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风裹挟着秘密而来。
我被一阵嗡鸣从梦境中拽出,那声音似远古巨兽的呼吸,在空气里低频震动,贴着窗棂轻轻共振。指尖刚触到窗帘,就见玻璃上凝了层薄雾,擦开瞬间,瞳孔被远方的光攥住。
双生树醒了,它们披着与往日迥异的光。往常是暖融融的橙黄,今晚却浸在深邃的靛蓝里,仿佛将整片星尘海的夜色吸入了年轮。树冠交织处,原本的空隙竟浮着旋转的光圈,星尘在其中流转,宛如打碎的星空撞进了玻璃球,缓缓晃出旋涡。
“别盯着看太久,星尘旋刚出现时,容易让人晃神。”阿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里握着修好的星尘罗盘。黄铜的盘身被他擦得发亮,指针疯转后,稳稳钉向窗外的靛蓝,针尖上沾着未干的星尘胶。我转头,他抬手揉眼,发梢翘着几根呆毛,说起星尘旋时,眼里却亮得像落了两颗小太阳。。
“双生树会吸收星尘海夜里飘来的星能量,攒够了就会打开‘星门’,”他晃了晃手里的罗盘,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冰裂,“这是通往平流层的捷径,只有带着探险者气息的人能看见。你听——”
我屏住呼吸,果然听见风里混着细碎的“簌簌”声,像是无数细小的翅膀在扇动。阿星说那是星尘在星门里流动的声音,再过半个时辰,星尘旋就会扩到最大,错过这次,要等下一个星尘月才能再见到。
困意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转身扑向墙角的探险包,拉链拉开时,里面的装备撞出细碎的声响——荧光蛛丝改造成的高空服还挂在衣架上,阿星昨天特意在袖口缝了片追日果的花瓣,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金,据说能跟着双太阳的方向自动调温,再冷的高空也不会冻着;裤脚缀着的回声蝶翅膀碎片更妙,风一吹就会轻轻颤动,能把空气阻力减到最小,跑起来像踩着风。
刚把高空服套在身上,脚边就传来“呜呜”的叫声。低头一看,三趾兽早就叼着我的探险帽蹲在门口了,蓬松的尾巴扫着地面,把掉在地上的星尘石都扫到了自己脚边。这家伙总爱把星尘石当零食,上次去星尘海时,还偷偷藏了三块在我包里,结果被海水泡得发潮,害我洗了好几天探险服。
“别装了,知道你想一起去。”我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耳朵,它立刻把探险帽往我手里送,尾巴摇得更欢了。打开背包往里看,里面早就被它塞满了“宝贝”:月光鹿花瓣叠成的应急光源,捏一下就能亮一整晚;共生盆里摘的防眩晕浆果,酸得人皱眉,却能让人在高空不晕头;还有几块圆溜溜的星尘石,显然是它为自己准备的“太空零食”。
跟着阿星往双生树走时,天还没亮,只有星尘海泛着淡淡的光,把路面照得像铺了层碎钻。离树还有几十步远,就看见树干上爬满了银丝——是荧光蛛连夜织的丝梯,从树根一直绕到树冠,银丝在靛蓝光晕里闪着温柔的光,像给巨树缠上了圈星星织的丝带。
“荧光蛛最懂探险者的心思,知道我们要爬树,特意织了梯。”阿星踩着最下面一级丝梯试了试,软乎乎的,却格外结实,踩上去时,银丝还会轻轻回弹,像踩在云朵上。我刚跟上他,口袋里突然传来“吱吱”的叫声,绒球从领口钻了出来,小爪子扒着我的衣领,对着旁边的树杈使劲晃脑袋。
那根树杈上挂着个用卷叶信编成的小篮子,叶片还带着清晨的露水,篮子边缘缀着几片回声蝶的翅膀,阳光透过翅膀照过来,在地上投出彩色的光斑。阿星伸手把篮子摘下来,里面装着几颗透明的珠子,珠子里裹着星尘海的海水,轻轻一晃,海水里的星尘就会跟着打转,像把小片的星空封在了里面。
“是重力珠,”他拿起一颗递给我,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顺着血管往心里走,“捏碎一颗,就能在失重环境下保持平衡。你昨天跟回声蝶说怕在高空飘起来,它们记着呢。”
我突然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当时我坐在星尘海边,看着回声蝶在海面上飞,随口跟它们说了句“要是去了平流层,飘得站不稳怎么办”,没想到它们真的记在了心里。这些小家伙连夜飞了几十公里,从星尘海沿岸的蛛巢里叼来了重力珠,还细心地用卷叶信编了篮子,怕珠子被风吹走。
捏着手里的重力珠,我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阿星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树冠:“快走吧,星尘旋要扩到最大了。”
爬丝梯的时候,绒球一直趴在我的肩膀上,小爪子紧紧抓着我的衣领,偶尔会伸出软须碰一碰旁边的银丝,每次碰到,银丝都会亮一下,像在跟它打招呼。三趾兽跟在我们后面,时不时会停下来,用鼻子顶一顶挂在树杈上的露珠,把水珠蹭在脸上,惹得阿星笑它“臭美”。
越往上爬,靛蓝色的光就越亮,风里的星尘味也越浓。等爬到树冠时,我终于看清了星尘旋的模样——那是个直径足有两米的光圈,蓝紫色的星尘在里面顺时针旋转,像条流动的星河,光圈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把周围的枝叶都染成了金色。站在光圈边缘往下看,星尘海像块铺在地上的碎钻地毯,远处秘密花园的光网闪着荧光,像掉在地上的萤火虫,连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月光鹿,都缩成了一团小小的银影,在光网旁边慢慢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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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的专属故事小酒馆请大家收藏:()我的专属故事小酒馆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握紧罗盘,它会给我们指方向。”阿星把星尘罗盘塞进我手里,他的指尖碰到我的掌心,带着点暖意。我低头看了看罗盘,刚才还疯狂转动的指针,此刻正稳稳地指着星尘旋的中心,针尖上的星尘胶闪着光,像颗小小的星星。
