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萧地刮了一夜。
仿佛老天有了繁重的心事,在不住叹息。
叶星辞磨蹭着,久久不愿起床,因为他“跑马”
了,弄脏了裤子。
太子告诉他,这样对身体不好,多练武即可避免,可见最近荒疏了武艺。
桂嬷嬷端来热水,见王妃在懒床,便又出去了。
趁着楚翊擦脸,叶星辞噔噔噔狂奔到自己的柜子旁,取出新裤子,又噔噔噔狂奔回床。
楚翊一抬眼,就看见白花花的屁股蛋在眼前流星般一晃而过。
他一愣,没敢多问这是在练什么功夫。
今天不用上朝,于是冤家夫妻共进早膳。
喝粥吃包子,还有枣糕、油条、小馄饨,蛋皮裹着肉馅炸的佛手卷,及一碟酱菜。
叶星辞往嘴里丢一块酱菜,想起昨日夏小满的话,肃然道:“我听说,翠屏府那边在闹水贼。
你该想办法将之剿除,为民除害,也是一件功绩。”
“我正想跟你说呢!”
楚翊惊讶地笑笑,“昨天,我已经把这活揽下来了,绝不能让水贼继续猖狂。”
“这事,单靠一边不好办。
北方的官兵一追,贼人肯定要跑到对岸去。”
叶星辞忖度着,机敏地提议,“我该以公主的口吻,修书一封,请江南的州府配合你这位驸马爷。”
“兄弟,我们又想到一起去了。”
楚翊面露欣赏,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纯粹的赞许,随即正色,“此事艰巨,而且必然会结交到南齐的官员,恐怕庆王日后会拿这些做文章来参劾我。
但水贼必须除,我稍后就进宫请旨,请皇上封我和李青禾为钦差大臣。”
“昨天你找李大人,就是谈这些?”
李青禾在翠屏做过知县,向他讨教倒也合理。
“不,是另一件事。
我想让他趁着翠屏府官场换血,吏治清明上下一心,在当地做些实事。
猜猜看,是什么?”
楚翊扬起嘴角,故意刁难,更像是考量。
叶星辞思考,有什么事合乎楚翊的鸿鹄之志,又适合李青禾这样曾混迹于官场底层,与百姓接触密切的官吏来做。
他眼前掠过一片片摇曳的稻田,和他们漫步田间地头的情景,惊呼:“你想让他去改税法,将人丁税并入田赋!”
“不错。”
楚翊猛地点头,眸光如炬,语调抑扬顿挫,“这是绝好的机会!
趁着翠屏官场注入了一股清流,杨家也退回了兼并的田地,官员都会积极配合,乡绅也不敢造次。
就在翠屏试行新政,然后推向全州、全国。
新政必须做,不能再拖了,就从我开始,从眼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