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众生皆为利往 第63章 静若处子 等待时机

送走乔文，柳夫人喜不自胜，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待李延昊回来他就把此事说给了他。李延昊听罢，没露声色，没说行还是不行，去了书房。

柳可可喜悦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凭他的察言观色，知此事不行，暗地感慨，空喜一场。

白灵见他一脸扫兴的模样，宽慰道：“夫人，宇宙之事，众多都反复无常，天运所至，亦看人事对付如何。”

柳可可叹道：“要让爷改弦易辙，难乎其难。”

翌日，乔文在娘的指点下约了齐路一同去了李府。

李延昊闻齐公子大驾光临，叫人快去迎进屋来 ，看座沏茶的倒是极为热情，但当齐路说出来由，李延昊却没一丝犹豫，当即便摇头，此去扬州路途遥远，登山涉水，车烦马毙，以悦心终归是一个女儿家，出远门诸多不便为由拒绝了。

齐路则未曾想到一件合情合理的事儿，李延昊竟然不给面子，文温意厉，三言两语便给回绝了，不近人情焉，只可惜戎马仓皇，无言对答，不知所措，胡诌道：“悦心是女的，本公子为何不知也？”

此言被站在窗下观风的柳可可听到，忍俊不禁，三人听见笑声都扭头往那窗户下看去，柳可可躲闪不及，便跨进了门槛，落落大方地来了一句双关语，“这位公子口谐辞给，颇为有趣，不是公子不敏，而是心儿言行举止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大家公子模样，莫说公子看不出破绽，就连我与他朝夕相处这么久，亦常常忘了他是女儿身。楚人有句谚语：‘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一诺。’”

他这洁言污行，辞小取大，鸡廉狼吞之举，令李延昊微微皱了皱眉，正想让他退下，他已看出李延昊的眯眼不对，来了个先发制人，不卑不亢道：“妾从账房出来经过，听屋里说的热闹，便不由的停了下来了，凑个乐儿，可我这两句目睫之论，好是腻人，可谓闷中闷，愁上愁。 夫人我失陪了，公子等随意。”说后便如飞燕游龙般地走了出去。

乔文仗着舅舅疼他，大胆道：“妗娘都说只要悦心愿去，有何不可呢，齐公子与悦心可谓不打不相识，一面契若金兰，他女扮男装，有谁会寻思他是红妆，再则说有那么多人在他身边焉会有事矣？”

李延昊和颜悦色道：“听舅舅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笑舅舅鄙哉，硁硁之见，吾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先人对我李氏家族有再造之恩，如今只剩他一人，若真出个闪失，舅舅愧对张赫将军的在天之灵，散心之事，待舅舅有空闲，再带你等一同出游。”他这一段真真假假，推心置腹，佛口圣心，自然入妙，搞得乔文也不好再强求了。

而不知其事至险、其计至毒的齐路先是被这位珠光宝气的长娇美人之笑声搞得有点羞涩，随即听他谈吐也还合心意，然而被他后面这句话弄得目眩头昏，眼花缭乱，但细细琢磨便亦领悟，冁然而笑，起立告辞。李延昊也没挽留，把他俩送了出去。

二人出来李府，齐路便挑逗道：“乔文，尔莫不是看上这黄毛丫头了，不然费这番周折为他说项。”

乔文说：“齐兄这是哪里话，我乔文岂是乘人之危之人，不过是念他可怜，无端端地遭此横祸，一家都死在奸人剑下，只剩他一人孤孤单单，若再这样闭门读书，足不出户，常年累月不免心身疲惫，忧伤更深，再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齐路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声，看似不信也，随之玩味道：“那夫人亦说，闷中闷，愁上愁，原来同样心思，贤弟天生一副悲天悯人之怀，流露于不自觉，可谓相门有相，将门有将矣。”

乔文因受娘亲言传身教，对柳氏一丝好感也无，这听齐路如此比喻，如同吃了一只绿头苍蝇令他恶心之极，叹道：“笑矣，谁知他是啥心儿，我可是空手而归，爱莫能助，齐兄就莫再取笑我了。”

见他这愁眉苦脸的样，齐路肯定自己的猜测无差，故做神秘道：“风高放火，月黑杀人，无粮同饿，有肉均分，走罢。”