深吸一口气,我跟着阿星走进了星尘旋。
没有想象中的眩晕,也没有失重的恐慌,反而像被温水裹住了全身,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穿过光圈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平流层的云是彩色的,粉的、蓝的、黄的,像被小孩子揉碎的糖纸,飘在半空中;远处的双太阳挂在云层上,左边的太阳是暖橙色,右边的是淡金色,两道光线透过云层洒下来,在空气里织出一张金色的网,连空气都变得金灿灿的。
更神奇的是,这里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气泡,大的像磨盘,小的像拳头,每个气泡里都裹着一颗星星,有的星星亮得刺眼,有的星星泛着淡淡的光,还有的星星正在慢慢聚成球体。阿星伸手碰了碰旁边的一个小气泡,气泡“啵”的一声炸开,细碎的星尘落在他的手心里,像撒了把碎钻,闪了几下就消失了。
“这些是未成型的星球胚胎,”他指着不远处最大的一个气泡,那个气泡足有圆桌那么大,里面的星星正慢慢聚成球体,周围环绕着圈星尘,像给星球裹了层纱,“星尘世界的老传说里,探险者能在这里埋下愿望坐标,等胚胎长成星球,坐标就会变成上面的第一个生命印记。”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从背包里翻出那支星尘草汁做的永恒笔——这是共生盆昨天送给我的礼物,它把笔放在一片叶子上,还在叶子上写了行小字:“能在任何物质上留下永不消失的痕迹”。握着笔的手有点抖,我蹲在那个最大的气泡前,犹豫了一下,在气泡上画了个小小的爪印——是三趾兽的爪印,五个小肉垫清清楚楚;接着,我又在爪印旁边画了片回声蝶的翅膀,翅膀上的纹路细细密密;最后,我补了个绒球的软须轮廓,三根软须翘翘的,像在跟人打招呼。
“怎么不写自己的名字?”阿星蹲在我旁边,笑着问。他的眼里映着气泡里的星星,亮得像落了片星空。
我摇摇头,把笔递给了他:“探险的意义不是留下自己的名字啊,是记住那些陪你一起冒险的家伙。”
他接过笔,指尖顿了顿,在我的符号旁边画了株小小的共生草,草叶细细的,还缠着圈月光鹿的藤蔓——藤蔓绕着草叶转了两圈,像在拥抱它。画完后,他把笔还给我,轻声说:“我也陪你。”
就在这时,三趾兽突然对着远处的云层叫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兴奋。我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云层里有个巨大的阴影在慢慢移动,阴影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群星尘鲸!
它们没有沉在星尘海里,而是展开了背鳍上的海草,那些海草又长又软,像无数绿色的小帆,被风一吹,就轻轻扬了起来。星尘鲸的身体是淡蓝色的,皮肤光滑得像抹了层星尘胶,它们在云层里缓缓游动,每扇动一次“帆”,就有星星从海草上掉下来,像场流动的流星雨,落在空气里,闪了几下就消失了。
“星尘鲸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迁徙,”阿星指着鲸群的方向,眼里满是温柔,“它们会从深海升到高空,用背鳍上的海草收集星星的碎片,带回海底滋养幼鲸。”
我突然想起昨晚写的探险日志,当时我对着窗外的星空,在日志里写了句“要是能看见鲸在云里游泳就好了”,没想到今天就成真了。阿星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星尘世界总在悄悄回应探险者的奇思妙想,只要你敢想,它就敢给你惊喜。”
鲸群慢慢游远了,留下一串星星碎片,像给云层系了条闪光的丝带。我站在原地,看着它们的影子消失在云层里,心里满是温暖——原来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幻想,真的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变成真的。
返程的时候,荧光蛛的丝梯上多了些“装饰”——几十只回声蝶停在梯级上,翅膀轻轻扇动着,把我们在平流层的对话录成了串。“你看那颗星星像不像三趾兽的屁股?”“有点像,但它听到会生气的。”“哈哈那我偏要说……”
三趾兽果然炸毛了,对着回声蝶龇牙,尾巴竖得像根棍子,可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绒球用软须按住了脑袋。绒球的软须轻轻蹭着它的耳朵,像是在劝它“别生气”,惹得我和阿星笑个不停。回声蝶们也跟着起哄,翅膀扇动的声音更响了,把整个丝梯都变成了“录音棚”。
回到地面时,天已经亮了。双生树顶的星尘旋正在慢慢缩小,蓝紫色的光越来越淡,最后化成一颗星尘石,从空中掉了下来。我伸手接住它,石头上竟刻着我和阿星画的符号——三趾兽的爪印、回声蝶的翅膀、绒球的软须,还有那株缠着藤蔓的共生草,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像被人用刻刀精心刻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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