!”
“那谁知道,不过等上几天,书馆、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肯定会说这一段的!咱们到时一起去听!”
“同去,同去!”
而这时又有人插入人群,傲然笑道:“呵呵,这个事那还用去等说书先生!我便知晓!”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眾人大奇。
“在下家中有一至亲,在枢密院担任吏员!”这人先是强调了消息来源的可靠性,而后才继续说道:“前些日无意间听到上官谈论这状元郎在南疆剿灭交趾余孽之事,这才知道,原来年前顺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到这里,那人忽然停住,卖起了关子,引的眾人爭相催问,这才往下说道:
“顺州知道吗?就是以前的广源州!”
“我知道,状元郎片语下广源嘛!说书先生都说过的!”
“不错,就是那里!熙寧九年状元郎收復了顺州之后,朝廷便在顺州派遣了三千驻军,而这次事端就是因为顺州驻军一夜暴毙而起!”
“啊!”眾人皆是大惊,”莫不是这顺州又叛了!“
那人满意的看著眾人震惊的表情,继续说道:“朝廷在得知消息之后,官家当即派遣邕州知州前去查探,结果途中却又遭遇了交趾伏兵,知州战死!”
“这……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反了!”
“官家大为震怒,便找了状元郎和一眾相公议事,商量让谁再去顺州查探……唉……”说著那人又是一声嘆息:“然而谁又不知此时顺州的凶险,没有一人敢应答!”
围观眾人不由皱眉,当官的人,怎么能如此贪生怕死!
“官家无奈又问,难道就要眼睁睁看著祖宗之地,从我们手中丟失?唉,可依旧没有人敢主动请缨!”
眾人有些气愤了,官家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这些相公竟然能坐视疆土丟失!
“最后状元郎实在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主动要求前往顺州!”
“哈!王状元当真豪杰啊!”
“那是,王状元是出了名的大忠臣,为国事从不惜身!”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王状元去顺州確实是最合適的人选,毕竟当初顺州就是他拿下来的!”
“对对对!”眾人也是齐声附和。
“对什么啊!”那人又是不屑摇头:“你別看王状元现在又立下了大功,就这,他也討不了好!”
“啊?为什么啊!”
“唉,因为他得罪了人!”那人嘆息道:“他这为了国事不顾己身,在咱们看来那是大仁大义,可在有些人看来,则就是故意抢他风头了!说不得就要给他穿小鞋呢!”
“谁啊?这是朝中有奸臣啊!”
“可不是,这般嫉贤妒能,可不就是奸臣!”
“不至於吧!官家信重状元郎,哪个奸臣能害他!”
那人冷笑道:“那可说不准,说不定官家也护不住他呢!”
“谁能有这能耐……哦……你是说那位相公!”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猜的!”
“不至於吧!堂堂相公会嫉恨下属能力?”
“那可说不准,咱们状元郎多年轻啊!不仅本事大,还一心为国为民,功劳、名望一应不差!那位想多做几年相公,不得多提防一些!”
“咦,这倒是哦!我听说前些日官家罚他钱,还罚他站,就这样他都没有辞官,这样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这倒也是!”
“其实要验证这事很简单,就看状元郎接下来的待遇便知道了!”
“有道理!”
……
王冈面带微笑著从跳板上走下,前来迎接他的章家兄弟,立刻迎了上来,章择见他脚步踉蹌,连忙上前扶住,关切道:“玉昆兄,你怎这般虚弱,可是在顺州受了伤?”
王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清荷,摆摆手道:“没……没有……咳咳……就是晕船……”
“啊!晕船?”章持惊讶道:“之前我们从荆湖同船的时候,也没见你晕船啊!”
“呃……这……”王冈有些结舌。
林渔忙解释道:“待制这是过於操劳国事,身体虚弱,这晕船症状就显得比较厉害!”
“哦!”眾人恍然,又叮嘱他要保重身体。
王冈微笑著应下,向前走去,看到在周边人群中的王財正对他微微点头,便知晓对方將自己交代的事,已经办妥!
呵,王珪!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