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楚之并未带谢楚歌回他自己的流云峰,而是直接来到了宗主专属的、位于清云主峰之巅的静修密室。
这里阵法重重,灵气浓郁得化为实质的灵雾,隔绝了一切外界窥探。
刚一站定,巫楚之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楚歌手中那半尺断剑,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楚歌,你再仔细感应,此剑……除了那浩瀚古老的剑意,可还有何特异之处?
比如……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能包容万物、又凌驾于万物之上的道韵?”
谢楚歌闻言,再次凝神感应手中断剑。除了那如同沉睡巨龙般的磅礴剑意外,他确实能察觉到。
在那锈迹之下,隐隐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气息,那气息与他体内那颗平衡水火的“混沌金丹”隐隐呼应,仿佛同出一源。他点了点头:
“弟子确实感应到一丝奇异道韵,与我自身灵力颇为契合。”
“契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巫楚之仰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竟隐隐有泪光闪烁,这在一个元婴大圆满的宗主身上是极其罕见的。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看向谢楚歌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有欣慰,有感慨,更有一种如释重负。
“楚歌,你可知你手中所持,是何等之物?”
巫楚之的声音低沉而肃穆,仿佛在诉说一个尘封了千古的秘密。
谢楚歌恭敬道:
“弟子不知,请宗主明示。”
巫楚之走到静室墙壁前,那里悬挂着一幅古画。
画中是一位青袍仗剑、面容模糊却气度恢弘的中年修士,立于云海之巅,目光似乎能望断万古。
“这是我清云宗开山祖师——云宸真人。”
巫楚之指着画像,语气充满了崇敬,
“两千年前,正是祖师手持‘混元无极剑’,于群魔乱舞、人族式微之际,一剑开天,创立清云宗道统,护佑一方人族薪火相传。”
“混元无极剑?”
谢楚歌心中一震,看向手中的断剑,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
“不错。” 巫楚之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那半截断剑上,充满了痛惜与追忆,
“你手中这半尺残刃,便是祖师当年的佩剑——‘混元无极剑’的一部分!”
尽管有所猜测,但亲耳从宗主口中证实,谢楚歌依旧感到无比的震撼!
开山祖师的佩剑!这来头也太大了!
“那……它为何会断?又为何沉寂在宗宝阁深处,蒙尘至今?”
谢楚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巫楚之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悠远:
“此事乃宗门最高机密,历代唯有宗主口口相传。
两千年前,祖师为封印一尊自域外降临、几乎要毁灭此界生灵的绝世魔头,燃烧自身全部修为与神魂,
催动‘混元无极剑’施展了终极禁术——‘归墟一剑’!”
“那一剑,成功将魔头封印,但也耗尽了祖师所有生机。
而‘混元无极剑’亦因承受不住那超越极限的力量而崩断!
剑尖部分随祖师一同化为封印核心,而这半截剑柄与部分剑身,则被祖师残存的意志送回宗门。
坠入宗宝阁最深处,自此灵光内敛,神物自晦,再无人能唤醒其分毫。”
他看向谢楚歌,眼神无比郑重:
“两千年来,我清云宗历代天才弟子,包括诸多惊才绝艳的祖师,都曾尝试沟通此剑,希望继承祖师遗志,但无一成功!
它就像彻底死去了一般……直到今日,直到你——谢楚歌的出现!”
巫楚之的目光灼热无比:“它选择了你!楚歌!祖师的道,祖师的剑,选择了你!”
谢楚歌握着断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为何这断剑看似破烂,却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剑意,为何会与自己的混沌金丹产生共鸣!
云宸祖师能创立清云宗,其道法定然是包容万象、混元如一,与自己所追求的“水火相济”、“解析万物之理”的道路,在本质上有着共通之处!
“此剑虽残,但其内蕴藏着祖师的部分剑道真意与混元之力。
它如今认你为主,便是认可了你的道,你的潜力!”
巫楚之语气严肃地告诫,“楚歌,此乃天大的机缘,亦是天大的责任!
祖师之剑重现于世,消息一旦走漏,必将引来各方觊觎,甚至可能惊动那被封印的魔头残余势力!
从今日起,你需更加谨慎,非生死关头,绝不可轻易动用此剑,更不可将其真正形态示人!”
谢楚歌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激动与震撼强行压下。
他低头看着手中这半尺断剑,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传承与责任,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对着巫楚之,也仿佛是对着那画中的祖师,郑重承诺:
“弟子谢楚歌,定不负祖师之剑,不负宗门期望!必勤修不辍,早日令此剑重绽光华,护佑宗门,守护正道!”
这一刻,他手中的不再是一截破烂断剑,而是一份跨越了两千年时光的传承与嘱托。
他的修仙之路,也因此与清云宗的兴衰,乃至整个修仙界的未来,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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