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掷出,全场死寂,连氧分子都忘了扩散。
这是一位父亲用理智和疯狂同时磨出的尖刀,剖开的不是物理,而是“存在”本身。
红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钉在舱壁,形如一个为答案而殉道的囚徒。
直播镜头推近,苗星墨瘦削的背影占满画面。
弹幕瞬间被情绪灌爆:
“破防了……这哪是拍卖,这是灵魂拷问!”
“科学家爸爸太惨了,仪器测不到,只有他能‘感觉’到……”
“这题无解啊!科学和玄学打架了!”
月蚀娘睫毛湿透,却猛地仰起天鹅颈,哽咽里拖出一声酥到发麻的尾音:
“家人们,把‘泪目’打在公屏!
今天不是来举牌,是来赎命!
一个父亲,用诺奖奖金买女儿回家,这题谁敢答错?”
镜头切77F,吴拾抬眼,晶石停转。
弹幕集体刷屏:
“3500哥,快告诉他,那是什么!”
吴拾抬眼,倦怠第一次褪去,眸底浮起一层近乎悲悯的柔光。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泓温水,瞬间浇灭焦灼——
“其名,
观测者锚定的坍缩余响。”
十个字,十道无声惊雷,劈进每一颗听得懂的心脏。
观测者——指向量子最诡异的“观测者效应”。
锚定——是这位父亲,用执念为“不存在”完成了坐标锁定。
坍缩余响——非粒子,非波,非能量,是量子态坍缩后,唯有特定“接收者”才能捕捉的“回声”。
不是科学解释,是科学与哲学在边界处握手,
是承认父亲感知真实性的同时,为“无法测量”给出新的概念模型,
让“爱”与“物理”在同一行方程里,合法地并存。
月蚀娘直接哭腔破音:
“听见了吗!朵朵不是‘无’,是爸爸意识里永远坍缩不完的那声爸爸!
科学测不到,但爱测得到!”
弹幕火山喷发:
“爱就是最强测量仪器!”
“3500哥一句话,把物理干成诗!”
“殡葬师:我抬的不是棺,是坍缩的余响!”
“苗爸爸,别哭!朵朵正在余响里对你眨眼!”
苗星墨如遭雷噬,枯瘦的身体晃了晃,反复咀嚼这十个字。
眼里的疯狂像潮水退去,露出一片空旷明亮的沙滩。
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却对着吴拾,缓缓弯下脊梁。
不是鞠躬,是把整个破碎的世界,轻轻放在对方脚边。
死寂持续了七秒,整座鲸落舱只剩苗星墨压抑的呼吸在回荡。
他缓缓直起身,摊开手掌,黑玉板在红光里像一块被时间压成薄片的夜空。
“最后一个问题。
她被压缩了——
像一段被极致加密的信息,一个被锁进奇点深处的幽灵。”
苗星墨用科学的术语,包裹住最深的恐惧。
“如果我试图用能量冲击、维度震荡、真空相变,甚至任何尚未命名的暴力手段去强行解压……”
他停顿,喉咙里滚出无法抑制的颤音,像金属疲劳到极限前的嘶鸣。
“她大概率会像损坏的压缩包,数据溢出、结构崩坏,在我的感知里迎来第二次死亡。”
说完,血红的眼睛猛地抬起,死死钉住吴拾,不是质问,是溺水者伸向最后一根浮木的哀求:
“所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
如何读取她,而不是打开她?
给我一个不会让她二次死亡的、完整且可执行的……救援协议。”
问题落下,比黑玉板本身更沉重,像把整个宇宙的静质量都压进那一声心跳。
这不再是哲学思辨,不再是概念定义。
这是一个父亲在索要一把能劈开地狱之门的手术刀,刀锋不允许有一纳米误差。
整个鲸落舱静得能听见疏水膜调节湿度的嘶嘶声。
所有人都明白,前两个问题只是资格赛。
这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唯一的终点。
而另外八人,早已被无声淘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全场的心脏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悬在零下一度的真空里。
弹幕早已停止了滚动,光标在屏幕上闪成一枚孤单的脉冲星,怕一点点多余的讯号都会干扰到这决定生死的问答。
骨算师垂手而立,明白自己的拍卖槌已无用,他此时只是一个见证者。
所有的目光,不再是期待,而是恐惧,恐惧听到一个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
恐惧见证一个无论成败都注定是悲剧的结局,
恐惧下一秒,会看见一个父亲在绝对零度的真理面前,彻底碎成粉末。
吴拾指间的晶石,停止了转动。
他微微阖眼,像在聆听极遥远处、只有他能接收的频段。
数秒后,他睁眼,目光里的悲悯已沉淀为近乎冷酷的坦诚。
指尖的晶石突然弹了一下,掉在掌心转了半圈,才定住:
“有办法。
但现在的科技做不到。”
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像邀请,也像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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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万世独行:我,文明最后的守墓人请大家收藏:()万世独行:我,文明最后的守墓人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想救你女儿,先放弃你熟悉的所有方程,
跟我走吧。”
没有豪言,没有安慰,没有承诺期限,只有一句最冰冷的诚实,和一条唯一活路。
苗星墨的肩膀猛地一震,泪水在眼眶炸成细碎血雾,却来不及落地。
他突然想起吴拾之前的答案:观测者锚定的坍缩余响。
想起这个男人反手黑掉瑞士银行、让量子探测器成废铁。
想起眼前这个月薪3500的殡葬师,从一开始就没被‘现有科技’框住。
可他是科学家,不是狂信徒。
绝望可以让他跪下,方程依旧要站直。
他深吸一口气,像交论文前最后一次查重,声音发颤却带着审稿人般的锋利:
“我需要具体指标,
解压过程对希尔伯特空间维度的最低冗余是多少?
容错阈值要拉到几个σ才保证不二次坍缩?
时间成本?
如果方案需要我死,”
他扯开白大褂领口,露出锁骨下那片贴着导联电极的皮肤,
“请给我一份知情同意书,我签字。”
一句话,把父亲和诺奖得主两个身份同时扳回桌面:
信仰可以交,数据必须审。
吴拾点头,似乎早料到这套流程。
他左手仍插兜,右手从夹克内袋抽出一张巴掌大的“殡仪业务单”,
抬头印着淡蓝色格子:
“遗体交接 × 1 / 科研志愿 √ / 保密条款 √”
纸张边缘还沾着一点消毒水味,像刚从停尸台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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