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儿快把祁同伟熏吐了!
在这破病房里待了整整一个月,刚开始还能忍,可看着李砚天天单位、医院两头跑,眼底青黑一圈圈加重,亲妹妹隔三差五提着保温桶来,眼眶红得像熬了夜,他那点耐心全磨没了,只剩下满心的焦躁。
“能回家静养了。”
主治大夫的话刚落,祁同伟“噌”地就掀了被子。
李砚递外套的手都没跟上他的速度,他攥着俩人的手腕就往门外冲,脚步恨不得飞起来
——这白得晃眼的破地方,多待一秒都嫌晦气!
一进李砚的宿舍,饭菜香混着洗衣液的味道扑过来,比病房里的冷清舒服一万倍。
李砚刚倒好温水递过来,就轻声说道
“单位上午来电话了,让你安心养伤,好透了再回去。”
祁同伟点头,心里门儿清。
表面看他能走能坐,可想要愈合,哪有那么好恢复?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罪还得慢慢受。
到了晚上,俩人躺在床上,李砚身上的温热气息裹着他,祁同伟忍不住把人搂进怀里。
手刚碰到她的腰,心底的火就烧了起来。
“别……”
李砚脸颊瞬间红透,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声音又软又倔,道
“还没好透,不能胡来。”
祁同伟动作僵住,鼻尖蹭着她的头发,浑身的劲儿都没处使。
怀里的人软乎乎的,偏偏碰不得,这种“看着吃不着”的滋味,翻来覆去就俩字
——憋屈!
金山县
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亲自陪着李达康踏入金山县委大院时,整个县城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这位省长亲自点将的新任县长,刚放下公文包就接管了县政府常务会,发言时语速铿锵,部署工作条理分明,连县委书记易学习想补充两句都插不上话,副县长王大路
——他的大学同窗,更是全程只能点头附和。
没人敢怠慢这位背景硬气的官场新秀。
可李达康的锐气,在车子驶离县城、驶入连绵的黄土高坡时,被狠狠浇了盆冷水。
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溅起半人高的黄土,视线所及,连条能让拖拉机平稳行驶的水泥路都找不到。
“致富?致个锤子!”
他狠狠捶了下扶手,心底凉了半截。
深谙赵立春改革路数的李达康太清楚了,要富先修路这话从不是空话。
没有路,客商不愿来,山里的物产运不出,金山县只能守着黄土喝西北风。
县常委会上,他手指重重敲着桌面,道
“金山县的头等大事,就是修路!这路是致富的根,必须修!”
易学习心里是赞同的,李达康当过省长大秘,若能求来省里资金支持,便是天大的好事。
可李达康偏不,他私下跟王大路交底。
“刚下来就伸手要支援,省长该觉得我是个没断奶的娃娃了!”
“同志们!”
李达康在全县干部大会上站起身,声音震得屋顶发颤,道
“修路关乎每个人的饭碗!我带个头,捐半年工资!从县委到各村街,从干部到商铺,人人都得表态!具体份额县委下文,哪个部门掉链子,就处理哪个部门负责人!”
这话像颗炸雷,炸得会场一片死寂。
易学习端着搪瓷杯的手都僵了,王大路更是直接傻了眼,会后拉着李达康急劝道
“达康,这法子太愣了,会出乱子的!”
两人从政策依据讲到实际困难,从盘古开天,讲到G革开放,嘴皮都磨破了。
李达康却眼睛一瞪,搬出了赵立春的话道
“怕什么!不怕出问题,就怕不改革!”
集资风暴立刻席卷金山县。
县委大院率先排起长队,干部们挨个交款,随后各单位、企业、商铺被挨个上门催收。
有个体户哭穷,李达康直接派工商、税务联合检查,门脸都给封了半边。
“这不就是地痞无赖吗?”
私下里骂声不少,可没人敢真的硬顶。
第一阶段工程总算破土动工。
李达康把铺盖卷搬到了工地,白天盯施工,晚上改图纸,连轴转了两个月没着家。
妻子欧阳菁,刚从省里调到县储蓄所当业务员,一边应付繁杂的柜面工作,一边拉扯年幼的女儿,夜里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只能夜夜流泪
——这和守活寡有啥区别?
当第一条平整的柏油路铺通时,李达康站在路口,望着延伸向远方的路面,激动得红了眼眶。
可没等高兴几天,第二阶段的资金缺口又摆在眼前。
他故技重施,没想到这次却碰了壁
——乡镇村里本就家底薄,上次集资已掏空积蓄,再要出钱,谁也拿不出来。
“我为了谁?为了你们能过上好日子!我连家都不顾了,你们就这么自私?”
李达康怒不可遏,亲自带队下乡镇。
到了地方,就把公社书记们关在会议室“整顿思想”,只给馍馍和白水,放话
“啥时候收齐钱,啥时候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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