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第一鼎 第478章 归墟之门，星火余烬

意识在绝对的虚无与存在之间沉浮。凌辰渊感觉自己仿佛化为了宇宙初开时的一粒微尘，在创生与寂灭的潮汐中随波逐流。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唯有那点由心钥、混沌、守夜、众生信念凝聚而成的“本我真灵”所化的微弱火焰，在无尽的“无”中顽强闪烁，定义着“我”之存在。

不知过去了亿万载，亦或只是弹指一瞬。那簇火焰似乎触及到了某种“边界”，一种并非物质、也非能量的“界限”。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传来，火焰被抛入了一条光怪陆离、由无数破碎法则与颠倒因果构成的湍急“河流”之中。

这便是“归墟之门”之后的光景？并非通往某个具体之地，而是一条……法则的乱流，存在的间隙？

火焰在乱流中颠簸、撕扯，其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构成火焰的“存在定义”正在被乱流中混乱的法则不断冲刷、瓦解、同化。凌辰渊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消散。

“不能……熄灭……”残存的执念支撑着火焰，混沌噬种的本能自主运转，艰难地吞噬、转化着周围混乱的法则碎片，补充着自身的消耗。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混乱的法则加剧了火焰内部的不稳定，使其结构愈发岌岌可危。

就在火焰即将彻底崩溃的刹那——

嗡！

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熟悉的共鸣波动，如同黑暗中遥远的灯塔，穿透了混乱的法则乱流，传递而来！是……守夜人印记的波动！还有……伊芙琳和幽影的气息！她们还活着！而且，似乎就在这条乱流的某个“支流”附近！

这缕波动如同强心剂，让凌辰渊的精神猛地一振！火焰光芒重新凝聚了几分！他循着那丝共鸣，拼命调整着火焰的“频率”，如同在狂暴大海中操控一叶扁舟，艰难地朝着波动的源头“驶”去。

乱流的力量恐怖无比，每前进一步，都需要燃烧大量的本源。火焰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就在凌辰渊感觉即将油尽灯枯之际，前方混乱的色块突然变得相对“有序”了一些，隐约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不断扭曲的“光膜”。

就是那里！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驾驭着火焰，一头撞向了那道光膜！

噗！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壁，周遭狂暴的乱流骤然消失。火焰出现在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奇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星辰日月，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流淌的、由银灰色“基态能量”构成的“海洋”。海洋上空，悬浮着一些残破的、散发着微弱星盟波动的金属碎片，正是“摇篮”的残骸！而在最大的一块碎片上，伊芙琳和幽影的身影盘膝而坐，周身笼罩着微弱的守夜印记光芒，似乎在艰难地抵御着这片空间某种无形的“同化”之力。她们气息萎靡，显然也伤势极重。

“凌辰渊！”伊芙琳首先感应到波动，猛地睁开眼，看到那簇微弱到极致的火焰，美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悲痛！

幽影也瞬间抬头，黑眸死死盯着那火焰，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火焰飘落到伊芙琳掌心，光芒闪烁，传递出凌辰渊虚弱到极点的意念：“暂时……死不了……这是……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伊芙琳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迷茫，“被推进光门后，就坠入了这片诡异的能量海。这里……很古怪，能量层次极高，却充满了一种……死寂的秩序感，它在不断同化、消磨我们的一切。守夜印记和‘摇篮’残骸的能量正在飞速消耗。我们……撑不了多久。”

凌辰渊的火焰微微跳动，混沌星眸的能力即便在这种状态下依旧本能运转，洞察着这片银灰海洋。下一刻，他“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这片海洋的本质，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被稀释、平复、驯化后的……归墟之力！一种失去了狂暴毁灭特性，转而以一种绝对“秩序”的方式，缓慢湮灭一切存在痕迹的……终极坟场！

这里，是归墟的“缓冲带”？还是……某个更可怕存在的“消化池”？

“必须……离开……”凌辰渊的意念带着紧迫感。留在这里，迟早会被彻底同化湮灭。

“如何离开？我们试过了，任何方向都是这片海洋，没有尽头，也无法撕裂空间。”幽影冷静地指出困境。

凌辰渊沉默（火焰闪烁）。他的状态极差，力量百不存一。混沌噬种几乎熄灭，心钥碎片黯淡无光。但……他忽然感应到，在这片银灰海洋的极深处，似乎存在着一个……“漩涡”？一个不断吞噬着海洋能量，通往更深层次的……“出口”？或者说……“入口”？

那漩涡散发出的气息，让他混沌噬种残余的本能传来一丝微弱的……渴望？以及……一丝极深的忌惮！

风险巨大！但留在这里是慢性死亡！

“下面……有路……”凌辰渊将意念传递给二女，“但……极其危险……可能……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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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万古第一鼎请大家收藏：()万古第一鼎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伊芙琳和幽影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

