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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 > 第85章 金匮里的证据

深夜的毓庆宫像座沉在水底的宫殿,只有暖阁的烛火浮在黑暗里,像枚孤独的月亮。朱翊钧跪在冰冷的金砖上,面前的金匮泛着幽蓝的光,铜锁上的龙纹被烛火照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他刚刚亲手将王二牛的地契和骆思恭的密报放进去。黄麻纸的粗糙边缘蹭过指尖,带着江南泥土的湿气 —— 那是被抢走的百亩良田的气息,是王二牛背上未愈的伤痕的气息,是张居正门生王道行盖在 “充公” 二字上的鲜红大印的气息。

“咔哒。”

第三道锁扣落下时,金匮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巨兽打了个哈欠。朱翊钧的指尖停在锁孔上,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堆叠的 “秘密”—— 江南士绅偷税的账册、冯保挪用内承运库银子的流水、军户名册上被划掉的名字、还有现在这份带着血腥味的地契。这些东西,每一件都像把淬了毒的刀,此刻被他亲手按在鞘里。

“万岁爷,炭盆该添了。” 小李子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带着怯生生的试探。他守在暖阁外两个时辰了,脚边的炭篓空了大半,靴底冻得发僵。

朱翊钧没回头,只是用袖子擦了擦金匮上的指纹。铜面映出他模糊的影子,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可眼底的光却比烛火更冷。“进来吧。”

小李子抱着炭篓进来时,暖阁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不敢看案上的金匮,低着头往炭盆里添炭,火星溅起来,在青砖上烫出点点黑斑。“万岁爷,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朱翊钧的目光还胶着在金匮上。里面的证据在黑暗中会不会互相碰撞?会不会像王二牛说的那样,“好端端的地,说没就没了”?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张居正教他读《韩非子》时说的话:“藏于无事,示天下无为。” 那时他以为 “无为” 是顺其自然,现在才懂,是把刀藏得越深,出鞘时越要见血。

“小李子,” 他突然开口,声音被炭火的噼啪声割得有些碎,“你说,要是把王道行的事告诉张先生,他会怎么做?”

小李子添炭的手顿住了。炭块滚落在地,在金砖上留下道黑痕。他想起张居正在经筵上训斥言官的模样,想起那些弹劾张居正门生的御史被罢官的下场,嗫嚅道:“张先生…… 或许会罚王道行的俸?”

“罚俸?” 朱翊钧笑了,笑声撞在金匮上,弹回来时带着金属的冷意,“抢了百亩良田,逼得农户家破人亡,罚俸就能抵消?”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宫墙外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枝桠勾着半轮残月,像只要啄开宫墙的鸟。“他会斩了自己的门生吗?会承认自己的新政养出了蛀虫吗?”

小李子答不上来。他只知道,宫里的老人都说,张首辅护短是出了名的,当年他的门生在地方上贪墨,他也只是轻轻罚了些银子,就不了了之。

朱翊钧重新跪回金匮前,指尖划过冰冷的铜面。里面的账册记载着沈从安每年偷逃的税银够赈济十个县的灾民,冯保的流水单上光是给江南织造的 “特殊采办” 就花了三万两,现在又多了王道行 —— 这些人,哪个不是张居正一手提拔或默许存在的?

“告诉了又能怎样?” 他对着金匮轻声说,像是在问里面的证据,又像是在问自己,“不过是再添一份‘账册受潮’的回禀,再赏王二牛几石粮,让他闭嘴罢了。”

烛火突然爆出个灯花,金匮上的龙纹被照得狰狞起来。朱翊钧想起三个月前,他拿着江南商税册问张居正 “为何富户税银如此之少”,张居正当时是怎么说的?“陛下,富民是国家元气,需徐徐引导,不可操之过急。”

那时的 “徐徐引导”,变成了现在的 “强占民田”。那明天呢?是不是会变成更可怕的东西?

