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探墓笔记：1949 第1027章 曼陀罗

书生拿著一把扇子，一边扇著自己一边说：“这应该是曼陀罗里提取的东莨菪硷，这种毒素可以让人產生幻觉，譫妄，肌肉抽搐， 共济失调。”

我说：“你最好说人话，幻觉我明白，譫妄到底是啥意思？”

书生解释道：“譫妄是一种急性脑综合徵，表现为意识模糊，认知障碍，感知觉异常和情绪波动。具体表现就是，定向力和自知力差，注意力涣散；注意力集中困难，记忆力减退，思维混乱；会產生错觉，幻觉，尤其容易產生错视；还有就是焦虑，恐惧，激越，抑鬱等。会有暴力倾向，有可能会有外逃行为和攻击行为。自杀也是一种外逃的表现形式。”

我说：“这就都说通了，大雷管就是中了曼陀罗的毒。他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李秋雨说：“会不会误食中毒？”

书生说：“谁会主动去吃曼陀罗？虽然三颗曼陀罗的种子就可以中毒，但是有人会主动去吃曼陀罗的种子吗？会有人把曼陀罗种子当豆子用吗？我並没有在那一盆肉里发现曼陀罗的种子。这种种子是非常结实的，不太容易碾碎。误食的概率非常低，最关键的是，即便是误食，也需要有曼陀罗种子出现才行啊，比如用豆子燉猪肉，我们要在这一盆肉里看到豆子啊，现在是只有毒，没有豆子。”

李秋雨问：“是有人把曼陀罗的豆子碾碎了，放进了这一锅肉里吗？”

书生摇著头说：“不，是提纯过的。豆子碾碎了掺在肉锅里，那得放半斤才能达到这个毒性。要是放的少，的確会让人中毒，但也只是產生一系列症状，达不到致死量。”

我问：“要是现在的量，吃多少能致死呢？”

“一块肉足够致死，人会在十五分钟內死亡。”

我说：“按照耿家人提供的线索，大雷管回来之后没多久就中毒了，只不过开始的时候比较轻，只是出现了幻觉，变得暴躁，並没有达到致死量。之后，凶手开始逐渐加量，一直到了最后，导致了大雷管自杀。”

崔大同说：“大雷管也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中毒了，不过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更不知道怎么救自己。最后乾脆，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他应该和凶手有沟通，凶手答应，只要他死了，就不为难他的家人。”

泉儿大声说：“你咋知道大雷管和凶手沟通过？”

崔大同说：“不然他为啥要自杀？很明显，大雷管虽然中毒了，但是並没有失去理性。他知道肉里有毒，就把肉扔掉了，这就是还没有糊涂的表现。那天要是大家都吃了那肉，那就是一起灭门惨案了啊！”

李秋雨小声说：“这太可怕了，到底是谁在用曼陀罗害人呢？曼陀罗和罌粟一样，是严禁种植的。我觉得我们可以从种植这方面开始查。”

我说：“十万大山，你怎么查？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在这地方不只是存在於庄园內，在山里，有很多野生的曼陀罗。”

书生点头说：“是啊，曼陀罗这东西除了有一些药用研究价值之外，对於民生毫无价值。但是，这东西在山里大范围存在也是事实，想要追查来源，很难。倒是提炼生物硷神经毒素的技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我问：“你会吗？”

“我肯定会啊，但是我提炼这玩意做啥子？我又不是杀手。”

崔大同说：“书生，你要是有时间，提炼一些给我嘛！”

“想都不要想，这东西用来害人，简直不要太好用，有了这东西，就相当於手里有了一把无限子弹的枪。”书生说，“你是警察，你要这东西做啥子嘛！”

泉儿小声说：“这么说，这人应该是个有专业技术的人。”

书生点头说：“生物学家，植物学家，医生，生物学方面的大学教授，或者是药厂的技术员。”我说：“也可能是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他自学成才也是可能的。”

书生点头说：“是啊，但这人肯定不是金凤镇的。”

崔大同说：“也不会是广信县的，县城不会有这种人才。这人啊，说到底，还是羊城的。这人来金凤就是引大雷管回来，他想好了，就要在大雷管的老家对他下手。曼陀罗生物硷神经毒素，下毒简直太简单，比如在水里，在食物里，甚至在水果里，大雷管不知不觉就中了毒，死在了这里。但是动机我到现在还分析不清。”

朱泉说：“还用说吗？肯定是替徐长卿报仇啊！就是大雷管亲自抓的徐长卿。”

我说：“徐长卿这人有这样的死党？”

朱泉说：“师父，要是有人杀了你，我肯定要给你报仇噻！”

我说：“不一样，徐长卿不大可能有这样的死党。別说是死党，就算是他有儿子，也未必会替他报仇，这关乎信仰。徐长卿做了写啥事？拐卖人口，把好好的孩子们做成了小鬼出售，获取暴力，这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这种人，值得替他报仇吗？会有人替他报仇吗？”

李秋雨说：“实在是找不到其它的动机了啊！”

我说：“要是朝著这方面的动机查，怕是要掉进圈套。”

崔大同说：“我同意师父的分析，我觉得不会是报仇这个动机，但不是这个动机，又会是啥动机呢？这金凤镇上还有啥能產生杀人的动机呢？这人布局这么久，难道就为了好玩？”

朱泉说：“会不会在试药？”

书生说：“也不是不可能，要是试药的话，可就太危险了，也许凶手就是为了要数据。这种毒药有了数据，也就有了说明书，也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崔大同说：“要数据，难道必须用人做实验吗？用猴子不行吗？用猪不行吗？”

书生摇头说：“不行，毕竟这种毒药提炼出来，是用来杀人的。用大雷管做实验最合適不过了，这样可以把警方的视线引到小鬼案上，那样这个案子就永远都破不了了。”

我点头说：“嗯，要是试药这个动机的话，还真的说得通。包括大嫂看到山鬼，应该也是中了曼陀罗毒的表现，出现了幻觉。蘑菇中毒会见到小人儿，曼陀罗中毒见到大人，也不奇怪。”

朱泉小声说：“师父，我想试试这个曼陀罗毒。”

书生说：“你不要命了啊？”

朱泉说：“我控制好量就行了，我倒是看看，到底能不能见到山鬼。”

我点头说：“我同意。”

李秋雨惊得瞪圆了眼睛说：“你同意？”

我说：“我不仅同意，我也会搞一些试试。要是见到山鬼了，就基本能確定，大嫂也是中了曼陀罗毒產生了幻觉。她是在娘家吃的蘑菇中了毒，中的却是曼陀罗毒，这可就有的查了。这人要下毒，起码要来到金凤镇，而且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人呼之欲出了吗？”

书生说：“还是不要太乐观，我对找到这人还是很悲观的，也许他来到金凤镇，並没有在镇上出现过。或者说，他並没有以真实的身份出现过。”

我摆著手说：“他肯定出现过，你信我的，他一定在金凤镇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