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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隔壁办公室里的对话继续传来，空元帅的声音满是疲惫：
“你…还在记恨我当年瞒着你，把你骗去那里？”
卡普闻言，先是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洒脱，更掺杂着浓得化不开的自嘲：“哈哈哈哈…别这么说，空大哥。”
“我其实…挺感谢你的。”
“谢谢你让我亲眼看到了那些…让我活得比以前清醒了点。”
“不然，我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高喊着空洞的正义……”
海军元帅久久无言，他搭在办公桌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紧。
他似乎再次下定了某种决心，嘴唇轻轻张合，声音干涩：
“抱歉，卡普。”
“我承认…当年的事，是我错了。”
“我不该用那种方式把你骗过去……”
“老夫理解你受到的冲击，所以这些年来也一直在给你时间…等待你主动开口……”
“可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未来的世界局势会走向何方——很可能就取决于我们现在如何决策、能做到什么程度！”
“要知道当年在那里，可是有好几名天龙人、以及一位神之骑士团成员的离奇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太蹊跷了……”
空元帅的语气变得急切，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神之谷的详细情报至关重要！”
“为了海军的未来，为了我们所秉持的正义…说出来吧，卡普。”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卡普眼神晦暗如墨，身上透露出不同以往的阴翳气质。
“正义？”
“哈哈哈哈，抱歉啊元帅。”
“神之谷——不存在所谓的正义。”
“难道那帮天龙人的命是命？身为被害者的普通人就不是了？”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空元帅提高音量，但本质上还算和气：“卡普，我一直以为你骨子里还是那个有正义感、那个能为“海军的未来”付出一切的海军英雄呢……”
“我也一直以为，”卡普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地反击，“你还是当年那个不会欺骗兄弟的好大哥、那个铁骨铮铮、从不向命运低头、从不向强权妥协的——钢骨空！”
“卡普，你什么意思？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卡普的一番话刚说完，面前的海军元帅突然站起，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满脸怒容！
就连战国都没想到，空元帅听了卡普刚刚的那一番话…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反应！
“老夫也有自己的苦衷…换你们两个坐到我的位置上来，你们未必能比我做得更好！”
“所以…你们没资格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钢骨空努力克制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卡普也直挺挺站了起来，死死盯着空元帅：“苦衷？什么苦衷……”
“怕你当年辛苦得来的大将之位丢掉、怕晋升不了元帅？还是怕被五老星骂？”
“空老哥，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真的敢吗？”
“反正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你了，感觉你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熟悉的那个人了……”
钢骨空咬牙切齿，胸膛剧烈起伏，冷笑一声：“至少老夫没你想的那么不堪！没辜负自己的正义！”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气氛几乎要爆炸的时刻，战国赶忙站起身死死拽住卡普的胳膊，眼神焦急地看向钢骨空，试图打圆场：
“行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冷静一下！”
“我们还是先换个话题吧……”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先前被钢骨空关上的那扇老旧窗户，在窗外骤然加剧的狂风呼啸下，发出“吱呀吱呀”的痛苦呻吟，猛地被吹开！
狂风争先恐后地灌入室内，吹乱了桌上的文件，扬起了窗帘。
但室内的火药味非但没有被吹散，反而有种火借风势，愈演愈烈的趋势！
空元帅再次回头关窗，但这次风势凶猛，任他怎么费力去堵窗——这扇老旧的玻璃窗依在狂风的吹拂下，依然会再次大开…势不可挡！
有些东西，终究是掩盖不住的……
卡普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自己平静下来，但随着旧事重提…一股不甘涌上心头！
他回想起了神之谷的一切——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平民绝望的哀嚎，和那几位之间的惊天战斗……
以及那个无数次冒着枪林弹雨深入最危险地带救人、最终力竭倒在自己怀中死去的、年轻的海军士兵苍白的面容。
“放心吧，卡普中将…我……是不会死的。”
那是那个年轻士兵，气息微弱地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年纪，看起来和当时的龙差不多大…如此年轻的生命，在名为神之谷的那片地狱里，为了拯救素不相识的人，硬是拖着被利刃贯穿、千疮百孔的残破身躯，将一个又一个伤者转移。
……
想到这些，卡普胸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他猛地一把甩开战国的手！巨大的力量让战国都踉跄了一下。
“空！你还有脸跟我提正义？！！”
“我问你！正义到底是什么？！”
“是肆无忌惮地践踏自由和生命吗？”
“这算什么正义？！！”
“还是说——讨好那些天龙人…就是你钢骨空所信奉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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