他伸出手,缓缓抚过金匮上的锁。三道锁,象征着 “君、臣、民”,太祖爷造这金匮时,是想让后代君主以此约束自己,可现在,他却用它来锁住臣子的罪证。

“万岁爷,您冷吗?” 小李子见他指尖发白,想递上暖炉,却被挥手制止了。

“不冷。” 朱翊钧的声音很轻,“心里烧得慌。”

他想起王二牛说的,苏州府衙的墙是用百姓的血汗砌的,砖缝里都渗着盐 —— 那是被抢去土地的农户的眼泪。他想起骆思恭密报里写的,王道行把抢来的良田分给亲戚时,还立了块 “新政惠民” 的碑。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翻腾,像被煮烂的粥,糊得他心口发疼。

朱翊钧打开金匮的第一道锁,伸手进去,摸到那叠江南士绅的偷税账册。最上面的是沈从安的,去年的丝绸生意赚了五十万两,税银却只缴了八百两,旁边还贴着张他给张居正送寿礼的单子 —— 一匹织金妆花缎,价值三千两。

“五十万两,八百两税。” 他低声念着,指尖在账册上戳出个洞,“三千两的寿礼,倒是大方。”

第二道锁打开,露出冯保的贪腐流水。里面记着他给李太后的父亲修园子花了两万两,给自己造的宅子比毓庆宫还气派,光是门口的石狮子就用了纯汉白玉。可上个月,兵部奏请给蓟镇添些棉衣,冯保却说 “内库空虚,暂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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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请大家收藏:()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空虚?” 朱翊钧冷笑,“是都填进你自己的腰包了吧。”

第三道锁打开,最底下是军户的名册。王老实儿子的名字被红笔圈着,旁边写着 “替张千户子战死”。朱翊钧的指尖抚过那名字,粗糙的纸页像砂纸,磨得他指腹发烫。

现在,这道锁里又多了样东西 —— 王二牛的地契。它和其他证据挤在一起,像个新来的复仇者。朱翊钧突然觉得,这些纸张都在呼吸,都在低声诉说着不公,它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被释放的机会。

“该添的炭添了,你退下吧。” 朱翊钧合上金匮,三道锁依次扣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像是在盖棺定论。

小李子不敢多言,躬身退了出去。暖阁里重新只剩下朱翊钧一人,还有烛火在金匮上投下的、晃动的影子。

他想起张居正第一次带他看《大明会典》的情景。那时他才七岁,踮着脚够案上的书,张居正笑着把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说:“陛下,这书里写的都是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将来您亲政了,要学会变通,更要学会守护。”

“守护什么?” 那时的他仰着头问。

“守护百姓,守护江山。” 张居正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可现在,那个教他守护百姓的人,却成了百姓苦难的源头之一。朱翊钧突然觉得很讽刺,就像小时候玩的翻花绳,明明是根好绳子,却被翻出个死结。

他走到案前,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 “王道行” 三个字。笔尖太用力,纸被戳破了,墨汁渗到下面的《论语》上,晕染了 “其身正,不令而行” 几个字。

“其身正?” 朱翊钧喃喃自语,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炭盆。火苗舔舐着纸团,很快就化为灰烬,像从未存在过。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是烧不掉的。王二牛的地契还在金匮里,沈从安的税册还在,冯保的流水还在,这些都是抹不去的痕迹。它们像种子,埋在土里,只等着一场雨,就能破土而出。

朱翊钧重新坐下,看着金匮在烛火下泛出的冷光。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张居正之间,早就不是简单的师徒了。他们是站在天平两端的人,一端是想要维护既得利益的权臣,一端是想要整顿乾坤的君主。天平或许暂时平衡,但迟早会倾斜。

“张先生,”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暖阁轻声说,“你教朕的,朕都记得。可你没教朕,当先生错了的时候,朕该怎么办。”

没有回答,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的轻响,像是在叹息。

朱翊钧站起身,走到金匮前,伸出手,轻轻按在铜锁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让他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动这些证据的时候。张居正的势力太大,朝堂上半数官员都是他的门生,贸然出手,只会引火烧身。

但他会等。等自己再长大些,等手里的力量再强些,等那些被压迫的百姓积攒够了怨气,等张居正的新政彻底暴露它的弊端。

到那时,这些藏在金匮里的证据,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刀。

烛火渐渐燃尽,只剩下烛芯在跳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金匮上,给冰冷的金属镀上了一层金边。

朱翊钧看着那道光,突然笑了。无论等待多久,无论过程多艰难,他都有耐心。因为他是大明的皇帝,是这天下的主人,他不能让那些证据永远沉睡在黑暗里。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深秋的风灌进来,带着寒意,却也带着清新的气息。远处的宫墙在晨光中渐渐清晰,像一条沉睡的巨龙。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心里的迷茫和愤怒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决心。他知道,和张居正的那一天迟早会来,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金匮里的证据还在沉睡,但它们的主人已经醒了。

暖阁外传来了太监的唱喏声,新的一天开始了。朱翊钧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向外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不再是那个需要张居正庇护的少年,而是一个即将迎接风暴的君主。

金匮静静地待在暖阁里,锁着那些锋利的秘密。它知道,自己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整个大明,都将为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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