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次元行纪 第248章 萌芽的约定

星麦种发的芽很小，嫩得像透明的玻璃，却带着股倔劲，从藤蔓的缝隙里钻出来，顶着点湿润的星尘，直直地往上长。文茜找了个空罐头瓶，小心翼翼地把它移进去，瓶身上还贴着从雨村带来的咸菜标签，歪歪扭扭写着“星麦宝宝”。

“它会长成望舒号的小花园吗？”杉菜每天都用月壤融的水浇它，看着嫩芽的叶子慢慢舒展开，边缘带着点天然的波浪，不像刻意修剪的，倒像自由生长的模样。

顾星辞的卷轴总悬在瓶口上方，星文记录着嫩芽的生长轨迹：哪天多了片叶，哪天茎秆打了个弯，甚至哪天被风信石的颤音震得晃了晃。“你看这些轨迹，”她指着星文连成的线，“一点也不直，却比最完美的直线更有生命力。”

望舒号驶入一片星云时，遇到了点小麻烦——星云里漂浮着许多细碎的冰晶，像锋利的小刀子，普通的光轨防护罩很容易被划破。沈砚正调试防御参数，突然发现那株星麦苗的叶片在微微发光，叶脉里流淌着淡金色的汁液，像在传递某种信号。

“试试用星麦的纹路编防护网？”文茜指着叶片的波浪边，“它长得歪歪扭扭，说不定能卡住那些冰晶。”

沈砚抱着试试的心态，让望舒号的光轨模拟星麦叶的纹路，织出一张带着自然弧度的网。奇妙的是，那些冰晶撞上来时，没有像往常一样划破光轨，反而被波浪形的边缘轻轻弹开，像被温柔地推了一把。

“这就是‘不直’的智慧啊。”顾星辞的卷轴亮了起来，星文与光轨的纹路共鸣，“就像老守麦人说的，有用的，不一定是规整的。”

穿过星云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热闹的星市——是不同织者聚集交易的地方，光轨上摆满了各种物件：有雾海织者的咸鲜星鱼干，沙纹星野的焦香藻饼，还有星港织者用不完美光丝编的小摆件。

“快看那边！”杉菜拉着文茜跑到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位年轻织者，光丝上总沾着点星麦粉，摊位上摆着各种用星麦秆做的玩具，有歪腿的小鹿，有缺角的星星，最显眼的是个麦秆编的小飞船，船身故意留了道缝，说是“给风留的门”。

“我用老守麦人给的星麦种，种出了新的星麦。”年轻织者笑着说，“别人说我编的东西太糙，可小朋友们就爱这些不完美的——歪腿的小鹿跑得更欢，缺角的星星能藏住秘密。”

文茜把“星麦宝宝”举到他面前：“我们也种了棵，它的叶子是波浪形的！”年轻织者眼睛一亮，从摊位底下掏出个小小的麦秆花盆，盆底刻着个笑脸：“送给它吧，这花盆的底有个小孔，漏水的时候会像在流泪，其实是在给根透气呢。”

交换礼物时，望舒号的藤蔓悄悄缠上了年轻织者的光丝，彼此的不完美印记在光里融成一团。顾星辞的卷轴记录下这一幕，星文写着：“所谓约定，不是要长得一样，是你懂我的弯，我惜你的痕。”

离开星市前，他们又遇到了那位带折痕的织者，他正和几位老织者围着一袋星麦种讨论着什么。看到望舒号的星麦苗，老织者们都笑了：“这苗的纹路，像极了最早的星麦——那时的织者，从不强求光轨要直，种子要圆，只盼着它们能好好生长。”

带折痕的织者递给沈砚一张光轨图，图上的路线弯弯曲曲，却连接着许多织者的聚居地：“这是‘星麦之路’，我们打算沿着这条路，把老守麦人的星麦种送到每个织者手里。你看这路，绕了不少弯，却能避开危险的星云，还能路过有好水的星溪——就想种麦子，急不得，得慢慢走。”

沈砚把光轨图铺在控制台前，发现图上有个小小的标记，像颗发芽的种子，正好是望舒号现在的位置。“我们也加入吧。”他指着星麦苗，“让它跟着我们，看看不同的土地，能长出什么样的叶。”

文茜的风信石立刻奏起欢快的调子，星麦苗的叶片跟着轻轻摇晃，像在点头答应。年轻织者们围过来，把自己的星麦种放进望舒号的储藏舱，每个种子袋上都画着不同的印记：有的是打卷的光丝，有的是带缺口的轨迹，还有的是歪歪扭扭的笑脸。

顾星辞的卷轴在种子袋上空展开，星文把所有印记串在一起，像条用不完美拼成的项链。“这趟旅程，原来不是我们在赶路。”她轻声说，“是这些种子，借着我们的光轨，去赴和土地的约定。”

望舒号再次起航时，舱里的星麦苗已经换了新花盆，正对着舷窗，看着外面的星野。光轨图上的“星麦之路”在前方闪烁，像条用希望铺成的路。那些来自不同织者的种子在储藏舱里轻轻颤动，仿佛在说：“别急，我们一起长大。”

而舱外的藤蔓上，又多了片新叶，叶尖带着点麦芒的形状，在星尘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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