乔文听了呵呵笑道：“赐金分帛奉恩辉，风举云摇入紫微。忽然一日头发昏，落草为寇疲命奔。”

齐路呵道：“闷闷闷，读书郎儿真无用，三纸无驴闹得凶，待兄与你指条路，千古风流笑谈中。”

闻他说的信誓旦旦，乔文心窝一热，抱拳作揖道：“齐兄若是真有辙，乔文谢银三百两。”

白赚白银三百两，齐路好是乐呵，不悔做了这过河卒子，便把心里的打算道了出来，明日按约定声势浩大地整装启程，出城后便潜踪隐迹于泽明山庄，待风平浪静，让丁坤带着废物过来，此事岂不就成了。”

乔文听了直摇头，“暗度陈仓乃老调，焉能瞒得过我舅舅那火眼金睛的毒眼。”

齐路闻他不赏识，来了气，骂道：“你那**舅舅算个鸟啊，提起他我就怒火中烧，纯属那笑面虎，绵里藏针。安邦治国，讲信修睦，谓之人利……他恰好相反，讲是说非，蛊惑人心，告朔饩羊，谋害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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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天下众生皆为利往请大家收藏：()天下众生皆为利往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听得乔文皱眉，不悦道：“齐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尔说的是吾舅么？吾舅乃朝廷重臣，一心为民为国，肝脑涂地，忠心不二，岂是尔说的这般乌龙。”

齐路一声令哼，“为国为民，说得好听，他害我被爹爹棍棒相加，禁足一月有余，若不是有子夫小姐的面子，看我不……”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使劲摇晃，仿佛要把李延昊砸成肉酱才能解恨一般。

乔文虽不知偷鸡事件后面的阴谋，但对他离题万里，歪曲事实，倒打一耙，实乃不可恭维，甚至被这混混气笑了，笑侮道：“赞赞赞！齐兄果真是当世英雄， 我乔文巴不得齐兄与舅舅大战三百回合，打他个天翻地覆，屁滚尿流。”

听乔文贬辱他，虽不安逸，可牛皮是自已吹的，短了嘴，只得装着不屑一顾，一笑了之，往前走了几步，他又发愤展布，出了两个主意。

乔文对他出的骚主意颇不赞成，“此计若行的话，小弟何用劳烦齐兄出面撮合？”

被人看轻，齐路颇为不爽，愤慨道：“尔莫不是心疼这三百两银子吧？吾可不是冲那三瓜两枣才甘当这马前卒的，是子夫小姐面大，三百两银子还不够我在春香楼一夜逍遥的呢，即已畏惧，还去想那风流韵事做何？老老实实做你舅舅的乖外甥吧。”

遭此臭骂，乔文亦只得打落门牙往肚里咽，陪着小心，“齐兄息怒，男子汉一言九鼎，岂能反悔，可此事得悦心觉着可行，方能办理。”

听罢齐路破颜一笑，吟道：“低头含羞暗自吟，咫尺天涯揉碎心。花前月下不见君，高山流水了无音。”

乔文半真半假嬉笑道：“小弟思春动凡心，劳烦齐兄做媒人。为了成双又成对，珍珠白银定足斤。”

两人只顾胡诌八扯，竟把正事忘球了，不知不觉已到了齐府，齐路眉开眼笑，道一句，“惜乎，荦荦大者兄弟不悟耳。”洋洋得意地与乔文分手进了屋。

乔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雕龙画凤的门框里面，叹息道：“得鸟者罗之一目；一目之罗，不可得鸟。”便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他原原本本地把李延昊的话传给了他娘，李梦含听了大失所望，又不好对儿子直言，便违心道：“你舅舅说的不差，君子杜渐防萌，凡做任何事不可粗心大意，掉以轻心。”

闻言，乔文道：“二妗娘话里倒是极为赞成悦心同我等出去游玩，可见舅舅不悦，便撂下一个典故，‘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一诺。’齐路聪慧灵敏鬼精灵倒是领悟的快耳，便想暗度陈仓，可人言可畏，为这等小事令悦心难为人，因此孩儿给拒也。”

