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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说网 > 军事历史 > 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 > 第23章 李太后的敲打

慈宁宫的檀香总带着一股沉水香的醇厚,像陈年的酒,在午后的阳光里酿成粘稠的暖意。朱翊钧跪在铺着羊绒垫的金砖地上,看着李太后指间的紫檀佛珠转得平稳,每颗珠子相撞的轻响都像落在心尖上的锤子,敲得他呼吸发紧。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这几日他借着 “请教经史” 的名义,从通政司调了不少地方奏报,甚至让骆思恭查了冯保名下的几处田庄 —— 那些小动作或许瞒得过张居正和冯保,却瞒不过这位在深宫里浸淫了半辈子的太后。

“皇儿最近看了不少奏折?” 李太后的声音很轻,带着佛珠的温润,却像裹了层冰碴,“连江南巡抚王篆的田契账册,都传到你毓庆宫了?”

朱翊钧的脊背猛地一僵,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他没想到太后连这个都知道,看来慈宁宫的眼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儿臣…… 儿臣只是好奇,想看看地方官是怎么做事的。”

“好奇?” 李太后停下捻珠的手,目光落在他发顶的紫金冠上,那上面镶着的东珠在阳光下闪着怯生生的光,“你是大明的皇帝,将来要亲政的,好奇政务不是坏事。可你不该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去查探大臣的私隐。”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半分,凤榻上的明黄锦缎随着她的动作皱起,像朵骤然收拢的花。“张居正是什么人?是先帝托孤的辅政大臣,是哀家倚重的柱石!你猜忌他,就是猜忌哀家,猜忌先帝的眼光!”

朱翊钧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发麻。他早该想到,李太后和张居正之间不仅是政治盟友,更有一种超越君臣的信任 —— 当年隆庆帝病危,是张居正力保朱翊钧顺利登基,李太后对他,既有倚重,或许还有几分不易言说的依赖。

“儿臣不敢!” 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儿臣只是觉得,江南百姓受苦,王篆身为巡抚,不该强占民田……”

“朝堂之事,自有章法。” 李太后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篆若真有错,张居正当会处置,轮不到你一个半大孩子费心。你只需学好经史子集,将来做个仁厚的君主,这就是对先帝、对大明最好的交代。”

朱翊钧跪在地上,看着太后衣摆上绣着的缠枝莲纹,那些金线绣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想起《洪武宝训》里的话:“君犹舟也,民犹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太祖爷当年提着刀打下江山,难道靠的只是 “仁厚”?

“可儿臣想做个好皇帝,像太祖爷那样。”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揣着两颗不肯熄灭的星子,“太祖爷不仅仁厚,更懂洞察奸邪,保护百姓。儿臣觉得,这才是帝王之道。”

李太后的眼神闪了闪,指尖的佛珠停在半空。她盯着朱翊钧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凤袍上的熏香落在他发间,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压迫。“太祖爷是马上得天下,乱世用重典,自然要杀伐决断。”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可你现在要学的是仁政。天下刚安定没多久,百姓需要休养生息,朝堂需要稳定,别学那些权谋诡计,失了宽厚本心,那样会寒了大臣的心。”

朱翊钧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却像被烙铁烫着似的难受。他知道太后说的 “权谋诡计” 指的是什么 —— 是他对刘台的暗示,是他抄录的田契,是他对冯保的试探。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小孩子不该碰的东西。

“儿臣记住了。” 他再次叩首,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心里却像被雪冻住的湖面,看似平静,底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

李太后似乎满意了,又捻起佛珠:“知道就好。回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报都还回去,好好跟张先生学经史。过几日哀家让人送些新抄的《论语》过去,你照着临摹,少想些没用的。”

“是。” 朱翊钧应着,直到听见太后说 “退下吧”,才缓缓起身,膝盖早已麻木得发疼。

走出慈宁宫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宫墙上,把琉璃瓦染成一片熔金。朱翊钧扶着廊柱站了片刻,看着那些在墙根下晒太阳的老太监,他们浑浊的眼睛里映着宫墙的影子,像在看一场永远演不完的戏。

“万岁爷,您没事吧?” 小李子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件披风,脸上满是担忧。刚才他在宫门外等着,听见慈宁宫里的争执声,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翊钧摇摇头,接过披风披上,指尖还残留着叩首时磨出的红痕。“小李子,” 他突然说,声音压得很低,“去告诉骆思恭,让他查个人。”

小李子一愣:“查谁?”

