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九月刊发!
下午一点半,长途汽车开始检票。
车是老式的解放牌,绿漆掉了不少。
许成军找到自己的座位,旁边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正翻着本《农业科技》杂志。
“同志也是去合肥?”
中年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很厚。
“嗯,转车去合肥。”
许成军把包塞到座位底下,指尖触到冰凉的搪瓷缸,里面是早上剩的玉米糊糊,“您是?”
这年代出门没手机,通行时间一般还比较长,人和人之间距离没那么远。
大伙左近的都爱唠个嗑!
“省农科院的,去开良种推广会。”
中年人合上书,封面上“杂交水稻培育”
几个字被磨得模糊。
“您去过?”
“75年蹲点过三个月。”
中年人笑了,从帆布包掏出个牛皮纸包,印着“上海食品厂”
的字样。
“尝尝?孩子给带的,不要粮票。
“不用,我带了干粮。”
“拿着吧,”
中年人把面包塞过来,“出门在外不容易。
这面包不要粮票,就是贵点,五毛钱一个。”
许成军捏着面包。
这在这年头可真是稀罕玩意。
面包很软,带着股奶香味。
他想起知青点的伙食。
顿顿红薯稀饭,偶尔改善伙食是玉米糊糊,白面馒头只有年节才能吃上两个。
还是特么的是面包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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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了,窗外的景象慢慢往后退。
路边的田埂上,有人在用牛耕地,也有人用新式步犁,吆喝声顺着风飘进车厢。
中年人指着远处的一片稻田:“那是试种的杂交水稻,亩产比普通稻子高两百斤,就是种子金贵,一斤要一块二。”
成军点点头,想起自己带的玉米饼。
玉米一斤一毛三,还得要粮票。
这世道,啥都有个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