闻言，李梦含想起两年前夏子中带废物在长安西城巷里被人围杀，至今尚未破案，难道是柳氏所为？心中冷笑，柳氏贼心不死，欲壑难填，肆无忌惮，闻之一点风吹草动贪婪之心便蠢蠢欲动 ，又想坐收渔利，害人与穿窬，不仁不义，实乃不配为人，只可惜，吾不是那蠢钝二哥任你牵着鼻子走，为他人作嫁装。

想之，便道：“称身裁衣，则无大的败作，狂三诈四岂可得了，况且观人必于其微，去皮方见肉，去肉方见骨，终骨方见髓耶，我儿做的对也。”

乔文觉着娘亲的话有点诡异，可一时也说不清楚是从哪里浸透出来的这种神秘感。懒洋洋地回到自己屋里，米来告他，陈媒婆今个来像似是来给他说媒的。

乔文怒道：“休得胡说，公子我还未立业，岂可成家。”

米来吐了一下舌头跑了出去 。

到了约定日子，准备好行装的废物、丁坤待到太阳落山也不见齐路等人的影，于是猜疑起来，废物恍惚看见乔文等人摆出一种又失望又疑惑的脸色，望着他。

人世之间的确是花样百出，可已定了的事，若是有何变故应回个话，这样不声不响便音稀信杳，咋不令人云雾迷蒙，胡思乱想。

丁坤虽说亦是满腹疑团，但见废物撺眉苦脸一副失落的模样，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地开解道：“道傍之筑，莫上心去，这些人依仗祖业整日游手好闲，吹文吹武，吃喝玩乐，华而不实，脆而不坚，出尔反尔屡见不鲜，不是我等依托的对象。世情日薄，我等与他等云龙井蛙相差极大，这帮乌衣子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与你称兄道弟搭帮游玩，一旦过去这兴儿，有如此之举，不足为奇耶。”

力不自胜，单忧极瘁的废物岂是这样想的，虽说齐路品性拙劣不可信也，但他此来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必然有他的用意，自己只要做到胆大心细，应付得当，何尝不是一条生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南人驾船、北人乘马各显技艺，因此他对这次出行抱着火一般的热情，打算落空，岂能不悲乎哉？此时听了大哥的劝语，便道：“事在人为，地在人耕，从碧溪茶舍一事来看，此次他等邀我去扬州绝非纵情遂欲，而是背地后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大谋，吾想化险为夷，但李延昊持强独霸，使得他等谋臣计失。而我等处于鱼肉，被他看得牢牢的，一丝亦动弹不得。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若我活着不是为了复仇，摧志屈道，苟且偷生，那还有何意义而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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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天下众生皆为利往请大家收藏：()天下众生皆为利往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废物想以弱制强，以柔制刚，在丁坤看来他是以升量石，以肉餧虎，当何益也？但善将者，其刚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亦可做到以夷制夷，因此安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却也无可厚非，尽心就好，成败得失，皆无所虑，深识远虑，守道见机。”

废物听罢苦笑道： “自怜俗状尘容貌，比如断港绝潢锚，想归故里船何在？犹如梦中云飘渺。断梗飘萍路途遥，狂风暴雨一肩挑，笃信好学守善道，堵塞漏卮心不摇。”

丁坤亦是蒿目时艰，可见废物的忧郁有添无减，心里不忍，便又安抚道：“以蚓投鱼虽成空，薏苡明珠忘不了，他严守的再牢固，总还是有想不到的地方，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运神机奇行正往，哪怕他恣横行马壮人强。”

废物颔首道：“大哥说的在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如今他防备严密，我等便静下心来，等待时机。”

丁坤的安慰之言令废物沉闷的心情宽慰不少，想起古人亦有跛鳖千里之说，对成功重新树立起信心。

利用乔文引废物出来劫持之策被李延昊搅黄后，成家父子气急败坏，大骂李延昊黑心烂肝，杀兄夺财，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这般恶人竟然还能为朝廷重臣，高官厚禄，大权在握，真乃是黄狸黑狸得鼠者雄。那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岂不成了善良人们聊以自慰屁话，邪不压正岂不亦是一句空谈。

成捷愤慨道：“今非昔比，对这不知廉耻，钓名沽誉，国贼绿鬼之人何须畏惧，明枪明刀的与他决一雌雄，以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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