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啦!”
天明抱着书转身便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停住,回头冲两人咧嘴笑。
“先生,荀夫子,等我看完了,再给你们讲讲我从这上面学到了什么......”
脚步声远了,庭院里又响起他跟别的弟子打招呼的声音。
天明活泼得像颗蹦跳的石子,落进小圣贤庄温润的溪水里,漾开一圈圈轻浅的涟漪......
藏书阁内,阳光依旧在案几上投着斑驳的影。
荀夫子望着那扇被推开又轻轻合上的门,轻声道。
“这孩子的‘动’,倒是能破不少滞涩。”
秦明端起茶盏,水汽里映着窗外的竹影。
“就像那海风,看着莽撞,却能吹开礁石上的青苔,让底下的石头露出本来的样子......”
秦明顿了顿,看向桌上的“动静之论”
补充道。
“或许用不了百年,我们就能看到,这颗石子能在溪水里,激起多大的浪......”
秦明这里说的自然不仅仅是天明。
风穿过竹林,沙沙作响。
藏书阁的沉木香混着窗外的草木气,在空气里慢慢酿着。
那些写在纸上的道理,那些少年人热腾腾的话语,还有这天地间无声的动静,都在这片刻的宁静里,悄悄生了根......
这几天在小圣贤庄的日子对天明来说,与他想象中痛苦读书的日子简直天差地别。
白天若是赶上张良讲书,他便搬个小板凳凑在最后排。
起初还坐不住,听着听着竟入了迷。
有次讲到舍生取义,天明忍不住插了句。
“那要是朋友有难,总不能光看着吧?”
满座弟子都愣了,张良却抚掌笑道。
“天明乃真性情,正是义字本意。”
午后的时光最是惬意。
他跟着几个年纪相仿的儒家弟子去后山摘果子,爬到树杈上啃着甜桃。
看底下人争着说他那日如何用“白马非马,黑马非马,所以白马等于黑马”
把公孙玲珑辩得哑口无言。
有个小弟子怯生生问。
“天明大哥,你以前也读过这么多书吗?”
他把桃核一扔,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