“与其在此化作虚无，不如搏一线生机！”伊芙琳斩钉截铁。

“带路。”幽影言简意赅。

没有犹豫，凌辰渊集中最后的精神，引导着火焰，包裹住伊芙琳和幽影，以及那块最大的“摇篮”残骸，如同一个脆弱的泡泡，向着银灰海洋的深处沉去。

下潜的过程如同穿越粘稠的水银，无形的同化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守夜印记的光芒剧烈闪烁，快速消耗。泡泡不断缩小，边缘开始变得模糊。

凌辰渊的火焰愈发黯淡，意识再次模糊。他只能凭借混沌噬种对那深处漩涡的本能感应，艰难地调整着方向。

不知下潜了多久，周围的压力达到了恐怖的程度，银灰色的能量几乎凝成了实质。泡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即将破碎。

就在此时，前方终于出现了那个“漩涡”！那并非水的漩涡，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道流向中心的银灰色能量流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漏斗状结构！漏斗的底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气息的……黑暗洞口！

那里，就是出口！也是……可能更恐怖的绝地！

“就是现在！冲进去！”凌辰渊发出最后的意念波动！

三人再无保留，伊芙琳燃烧守夜印记，幽影引爆一丝暗影本源，凌辰渊的火焰也爆发出最后的光芒，合力催动泡泡，如同离弦之箭，悍然冲入了那恐怖的漩涡中心，投向那无尽的黑暗洞口！

轰——！！！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薄膜，巨大的撕扯力传来！泡泡瞬间破碎！守夜印记的光芒彻底熄灭！“摇篮”残骸在入口处直接湮灭成了最基础的粒子！

凌辰渊的火焰在入口的恐怖力量下，几乎当场溃散，最后一点灵光死死护着伊芙琳和幽影的核心神魂，被漩涡的巨力狠狠甩了出去，坠向无尽的黑暗深渊……

意识，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仿佛过去了永恒。

一点微弱的刺痛感，将凌辰渊从深沉的昏迷中唤醒。他艰难地“睁开”眼——如果火焰的闪烁也算睁眼的话。

他发现自己依旧保持着那簇微弱的火焰形态，但似乎……凝实了一点点？此刻，他正身处一个……难以形容的地方。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废弃的……图书馆？或者说是……陈列馆？上下四方是望不到顶的、由某种暗金色金属构筑的书架（或者说展架），书架上并非书籍，而是一个个被透明能量罩封存的、散发着不同气息波动的……光球。光球内部，隐约可见星辰生灭、文明兴衰、甚至是一些难以理解的法则具现景象。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沧桑、以及一种……万籁俱寂的冰冷秩序感。这里的能量不再具有攻击性，反而异常稳定，甚至……在极其缓慢地滋养着他的火焰，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伊芙琳和幽影呢？

凌辰渊心中一惊，火焰跳动，神念微弱地散开。很快，他在不远处看到了昏迷的伊芙琳和幽影。她们的身体似乎被一层薄薄的银色能量包裹着，悬浮在半空，气息虽然微弱，但生命特征稳定，似乎也被这片空间的力量保护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归墟之门的终点？还是……另一个陷阱？

凌辰渊警惕地感应着四周。这片空间浩瀚无垠，寂静得可怕。那些被封印的光球，每一个都仿佛蕴含着一个世界、一段历史、一种法则的碎片。这里的气息……与他所知任何地方都不同，既非生机勃勃，也非死寂毁灭，而是一种……冰冷的、绝对的……“记录”与“归档”之感。

难道……这里是……记载宇宙生灭、法则变迁的……“档案馆”？属于谁？墟灵？还是……其他更古老的存在？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一个平静无波、仿佛亘古存在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空旷的大厅中响起：

“检测到未知序列‘存在之火’及关联生命体闯入‘万法归藏阁’第三千七百四十二区。身份验证中……”

“验证失败……无相应权限记录……”

“能量层级：极低。威胁等级：忽略不计。”

“根据底层协议第三条：对无威胁闯入者，执行……观察记录程序。”

声音消失，一道柔和的光束从天花板落下，扫过凌辰渊的火焰和伊芙琳二人，似乎在采集数据，随后便再无动静。

凌辰渊心中凛然。万法归藏阁？观察记录？他们似乎被某个无法理解的、层次极高的存在……当成了无害的“标本”？

是福是祸？暂时安全，但无疑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

他看向四周那无数记载着宇宙奥秘的光球，又看了看昏迷的伊芙琳和幽影，火焰微微摇曳。

必须尽快恢复力量，弄清楚这里的真相，然后……找到离开的方法。

墟灵、伪星之火、时熵教团……以及这个神秘的“万法归藏阁”……这片宇宙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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