“太后身边的陪房太监,” 朱翊钧的目光扫过慈宁宫的角门,那里正有个太监提着食盒匆匆走出,“就是那个叫刘成的,查他最近和谁往来密切,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

小李子的脸 “唰” 地白了:“万…… 万岁爷,那是太后的人啊!要是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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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请大家收藏:()万历中兴:朕的大明不落日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你只需要告诉他。” 朱翊钧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顺从,只剩下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小心些,别留下痕迹。”

小李子看着小皇帝眼底的冷光,突然想起前几日抄录江南田契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 平静的水面下,藏着能掀翻船的漩涡。他咬了咬牙,重重点头:“奴才这就去!”

看着小李子匆匆离去的背影,朱翊钧走到宫墙边,伸手触摸那些被岁月磨得光滑的砖石。李太后的敲打像一盆冷水,让他清醒了许多 —— 他不仅要面对张居正和冯保,还要面对这位看似宽厚、实则掌控着大局的太后。她的 “仁厚” 背后,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权衡。

那个叫刘成的太监,是李太后从娘家带来的陪房,在慈宁宫当差多年,据说深得信任。朱翊钧以前没在意过,可刚才太后提到 “江南田契” 时,他注意到屏风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刘成。

王篆是张居正的门生,刘成是太后的亲信,这两者之间若有往来,绝非偶然。

“太祖爷,” 朱翊钧对着宫墙轻声说,仿佛在向那位开国皇帝诉说,“您当年是不是也这样,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提防?”

风吹过宫墙,卷起几片枯叶,像在无声地回应。朱翊钧知道,自己刚才在慈宁宫的叩首和顺从,都只是权宜之计。李太后希望他做个 “仁厚” 的君主,可这大明的江山,不是靠 “仁厚” 就能守住的。

他需要知道,李太后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张居正的事,她的 “敲打” 是真心为他好,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势力?刘成和王篆的往来,是个人行为,还是太后默许的?

这些问题像藤蔓,缠得他心口发紧。

回到毓庆宫时,冯保正站在廊下等着,手里捧着个锦盒。“万岁爷,这是太后娘娘让奴才送来的,说是新得的湖笔,让您好好练字。” 他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眼神却在朱翊钧脸上打转,显然也知道了慈宁宫的事。

朱翊钧接过锦盒,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支精致的紫毫笔,笔杆上刻着 “学海无涯” 四个字。“替朕谢过母后。” 他淡淡地说,转身就要往里走。

“万岁爷,” 冯保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奴才听说,您最近总看些地方奏报?其实那些事张先生都处理得妥妥当当,您何必劳神?不如奴才陪您去御花园放风筝?”

朱翊钧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冯保。这老太监的笑容永远那么恰到好处,可眼底的精明却藏不住。他大概以为,经过太后的敲打,自己会收敛些。

“冯伴伴说得是。” 朱翊钧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像个被说服的孩子,“那些奏折确实没意思,还是放风筝好玩。明天我们就去,好不好?”

冯保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快就 “转变”,随即笑道:“好,好,奴才这就去准备风筝。”

看着冯保离去的背影,朱翊钧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关上殿门,走到书案前,从《洪武宝训》的夹页里抽出那份江南田契的抄本。烛光下,“杖毙” 两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李太后的敲打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调查。但这反而让他更加确定,自己必须走下去 —— 如果连太后身边的人都可能和张居正有牵连,那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夜深人静时,骆思恭悄悄来了。他带来了关于刘成的初步消息:“回万岁爷,刘公公最近去过三次张居正府,每次都带着个食盒,说是太后赏的点心。”

朱翊钧握着田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果然。

“继续查。” 他低声说,“查清楚他们每次见面都说了什么,食盒里除了点心,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是。” 骆思恭躬身退下,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朱翊钧坐在烛光里,看着窗外的月亮爬上宫墙。他想起李太后抚摸他头时的温度,想起她那句 “别学那些权谋诡计”,突然觉得好笑。在这座紫禁城里,谁又能真正置身事外呢?

他将田契抄本重新藏好,拿起李太后送来的湖笔,在宣纸上写下 “仁厚” 两个字。字迹娟秀,带着孩童的稚气,可落在纸上的墨痕却异常沉重。

“仁厚” 或许是帝王的美德,但绝不是他现在能依赖的武器。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他既要学会披着 “仁厚” 的外衣,也要藏好 “权谋” 的利爪。

就像太祖爷那样,既能上马定天下,也能下马安民生。

烛光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明明是孩童的身形,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凝。窗外的角铃在风中轻响,像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又添了几分紧张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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