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小捕快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断锯

大堂中众人正在吃早餐，牛大力两手提着笼屉从后厨走出来，大光头连忙迎出来：“辛苦辛苦。”

牛大力摇了摇头：“不打紧。”

大光头取出钥匙开锁：“小谷捕头可想好了如何处置这些人？”

“不知道，”牛大力笑道：“小谷捕头脑筋好使，这是他该烦恼的事情，我这大老粗，他怎么说我怎么做便是。”

大光头也笑了：“牛兄弟是个聪明人。”

锁头打开，大光头推开房门，不禁愣住了，房中空无一人，牛大力的笑容僵在脸上：“怎...怎么回事？”

“坏了，”大光头回过神来：“来人呐，韩明章跑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堂中的众人纷纷撂下筷子聚拢过来，七嘴八舌道：“他怎地跑了？”

“难道会土遁不成？”

谷雨和胡小玉从人群后走了过来，向三娘问道：“怎么了？”

三娘让开道路：“听说韩明章跑了。”

屋中的大光头也看见了谷雨，招手唤他进来，谷雨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什么时候发现韩明章不见的？”

“便是刚才送饭的时候。”大光头道。

牛大力愧疚地道：“小谷捕头，是我的疏失，连人跑了也没发现。”

谷雨摇了摇头：“我昨晚值夜时，韩明章一伙仍在房中，待徐参客遇袭之后，你们可曾查探过韩明章是否还在房中？”

众人齐齐摇头：“那时人心惶惶，谁还顾得上他们？”

大光头道：“你的意思是自那时起，那韩少爷可能便已不在房中了？”

谷雨低头思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大光头两手一合：“罢了，他若是想要被冻死在外面，咱们何苦要将他们找回来呢？这就叫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那韩少爷坏事做绝，自有天收！”

众人一致点头，竟觉得这大光头说得十分在理。

三娘站在人群后，目光在众人脸上划过，有一丝不忍，更多的则是恐惧，待人群散开，她小心凑到谷雨身边：“小谷捕头，咱们当真不管他们了？会冻死人的。”

谷雨的心思还在韩明章失踪一事上，他的目光在房中逡巡，随口应道：“韩明章不是傻子，他把命看得金贵着呢，抵受不住严寒自然便会回来。”

“原来如此，”三娘松了一口气，但两手搅动着衣角，不安之色还未褪去：“小谷捕头...”

胡小玉从她身后跳出来：“小谷捕头心思可不在姐姐身上，你瞧他贼眉鼠眼的，怕是有了什么发现。”

三娘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嗫嚅道：“小谷捕头人品方正，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谷雨将那门锁拆下，见锁鼻完好无损，全无破坏痕迹，心思电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冷一笑，抬头见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嗯？什么？”

胡小玉噗嗤笑了出来：“至少也是个呆头呆脑。”

三娘跟着笑了笑：“小谷捕头，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谷雨咂咂嘴：“现下说不好，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胡小玉扬了扬眉：“你打足了哑谜，迟早会烂在肚子里，不如说给我们听听，我们也好知道如何帮你。”

她说的大言不惭，三娘也听不下去了，谷雨却道：“真相都是丑陋的，你有勇气面对吗？”

胡小玉撇撇嘴：“说得一本正经，其实还是吊人胃口。”

谷雨不欲多言，唤过牛大力附耳交代了几句，牛大力答应一声将周身上下收拾利落，推门走了出去。

方洛透过门缝，看着牛大力的身影消失，目光变得阴沉。

鲁能在他身后不断踱着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将木桥搭好，小谷捕头让咱们两个别出房间，避免成为攻击目标，可憋闷死我了。”

方洛喃喃道：“他是为了保护咱们，还是怀疑咱们呢？”

鲁能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方洛转回身，已换了副表情：“再等等吧，相信很快便会有好消息了。”

时值正午，牛大力身穿皮氅，从门外走了进来，谷雨迎上前：“大牛哥，可有什么发现？”

牛大力冻得瑟瑟发抖：“既没有发现雪窝子，也没有发现韩明章的踪迹，倒是发现了一匹狼。”

“狼？”谷雨一怔。

牛大力一脸的后怕：“那匹狼身宽体长，强健彪悍，若是打将起来，我很难是其对手，跟了我一道，吓死个人。”

谷雨想起那晚彭宇的遭遇，眉头皱了起来，转头向大光头道：“掌柜的，咱们这地方常有狼出没吗？”

大光头回忆片刻，摇了摇头：“咱们这地方是为数不多行众出没之地，生意好的时候人来人往，那狼也怕人群，平素里是不会现身的。”

谷雨自小在城内长大，还没有过这样的境遇，半是兴奋半是惴惴：“那狼不会奔着咱们来的吧？”

大光头笑道：“多虑了，一匹狼不算什么，咱们这些人还制服不了这扁毛畜生吗，怕就怕狼群，那是他们发动攻击的标志。”

“奇怪，那这狼整日里在客栈周围逡巡，究竟是为什么？”谷雨喃喃道。

几人正说着话，大门嘭地推开，胡小玉和三娘原本在桌旁说话，见几名参客进门，腾地跳将起来：“是木桥搭好了吗？”

“搭个屁！”

一名参客愤愤道，一屁股坐了下来：“你问问他！”

徐参客急赤白脸地分辨：“我是故意的吗，我还不是想早些出去。”

“怎么回事？”谷雨站起身来。

彭宇也是一脸懊丧：“锯子被徐大哥弄断了。”

原来几人上午将树皮打去后，最重要的一步便是要将木头从中锯开，客栈中的几把锯子偏小，唯有一把大小适中，几人分了工，小锯子打去旁枝末节，大锯子便用来将主干劈开。

只是那大锯子操作起来颇为不易，需要两人分持一端，一拉一送，既要让锯齿使上力，又要彼此协调，配合默契，几人都不是木匠，手脚生疏，轮换着试了试，发现不是锯得歪了，便是险些切到手，眼看日头移到头顶，几人不免焦躁起来，轮到徐参客时，用力过猛，那锯子应声而断，卡在树干之中，任凭几人怎么努力也拔不出来。

段西峰压着火：“事已至此，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